养父的花样年华

直到下车前两人谁也没再开口说过话。

“树上叶子快掉光了。”林荫道上，余生打破僵局没话找话道。

乌丫抬眸，望眼路边落光叶子的梧桐树，“叶子落了明年会再发，人走了……就再也回不来！”

余生拿过纸条，“对不起？她为什么跟你说对不起？这也不代表她去了美国啊？”

“哎呀，她书桌上的书全都没了。她肯定是为这段时间不理我才跟我道歉。”

主卧传出艾娟的轻咳声，“妈妈在家？”乌丫返身跑去艾娟房里，“妈，你在家呢，你今天不是应该……”乌丫走去床前猛发现艾娟一脸憔悴，她打住话，俯身去探艾娟额头。

不想她手心刚触到艾娟额头，便被一掌推开。

稍作迟疑，乌丫又问道:“妈，你是不哪不舒服？要是不舒服我陪你去医院瞧瞧吧。”

“出去！”艾娟喝罢，翻转身给了她一个冷脊背。

乌丫一头雾水，后进来的余生也一脸错愕。

面面相觑，两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妈？”余生试探性地喊了艾娟一声。

“都给我出去！”

余生反手朝后面摆摆，示意乌丫先跟自己出去。

“奇怪，难道余晴真去了美国？”从艾娟房里出来，余生去了乌丫和余晴的房间，四下看看，他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我们家没有海外亲戚。太奇怪了。”

“一会等爸爸回来再问他，我去把饭给煮上。”乌丫说完走去厨房，她先打开冰箱看了下，除去冻肉别的什么菜也没有。

乌丫把冻肉拿出来泡在开水里，淘好米把饭煮上后，她想想，又倒杯开水去了艾娟房里。进去后看见艾娟在流泪，她心里一惊，忙放下手中杯子，“妈，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她惊呼，余生亦快步走来，见状他上前问道:“妹妹去哪了，不会真去美国了吧？”

艾娟不语，但渐哭出声来，且哭声渐大。

余生急了，还欲问时被乌丫一个眼神给制止。乌丫在床头柜上扯了几张纸巾递给艾娟，手刚伸过去又被艾娟一掌推开，比之先前力道更大，同时“咣当”一声响，她搁在床头柜上的水杯也被碰翻在地。

艾娟在余生的惊诧声中翻身坐起，见余生扯着乌丫，一脸紧张，正在察看她有没有被开水烫伤。

“我没事。”乌丫推开余生，眼睛看向艾娟，“妈，你，你别哭了。”

四目相对，泪流满面的艾娟冲着乌丫忽迸出一句:“你到底是个什么冤什么孽啊！”

艾娟捂着嘴闷声痛哭起来。

卧室门口响起一声叹息，余生扭过头，余大炮拎着一袋子菜站在门口。

“爸，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余生朝余大炮走去，“你说过会告诉我们的，我们有权知道。”

余大炮瞟眼艾娟，继而冲愣在那的乌丫招招手，他将他俩带到厨房，“以后你俩别再当着妈妈的面提起妹妹，听见没？”

“究竟发生什么事？”余生看看乌丫，接着问道:“妹妹去哪了？妈妈为什么会那样说乌丫？”

“跟乌丫没关系，妈妈是受了打击，就是爸爸到现在也没缓过劲来。”余大炮拍拍乌丫，“妈妈方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不是说你，她是把你当成妹妹余晴了，那些话都是说余晴的。等过两天，过两天我缓过劲来，一定告诉你们这段时间发生在咱们家的事。现在你们什么也别再问，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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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家，客厅空无一人，乌丫径直去了她和余晴的卧室。当她发现余晴留下的录音机和纸条，愣怔片刻，她打开衣柜，余晴的四季衣裳大多都在。可余晴的书桌上却空空如也。

“哥，余晴走了，她真去美国了。”乌丫跑去余生房里，扬扬余晴留下的纸条，“你看，这是她留下的。”

“等放寒假我们去云南看他。www”

乌丫侧目:“哪来钱买火车票？去云南半价学生票来回也要不少钱呢。”

余生微一笑，“放心，我能帮你卖掉那些发珠我就能想办法赚到钱，等开学前几天我一定带你去就是。”

“呃，请问你是81班的不？”乌丫还在楼梯上预备铃就响了，匆忙中她拉住一往楼上跑的女生，急急问道。

“是啊，怎么了？”那女生挣脱她，边问边往楼上走。

“余晴在不？”乌丫跟了两步，在她身后问道。

“你又想许叔叔了？”

“我从来也没忘记过。他一直在我心里。”

“是啊，从没听她说过。算了，别瞎想了，回家问问就知道了。”

转到路口，余生一眼看见他们要乘坐的公交车刚好进站，他伸手牵起乌丫就跑。上车买了票，在售票员的呦喝下他又很自然地牵着乌丫往后面走去。车上人不多，但也无座，他俩手抓吊环站在车厢后半截，路上一个急刹，乌丫撞进余生怀里。这下，两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余晴啊？”几个女生打乌丫身边跑过，其中一个定住脚，侧身扭头扫了乌丫一眼，说:“她前两天就办了退学，恐怕现在都到美国了。www”

说完那女生撒腿跑了。

要不是多出这个班，按乌丫转学来的成绩她是进不了这所中学的。

新增设的86班和其他初一班不在同一栋教学校，中间隔有一个大操场。下课后乌丫站在走廊上发了会呆，之后便穿过操场朝对面教学楼走去。

放学后，乌丫在校门口等余生，余生出来知道她是在等自己，笑得一脸灿烂，“有什么好事？”他问她。

听乌丫说了余晴的事后，他当即否定，“不可能。你有没有问清楚，会不会他们班有两个叫余晴的，或者同音。”

“要真有跟她名字同音或重名的，你认为她会不告诉我们吗？”

上午第二节课课间休息的时候，乌丫在厕所听到一个的消息，说是他们年级81班有个女同学退学要转去美国读书了。

81班是余晴所在的班级，乍闻这消息乌丫开始并没往心里去，她是在上完厕所回到教室才突然想到余晴头上。

第三节课乌丫一直心绪不宁，脑子里满满都是近段时间余晴的怪异和家里的低气压，她的心不在焉被老师点名批评了。老师提醒全班同学要珍惜能进到这所学校学习的机会，因为他们86班是应教育局要求临时增设的一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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