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的花样年华

“我跟他们又玩不到一块。”

他看去像根霜打的黄瓜，说话也有气无力，乌丫忍不住说道:“放寒暑假你可以去市里找我们。www下午余生还要给我补习，我先走了。”

马小米目送她走远，忽紧跑几步，在她身后喊道:“等一下我过去找你们！”

“我又不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余晴晃晃脑袋，“你少在我面前装大，我不吃你那套。”

她从厨房喝水出来，隔着大门纱窗看见马小米从外面进来。马小米带来几杯冰激凌，其中有余晴最喜欢的双色冰激凌。余晴不理他，不和他说话，可每次他带吃的来她照单全收。

乌丫给马小米出的主意，让他故意冷淡余晴，不要再厚着脸皮去和她说话。可现在情况发生变化，马小米整个下午又围着余晴打转，不停耍宝逗她开心。可余晴吃了他的冰激凌照样不理他，非但不理他，还用棉花塞住耳朵。

“你就是跟我说话你全家也不会死，我向你保证！”马小米忽在她耳边大声说道。

“你怎么保证？”余晴眼一翻，脱口问道。

马小米嘴一咧，“要是发誓有用，人人都发誓考第一，那还用上学吗？集体发誓，考试的时候直接去学校参加考试就行了。”

余晴皱皱鼻子，“反正我就是不要和你说话。”

马小米嘻嘻笑道:“我和你说。告诉你我经常发誓，从来没有灵验过。真的，不骗你！”

余晴“哼”了声，“我才没有和你说话，我是在跟猪说。”

马小米一点不在乎余晴说他是猪，还说猪是天蓬大元帅，掌管十万天河水军，比武林高手厉害十万倍。他表示他不介意当这样的一头猪，逗得余晴“咯咯”笑，说他脸皮比城墙拐弯还要厚。

周六，余大炮一家要回市里了，东西装了满满一大卡车。临出发前，余大炮叉腰站在院子里，望着住了十来年的家，曾经在这家里发生过的一幕幕令他感慨万千。

“这人还真是奇怪，以前一门心思想着要离开，真要走了又有些不舍。”艾娟在他边上说道。

余大炮叹口气，手一挥，“走吧！”

马小米过来的时候已是人去屋空，他还带来了给乌丫的生日礼物，是胖婶给乌丫做的一条背带裙。

八月十八，其实是许茂生女儿的生日，他把这一天定为乌丫的生日，但实际上乌丫并非八月也非这天出生。

余大炮一家的新家在城东分局家属区，是五层楼的房子，他分到的是三楼，有一百多平，南北通透，室内面积比在县里住的要大，只是少了一个院子。

乌丫还是和余晴住一间，只是不用再隔布帘，也不再是上下铺。艾娟给她俩买了张大床，房里还放了两张书桌，另加一个大衣柜。

采买，归置东西，艾娟零零碎碎忙活了十来天。等忙完乌丫生日也到了，她跟余大炮商量着如何给乌丫过生日，余大炮提出他带乌丫去趟贺市长家。以感谢贺利民为由，说是去感谢贺利民，实则是带乌丫去给他们看看，也算是给乌丫的一份生日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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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晴去厨房喝水，正好听到，“你是想用美男计帮她？”

余生说:“你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鬼话？”

“有点。”乌丫皱眉，“还有我的那些发珠。”

本来乌丫是打算等到开学卖给班上的女同学，她当时挑的基本都是县里摊子上很少看到的，一对多卖五毛钱，卖出十对就赚五块。去了市里谁还会多花五毛钱到她手上买呢？人家直接就去市场上买了。

余生想想，说:“到时交给我，我带去推销给班上的女生，总有人肯买。”

上午九点多余大炮接到洪干事的电话，洪干事是来报喜邀功的，他说自己一直将余大炮两口子的调动问题放在心上，现在终于办成了。临近十一点的时候余大炮又接到城东分局那边打来的电话，能调去城东分局还是个副局长，这是余大炮做梦也没想到的事。

之前为调动跑断腿，只求干个普通民警都没办下来，接到消息余大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乌丫起了作用。洪干事说得天花乱坠他心里也有本账，早在贺利民那晚呼他跟贺利民通过话后他就算到会有这一天，这里头没洪干事什么事。www

放下电话，余大炮是哼唱着“我的未来不是梦”去的艾娟办公室，进门就调侃他的今古传奇梦绝非梦。艾娟初时难以置信，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上午乌丫补习心不在焉，下午还是一样，老是走神。余生提醒她集中精神，她干脆合上课本，“我没办法集中，今天不学了，学也学不进。”

“……你有心事？是想虎子吗？”余生问。

“那你就别去。”马小米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说:“你们都走了，剩下我一个人，真没劲。”

“你还有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怎么会是一个人。”

乌丫吃过饭去了簸箕湾，把余大炮的话带给吴婆子后，她来到从前的家门前。自何秀琴将她送去余家她还是头一次回来这儿，房子何秀琴租给了一户做生意的人家。她在门外站了站，正打算走时，马小米跑了过来。

“我爸说余叔叔一家要调回市里去了，真的假的？你知不知道这事？”马小米一脸急切的向乌丫求证，满眼期待乌丫给他一个否定的答复。

乌丫说:“我现在就去。”

“吃过饭再去吧，急什么。”艾娟看乌丫的眼神有些复杂，她一直盼着能早日调回市里，这一天到来了，她心里又喜忧参半。

结果当然是满满的失望。

“你也跟他们一起去吗？”他又问。

“应该吧。”乌丫手搭凉蓬，往阴凉处站去，“我其实不想去。”

余晴率先欢呼，当年因她全家才调至县城她是知道的，她外婆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事。

“太好了，我要给外婆打电话，我要告诉她……”余晴首先想到给她外婆打电话报告喜讯。

“呵呵，妈妈已经给外婆打过了。”余大炮说完叫过乌丫，从进屋开始他注意力就在乌丫身上，“一会你去告诉吴婆婆，让她转告她女婿，只要他以后规规矩矩做生意，没人和他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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