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本道德经

你是没有听懂龙哥话里的意思吗？\r

他的话是说：现在枪在我手上只要你敢乱动一下我就一枪打死你信不信？\r

是让你真甩吗？\r

“我是在给你机会。”李文眨了下眼睛，对龙哥笑道。\r

“……”\r

眼刀！\r

龙哥注视着李文的眼睛。\r

脑子里不自禁地想起了这样一句话。\r

当你注视深渊时，深渊也在注视你。\r

正如你想要剖析罪恶的时候，自己的一只脚就已经陷入到了犯罪。\r

可龙哥这会儿想报警。\r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r

一个高中生这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眼神！\r

他手上到底沾了多少鲜血，他才是真正的刽子手，一个隐藏在校园里的杀人恶魔！\r

恐惧。\r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攫住了龙哥。\r

他像是疯了一样，满眼通红拿枪抵着李文的眉心，口中发出一声声如同野兽般的嘶吼。\r

“你不是人！是魔鬼！我要杀你了你，杀了你！”\r

恐惧到了极点便是愤怒。\r

龙哥觉得如果自己再不打死他，自己就要先一步崩溃了。\r

而且对付李文，是江家大少江流点过头的。\r

即便是杀人，他相信江少也有能保护自己。\r

所以，他眯起了眼睛，扣动了扳机。\r

……\r

在扳机扣动的那一瞬间，龙哥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r

仿佛万物都在此刻定格。\r

天上地下，除我之外皆为蝼蚁的自尊心再度回到了他的身上。\r

但这也太安静了，安静到连枪响的声音都没有。\r

一定是自己太紧张了。\r

龙哥自嘲地笑了笑。\r

他睁开了眼。\r

看见李文笑吟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只手抓住枪托，小拇指，正垫在扳机的后侧。\r

“不可能！”龙哥感觉自己被颠覆了三观。\r

“砰！”\r

李文的手掌突然松开，在龙哥反应做出反应之前，像蛇一般缠在了他的手腕，五指用力，猛地朝下一摁，与斜踢上来的膝盖重重撞在了一起。\r

枪落在李文手上，枪口调转，对准了自己的眉心。\r

“杀人啦！”\r

黄毛先发出了一声尖叫。\r

“闭嘴！”\r

李文抬起脚勾住桌上的啤酒瓶，一记脚内侧蝎子摆尾，酒瓶子就在黄毛的脸上炸开了花。\r

“跪下！”李文的眼神开始变得凶狠凌冽。\r

当龙哥还在质疑李文到底敢不敢公然开枪的时候，自己的脚掌就已经被打了个血洞。\r

龙哥哭了，要不是还有最后一丝流氓的尊严在，他早就报警了！\r

跪在地上，龙哥抬头看着李文，不甘心说道：“那个人你惹不起。”\r

“可我你就惹得起了？”李文问道。\r

“你到底是谁？”龙哥低沉着声音问道。\r

李文对龙哥的态度非常不满意，说道：“身为一个流氓，你不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跪地求饶，把我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然后换取活命的最好机会吗？”\r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来问我。”龙哥问道。\r

李文摇摇头，说道：“被警察找出证据和投案自首，坦白交代是一回事吗？”\r

“我不能说。”龙哥语气坚定，说道：“说了一样会死。”\r

“不说现在就会死。”\r

李文扣动了扳机。\r

龙哥闭上了眼。\r

“咔嚓。”\r

李文满脸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忘开保险栓了。”\r

龙哥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冷笑道：“没用的，你吓不到我。”\r

“那我真开枪了啊。”\r

打开保险栓，枪口重新抵在龙哥的脑门上，李文说：“最讨厌打光头了，溅的脑浆和血到处都是。”\r

“砰！”\r

枪响了。\r

封闭的房间里，震得所有人只感觉脑子嗡的一下，身上忍不住地跟着抖了一抖。\r

这小子真敢开枪！\r

大家都傻了。\r

黄毛不敢相信的看着红毛。\r

红毛的脸憋得紫红，又惊又怒的瞪着李文。\r

“怎么就真开枪了呢？”红毛想不明白。\r

他努力想把手从扳机上挣脱，李文却摇摇头，说道：“你这枪法太差，真给流氓丢人！”\r

一秒，或许一秒还不到？\r

红毛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r

就好像眼前刮起了一阵风，自己就出现在李文怀里，两个人手捏着手一同攥着枪托，朝着龙哥扣动了扳机。\r

我这么解释给龙哥，他一定会不信的吧？\r

龙哥跪在地上，看着另一只脚上出现的血洞，然后抬头盯着红毛，说道：“无间道！”\r

“砰！”\r

又是一枪，点在了龙哥的小腿肚上。\r

红毛都哭了。\r

你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上学，你是个流氓，我不要和你在一起！\r

“砰！”\r

红毛被李文握着手，一枪又点在龙哥另一只小腿肚上。\r

警察叔叔救命啊，这里有人开枪打流氓啦，你们到底管不管啊！\r

然后枪口又对准了龙哥的光头。\r

龙哥一仰头，拼命地闭上眼睛，努力地从牙缝出挤出声音，说道：“来！今天能死在叛徒手里，我龙哥这一生，虽死无憾！”\r

“真没追求。”\r

“咔嚓！”\r

李文一拍红毛的脑袋，说道：“瞎紧张什么，吓我一跳！”\r

“求求你杀了我吧！”龙哥一把搂住李文的大腿，声嘶力竭地哭喊，吼道：“太他妈吓人了！”\r

李文推开红毛，弯着腰柔声对龙哥说：“谁让你干的？”\r

“江流！”龙哥抱着李文的腿不松，哭着说道：“是他我让去找眼镜然后到学校找你麻烦的。”\r

“让学校把我开除？”\r

“是。”\r

“那还要不要开除了？”\r

“不要！”\r

“道歉信呢？”\r

“不要！”\r

“嗯？”\r

“我们道歉！”\r

李文不太满意地摇摇头，说道：“给谁道歉？”\r

“给……”龙哥这一辈子的智商都在这一刻爆发了。\r

“给全校的师生道歉！”\r

李文这才点点头，伸手在龙哥的光头上摸了摸，说道：“替我向江流问好，我很快就会去找他的。”\r

这小子居然要去找江少？\r

龙哥从后脊梁骨里都开始冒寒气。\r

……\r

第二天一大早。\r

龙哥带着一帮小弟还有眼镜男举着横幅出现在国风中学的校门口。\r

横幅上写着：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向英雄李文同学学习致敬。\r

眼镜男和龙哥两个人腿上都带着绷带，一人杵着一根拐杖，手中都捧着一封道歉信。\r

“我叫陈龙。”\r

“我叫张发财。”\r

“今天，我们怀着惨笑的心情，为之前的错误决定，污蔑一个优秀纯真正直的学生，而感到深深的痛哭……”\r

“哈哈，心情还能惨笑！”\r

“这个光头好萌……”\r

“……”

“我说……开枪，打死我。”李文再次重复。“作为一个心狠手辣的流氓，你掏出枪后不应该是第一时间将我打死，然后冷冷地看着我的尸体，发表一番得罪你的感言么？”\r

“你这是在挑衅。”龙哥深吸了口气。\r

拿枪口抵在李文的眉心上，狠狠地说：“你他妈的是在找死！”\r

“开枪。”李文微笑和蔼地看着龙哥，抬起手握住枪口又朝着眉心的正中间掰了掰，说道：“打死我。”\r

“你说什么？”龙哥问道。\r

“不会是乾坤大挪移吗？”\r

“不是要让我道歉吗？”\r

“再甩一个酒瓶子在我头上试试？”\r

你还能不能有点做学生的尊严和操守？\r

龙哥先是震惊，继而就是愤怒。\r

红毛傻了。\r

两个新来的都傻了。\r

“你甩啊，你倒是给我甩啊！”\r

“砰！”\r

看着李文已经将两只手举过头顶，龙哥哈哈大笑。\r

“不是会武功吗？”\r

李文伸手抓起桌子上的啤酒瓶，一瓶子卸在龙哥的光头上。\r

龙哥傻了。\r

黄毛傻了。\r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李文。\r

龙哥的手指扣在扳机上，这是他每次濒临绝境却都可以反败为胜的筹码。\r

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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