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阳光的尘埃

她连忙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精巧的粉色手机，看着屏幕，按下了接听键。

“喂，哥哥啊……哦，我现在在学校呢……嗯，和一个同学在一起……嗯，具体情况待会儿再告诉你吧。好了，就这样，再见。”

吉田多罗子用简单的几句话就结束了通话，她将手机放回背包里。

“切，虚伪。”越前瞥了我一眼，别过头不想再搭理我。

我顿时失去了开玩笑的兴致，换上了一抹嘲弄的笑容：“不过，你的确一点也不可爱呢，一个一年级生就有那么大架子，不怕得罪学长？”

“你还不是一样？”他毫不示弱地反击。

是呢。我也只是个一年级生，却已经走上了这样的道路，过上了这样的生活。

命运就是爱捉弄人。

我们没有再说多余的话，越前直接走过我，来到长椅边将红色的球拍放进自己的运动包。

我看见吉田多罗子很专注地望着他，晶亮的眼睛洋溢着爱慕的神色。

“哦？迷上他了吗？那小子的确很帅呢。”我似笑非笑地说。

“嗯？啊……不是。”吉田多罗子脸上有了一抹红晕，她无措地解释道。

“喜欢，就要努力去追求啊，别让伤心的总是自己。”我拍了拍她的肩头，老成地说。

然后，我深深呼吸，一股倦意涌上鼻尖。我伸了个懒腰，迈步走出网球场。

“好无聊呢，今天。”

“我玩够了，那么就先回去了哦。”

***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在普通的日子中度过。我没有再去网球场，也没有再遇见越前龙马。

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梦醒了，我就不想再去触及它。

因为毕竟我是这样的一种人，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每天早上迟到，到校时总会被老师骂一通。上课的时候照常睡觉，发短信，聊天等等。测试总是得零分，我却一眼也不看地将试卷扔进了垃圾桶。晚上总是和那帮堕落的帮手在一起，一熬就是一个通宵。然后在清晨时悠哉地上学。

生活就是这样在循环的。

是啊，对我来说……这样的生活才最正常不过，不是么？

然而，在一个周六的早晨，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明天是青学网球部的第一场比赛，如果你不去比赛场地的话，那我们就不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了。”

匿名，不知道是谁发过来的。

威胁信？居然要我去比赛场地，还拿网球部的人来威胁我？

我嘲弄地勾起嘴角，冷哼了一声。

未免太小看我坂本森夏了吧。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值得我去珍惜，去保护的啊。

是啊，即使我不去，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去了的话反而更危险。

何必替自己找麻烦呢？

不过，为什么发短信的人就那么确定。

用“他们的人”作保证，我就一定会答应，去赴约。

***

“如何呀？答不答应帮我？”我微笑着玩弄着手中小巧的手机。

“难得大牌的森夏来请求我帮忙，当然求之不得了。”花涪露出邪魅却帅气的笑容。

“喂喂喂，给你点阳光你就得意忘形了。”我轻笑地推了推他的肩头，“还不是因为渡边没时间，崎纶要去约会，佐藤还怨恨我……呵呵，真有趣。还有其他男友的电话号码一时记不起来了。我才找上你的嘛。”

“切，把我说得这么没价值，不帮你了。”花涪把头一扭，开始耍脾气。

“呐，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我选你当然是有原因的。”我伸出一只手搭上他的肩。

花涪很高大，所以他为了配合我这个动作微微俯下了身。

“因为，你是最厉害的‘猎手’大人。”

“更因为，你是我的DiehardfollowersNo。1。”

听我这么一说，花涪眼里闪动着温柔的光芒：“话说的真好听嘛。你就是料到了我会心软吧？毕竟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我什么时候拒绝过？”

我微笑着放开了手，对这个答案表示满意。

“不过，为什么突然要去管这种闲事？”花涪不解地问道。

我慵懒地伸了伸懒腰，嘴角的笑容变得懒散却柔和。

“不知道呢。”

“大概是因为闲着没事干吧。”

如此这般。

当我和花涪站在铁丝网外面时，那群网球队的部员眼里明显有了敌意和，畏惧。

我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瞧瞧，上次那么大胆地挑衅我，现在却缩得一声也不吭了。哟，可真有魄力啊，‘猎手’大人就是不一样。”

“哦？他们敢挑衅你？”花涪眯起了眼，那一瞬间，我在他眼里看到了野兽般的杀气。

每当这个时候，总是连我也要隐隐担心，害怕。

这就是属于他的强大气场，令人不寒而栗。

现在别惹出更多的事端比较好，这么想着，我拍了拍花涪的肩膀：“算了吧。反正他们又没真的对我做出什么。”

这时，我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墨绿色，立刻换上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似是兴奋地挥了挥手：“Hi~好久不见啊越前君，有没有想我啊？”

嘴角一抽，他终于无可奈何地对上了我的眼，决绝地开口：“没有。”

“那还真是令人伤心呢。”我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嘴角却仍带着一抹坏笑。

“你干嘛来这里？”越前没有理会我，瞥了一眼我身旁的花涪，问道。

我望见那双琥珀色的瞳眸，望着那明亮的颜色。

我已经不再胆怯了，所以，我应该可以这么看着你了吧。

我想看着你呐。只想这么看着就够了。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来啊，这么大热天的。”我指了指高高悬挂在天际的烈阳，“不过为了你呢，我还是不怕麻烦地过来了，到时候可要好好感谢我。”

花涪失笑地推了我一下：“喂，你可有些油嘴滑舌了。”

我朝他露出一个微笑，继续对越前说着：“你瞧，我都把最厉害的帮手带来了，你可要好好比赛，别让我失望哦。那就这样。”

我做出了告别的手势，拉着花涪走到一旁的树荫底下。

转过身，我看见一群部员惊讶的目光，包括那个倔强如小王子般的他。

我恶作剧般调皮地笑了笑。

另外这一边。

菊丸一下子挂在了越前的身上，窃笑着说：“小不点，有艳福哦！”

桃城也不怀好意地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他拍了拍越前的脑袋：“越前你这小子真不简单！连坂本森夏也能吸引到。”

“Er……啰嗦。”越前一边推着菊丸，一边用眼角瞪了一下幸灾乐祸的桃城。

“按一般情况和调查结果来看，坂本森夏喜欢看网球比赛的可能性为0。01%！不过她居然真的来了……难道是资料错误？！不，不可能……”乾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河村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另一边，想着什么。

不二睁开冰蓝色的眼眸：“她那么做到底为什么？还有刚才的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真搞不明白呢，NE，手冢？”

“嗯。”手冢点了点头，烈日下的他眼镜片闪着光芒，面色冷峻有种令人不可逼视的气质。

然而他却丝毫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在他看来与比赛无关的事情都是要被抛之脑后的。

他站在队伍的最前方，面无表情地发号施令：

“全体成员注意，马上就要开始比赛了，大家都要做好准备，不能偷懒！”

“是！”全体队员响亮地回答道。

“好，全力以赴地上吧！今年我们的目标是进军全国大赛。”

“是！”

***

“SEI—GA—KU！”

“SEI—GA—KU—！”

一阵又一阵的加油声如涌动的潮水般响起来。

风吹过，带来些许静谧和惬意，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

“喜欢，那小子？”花涪开口问道。

“……不。”一瞬间的迟疑，我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迟疑了一下？”花涪笑出了声。

“嗯？我有吗？”我故作无辜地望着他。

“没有吗？”花涪嘴角也染上柔和的微笑。

“呵呵，果然这点细节也只能被你捕捉到。”我伸了一个懒腰，有些脱力地靠着树干。

“或许……喜欢吧。”

“或许……真的不喜欢吧。”

“或许……只是一种缘分吧，只是在于我有没有那个资格喜欢他。”

这一刻，我和他都没有说话。

清风带来些闷热的气息，夹着树叶的清香，卷席而来。

这样的阳光，这样广阔的天空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对，就是这样的感觉……

……

“咚，咚……”

击球的声音不断地持续着，仿佛永远都不会终止。

“小丫头，为什么不说话？”

那抹墨绿色总是要在我面前晃动着，似乎乐此不疲。

每天都这样，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我无法戒掉那种想见到他的感觉。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今天爸爸妈妈一定又出去了吧？”龙雅宠溺地笑了笑，换了另一个话题。

“嗯。”想到这里，我有些落寞地低下了头。

自从遇见龙雅以后，我就很害怕再尝到孤单的滋味。

所以我每天都会待在在院子里，即使是看着他练好几个小时的球也行。

“龙雅……你会一直……一直留在这里吗？”我抬起眼看他，心里萌动着一种期待。

“嗯不对，应该叫龙雅——哥哥才对。”龙雅恶作剧般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

“不要。”脸上一股燥热，我急忙摇了摇头。

“嗯？为什么不？”龙雅放下球拍，失去牵引的金黄色的小球滚落至墙角。

“那你为什么要叫我小丫头？”我有些疑惑地反问着他。

“因为你本来就是小丫头啊。”龙雅笑得如阳光般灿烂，天真无邪得没有一丝杂质。

那时我觉得，能看着他的微笑，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唔……”我有些闹别扭地嘟起嘴。

“咕……”可是肚子却在这时候不合宜地叫起来。

“刚才有什么声音对吧？”龙雅伸出手搭在耳边，话中有话地望着我。

我躲避着他的眼神，难为情地涨红了脸：“哪有！”

“嘿，小丫头肚子饿了就说嘛！”龙雅微笑着拿起球，用球拍把球打向邻家的橘子树。

“扑通”一声，一个黄澄澄的大橘子掉了下来。

龙雅伸长手臂就稳稳地接住了它。

他把橘子捧在手里，不停在我眼前晃动着：“想吃吗？叫我一声哥哥就给你哦！”

我正在思想斗争中，不知道理智能不能战胜饥饿。

“不叫吗？那我吃了。啊——”龙雅见状马上作出把橘子放到嘴旁的动作。

我在那一刹那失了神，终于扁了扁嘴叫出了声：

“龙雅……哥哥……”

我低着头闷闷地说着，声音轻到连我自己也听不清。

而我也明显地感觉到，他在那一刻也，失了神。

“傻丫头……”

龙雅淡淡地一笑，把橘子抛给我。我正好接住，迫不及待地放入口中尝了一口。

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味蕾。

内心得到了满足，我偷偷地笑了起来，抬起头看着龙雅。

那样清新而又略带些闷热的微风。

那样广阔地似乎没有边际的天空。

我看见，眼前的龙雅缓缓转过身来，他的背后就是那颗高大的橘子树。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我看见他在微笑，如同清风般柔和，却那么地……缥缈。

“我是一个寻求自由的人，所以，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离开的话，小丫头可不许哭哦。”

……

我才不会哭呢。

我以为自己很坚强了，在那么小的时候，那样的日子都忍受过来了。

我以为自己很坚强的……而你也说过，我是坚强的。

你说过，你希望我坚强。一直坚强地生活下去。

你说希望看着我的微笑，所以我一直都努力对着你微笑……

即使心里再难过，在见到你的那一秒还是会用尽全身的力量，扬起嘴角。

我是那么努力地，想要留住你啊。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直到最后，你还是抛下我走了……

……

“哎呀！真是的，连这样的球也要去接，难怪会受伤了！”一向冷静的花涪突然叫出了声，语调有些急促。

我的心绪这才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

转眸望去，我看见不二扶着河村走出了赛场，河村的手臂受了伤，却仍在推脱着。

而另一旁的记分牌上，原来的比数换成了“DEF”。

河村被送往了医院，青学继续着下一场的比赛。

而天空这时候也变得灰蒙蒙的，渐渐下起了如针般的雨。

突然，我看到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赛场旁出没。

我眼眸紧缩，闪过一丝寒光。

“花涪，走！”

越前走出网球场，经过我面前时微微侧头，对上了我满是崇拜的眼神。

“真是厉害啊，越前君。我都快被你迷倒了！”我用激昂却羞涩的语气对他说。

与此同时，越前也以一个漂亮的扣杀结束了与桃城的比赛。

“NE！不公平呀，不公平。越前你这小子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呢！”桃城不服气地喊着。

越前转过身，用手按低了帽子，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愿赌服输啊，桃城前辈。”

听到这个名字，我才隐约记起了一些零碎的画面。

“嗯。”我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有再多理睬她。

我的视线又转移到回去打比赛的越前身上，看着他那专注认真而自信的表情。

我望着她，这个第一次与我见面时如此羞涩胆怯的女生，她的变化还真快。

难道是我临走前对她说的那句“鼓励”起到了实质性的作用？我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着。

“哦？”吉田多罗子像是舒了一口气，但她想了一会儿又眯起眼，“那你们怎么……”

吉田多罗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打断。

我恍然间觉得，那是一种恩赐。

“坂本同学，和越前君在交往吗？”吉田多罗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看来坂本同学把我忘了呢。”少女灿烂的笑容并未改变，“也难怪，我们只见过一次嘛。”

“那现在重新认识一次吧。我是，吉田多罗子。要记住哦！”

“如果我说是呢？”我饶有趣味地转过头望着她，挑了挑眉。

“……真的？”吉田多罗子眼眸里闪过无法掩饰的诧异和……慌乱？她愣了一会儿，才干笑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只是觉得很惊讶，越前君居然也会……”

“开玩笑的，我和他并没有在交往。”我失去了玩乐的兴趣，有些失望地说。

阳光耀眼而温柔，令人感到悠然和惬意。

我定定地凝视着那个清纯少女脸上莫名灿烂的笑容，脑海里却无半点印象。

“我们，认识？”我露出个友好却有些疏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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