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夫妇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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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自便吧,”穆瑶华伸手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衣服,一边自顾自的向前行去,一边若无其事的说道“您还去您的住所么,不去的话我便要回去了,说了会子话竟是累了。”

老太太这会是真个儿被气着了,却又想赶紧着去看看住所,就怒气冲冲的跟在瑶华后面往前走去,只不过究竟心里这会又打着什么主意,却也未可知了。

前院的客厅里,这会子气氛却是十分愉快,穆家夫妇对李宇航这个女婿已是非常满意,本来也只是有个七八分而已,究竟也是因着前两个女儿的亲事有些疑虑,现在倒是满分了,心里竟是半分顾虑都没了。

“你可是还未想明白我刚才那番话的意思?”杨连清一回到自己房里,就示意身边的嬷嬷带着丫鬟们去了外面守着,而后向穆云问道。

“夫人可是有什么深意,不妨明说。”

“倒也算不得有什么深意,这事当是人人明白的事情罢了,我只问你,之前父亲与你谈论当今的身体时身边可有他人?”

看着穆云这会的神色,杨连清便知道了答案,于是再次说道:“我只以为你知道这样的常识,却不想你适才那样鲁莽,穆云,当今的身体如何岂是他人可以随意议论的,说到底这毕竟是宫廷秘事,你我不过是平凡之人,既不是皇亲国戚,又不是天子近臣,如何能知晓圣上的身体如何?”

“我知你此时仍是不甚明了这当中的要害之处,我只告诉你,这是犯忌讳的事,试想下若是圣上身边连一些隐私之事都被外人知晓,圣上会怎么想知晓此事的人,穆云,稍不注意这可就是满门抄要在府里为斩的大罪。”

“是我大意了,这样的事我居然也没有想到,否则不止我穆府,怕是宇航和岳父也该受我牵连了,夫人,委屈你了,为父有时确实太过愚钝。”

“无妨,此事只要你我言辞间注意些便是了,也不必太过忧虑,倒是事情本身,你我又该如何处理,如今瑶华的事在这里搁着,终归让我寝食难安,若是说亲,瑶华尚未及笄,这般着急也会引人非议,我们女儿这般出色理应是坐在家中等人上门的命,如何舍得这般委屈她。”

“夫人的忧虑不无道理,尚未及笄,便急着定亲终究会让人误会瑶华,其实为父到觉得,夫人也不必如此着急,圣上虽说身体有疾,可如今仍然在位,假使真有那么一日,又能如何,新帝可是还有孝期在的,瑶华的亲事在及笄后一年内订好便是了。再者说,京中世家贵女何其多,我们家这样的门第,不会引人注意的。”穆云早便考虑过这事,所以这会儿虽说不愿瑶华进宫,但也没有太过忧心,于是向杨氏安抚一番。

“倒也是这样的道理。”杨连清听了穆云的话,沉思了片刻,抬头说道,“是我想岔了,竟是忘了还有孝期这回事,不过也不能全然没有防备,昌平长公主回京,过几日要在公主府办宴,到时候我便带着瑶华去吧,也好让外面的人见见。”

“也好,公主邀请的人自是不会差到哪去,凭着咱们瑶华的品貌,也不会让她们看清了去。”

“我着人把雪阁收拾了出来给老太太住,虽说是偏僻了些,但也胜在清静雅致,你若是想见她,这会便去吧,顺便和她交待清楚,让她没事少来我和孩子们面前晃,少作点妖,不然,我可不会放过她。”杨连清揉着额头,懒懒的说道。

穆云本欲再说什么,但看着杨氏已经走向床榻,也知她不愿再和自己谈论此事,便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老爷,我的意思就是这些,你若还有什么疑惑不如我们回房里细说。”杨氏这会语气淡然,已是不愿多言。

穆云就是再愚钝,现在也是听明白了杨连清不愿这会过多议论的心思,便也歇了话头,跟在杨连清身后,向着后院行去……

穆家夫妇目送着李宇航出了府,杨连清二话不说回身向后院走去,穆云瞧着此景,忙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夫人,夫人,世子方才所说……”

话未说完,杨连清一脸厉色的瞪向穆云,缓缓的说道:“世子对瑶诗的心意,你我当然明白,只是亲事已定,成亲是早晚的事,也不必太急,你说是么,老爷。”

穆云有些诧异杨连清说出的这番话,心下以为她或许犯了糊涂,又上前说了一句“夫人,是……”

瑶华算是明白过来老太太究竟是打了个什么主意,虽说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是怒极,说道:“叔祖母,你担忧过头了,这哪里只住了我们一家,里里外外的下人难道便不作人数了?”

话还未说完,就被老太太急冲冲的打断了去:“下人算得上是什么人,哪里有自家人来的亲近。你们就应该把这群下人赶出去,让你几个伯伯住进来。”

“叔祖母,您这是怎么说的,这宅子可不是我穆家产业,不过是我外祖母早年随手买的一间罢了,母亲嫁来穆家,穆家底蕴浅薄,外祖母怜惜母亲处境艰难,才把这宅子腾出来给我穆家上下居住,父亲为人傲气,不愿接受候府所赠,是以这宅院如今可还是候府的产业,所以这些下人全是候府的人,可不是谁都赶的走的。”

“穆伯伯,穆伯母,侄儿这便要告退了,进来圣上身子不大爽利,太子参政,有些时候多少有些力不从心,侄儿还得进宫一趟。”李宇航这会起身告退道,方才一会的叙话,他已是感觉出了穆家不愿女儿进宫的心思,想到穆家还未定亲的小女儿,他也是了然,所以便顺道说了一嘴。

杨连清听得这话,慌忙起了身,又似觉得自己太过于激动了些,杨连清长吸了一口气,对李宇航僵硬的笑道:“宇航既是还有公务,便快去忙吧,瑶诗这里你不必挂牵。”

“叔祖母,您也别在这里叫冤喊屈,父亲过来又能怎样,两府早已分家,便不再是一家人了,我劝您还是趁早歇了想要让一大家子都来府上的心思,不然即使您是长辈,在官府那可也是没立场说话的,要知道这可是私闯民宅的大罪,是要吃牢饭的,叔!祖!母!”瑶华看准了老太太色厉内荏的性子,知道只要搬出官府,老太太便会收敛一二。

果不其然,老太太这会脸色发白,虽是颤抖着嘴唇却尤自强硬道:“你,你不孝,我要让外面的人都知道你今日这样的行事,我倒要看看,看看你如何嫁的出去。”

“什么候府的产业,住的既是我穆家的人,那就是我穆家的东西,旁的谁能做得了主,让你母亲去回了候府,她自己的娘家,给她的东西哪里再有要回去的道理。”老太太端的是理直气壮,浑然已经忘了她有多恼恨杨氏这个儿媳妇。

“叔祖母,还请您摆正自己的位置,祖父祖母早已经离世,我母亲身为长房长媳,便是京都穆氏的当家夫人,你我两府早已分家,要说关系,不过是因为大家都姓穆罢了,可算不得有多亲近,我们的嫡亲叔伯也只有穆空一人,您可千万别把您那几位儿子说的与我们有多么血浓于水,不过算是远房亲戚罢了。

老太太听了瑶华这话,自个儿倒是想多了,且不说瑶华话里话外说的都是真真儿的实事儿,听到老太太耳朵里却是想着这穆云一家担心几个兄长过来,故意如此堵自己的话头,说起来这也真算是心怀鬼胎了。

“华娘啊,祖母又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你又何必如此提防,祖母看着,这院子是实打实的大,祖母也是想着就你们一家子住,岂不是太过于浪费。”

您今日可以进府,也是父亲顾念祖父与叔祖父的兄弟情分,可不是因为旁的什么,您若是实在想念您的几个儿子,瑶华这便去回了父亲,送您与几个儿子团聚便是。”

说到此处,瑶华一步一步走到老太太面前,说道:“只是这长房的事情,您记着,二房是没有道理插手的。”

“你,你这个孽女,你爹呢,让你那不孝的爹过来,老婆子倒要问问他,是怎么教女儿的,让她对我这祖母如此不敬。”撒泼打混是老太太惯用的伎俩,这会子见瑶华说的句句在理,老太太便又大喊大叫了起来。

老太太随着瑶华在府里一路兜兜转转,心里却是盘算着这得有几亩地啊,暗道穆云忘恩负义,丢下自己这个老娘和几个哥哥在这里独自过好日子,老太太已是下定了决心要把三个儿子都带过来享清福了。

“华娘啊,这府院确实够大的啊,祖母都快花了眼了。”老太太挤出慈祥的嘴脸拍着穆瑶华搀着自个儿的手说道。

饶是瑶华足够聪慧,却也难以想到老太太究竟是打了怎样的一个主意,所以也没有什么防备心,回道:“叔祖母这可就是太过夸嘴了,虽说家中这宅院是不算小,可在这京中却也算不得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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