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鸡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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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从兜里又掏出两张召唤符。

她爷爷滴,她就不信这个邪了,她要再召唤两次,看这什么随机召唤到底能不能召出个靠谱点的东西来!

持续开了两张召唤符。

晚膳时,烈酒浑身笼罩着一层低气压,乔忠邦和乔二叔好想笑,但又只能忍着,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捧着饭碗低着头,双肩微微颤动。

那只弱鸡强烈要求上台面,还让芍药给搬了张宽凳,就坐在了烈酒身边。

鸡头优雅地一点一顿,啄食着盘子内的米粒。

乔虎刚想扯开嘴巴笑,就被一旁的芍药伸手捂住了嘴。

烈酒抬眼望了望乔虎,哼了一声,筷子捣鼓着碗里的米饭,气得一顿乱扒,“吃完了,我去看看娘亲。”

她打算明天下午就出发,走之前要跟娘告个别。

“娘你快别哭了,咱们之前不是就说好了么。我这是回师门修行,并没多大危险。只是……时间或许会长一点。”烈酒拉着魏子琴的手,安慰她道,“娘,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一定保证回家时圆圆胖胖,不会少一块肉!”

魏子琴啼笑皆非地望着眼前的闺女,叹了口气。

这事儿女儿之前就跟他们夫妇俩提过了,只是她一直以为,女儿至少会吃了小森的满月酒再走,没曾想居然这么快。

分离在即,当娘的心里不好受。

烈酒低头看了一眼躺在襁褓里呼呼大睡的弟弟,眼神温软地笑了笑。

“酒儿,明儿让你爹送你一段路。”

“娘。”烈酒晃了晃魏子琴的衣袖,“哪用得着爹送我,您忘啦,有熬夜这个大灵师在我身边呢!”

乔忠邦两个月前恢复了灵师身份,吃了桃子后修为还提高了一级,如今已是金玄灵师了。

有爹这个灵师坐镇家中,烈酒离开得也比较放心一点。

“娘,家里粮食够么。”

“你这孩子就是爱操心,娘都跟你说够够的了。你给爹娘二叔的三十张符里都装满了粮食。家里厨房的余粮都够吃半年有多。还有啊,上次城主府不是又送来一车粮米豆么。城主也真是太客气了,非说是小墨的口粮。小墨在这儿其实也就吃了没几顿,送那么多来,推都推不回去。”

“置物符够么?”

“够了够了。城主府派来的东西都装进去了,还有空符在手,你就放心吧。再说你爹和二叔时不时也会去接一两个小任务,家里慢慢地肯定会更加好过起来的。”

“娘。”烈酒把脑袋埋到母亲怀里。

魏子琴笑着给她顺了顺长发,“好孩子,你一个人独自离家,要时刻牢记为娘的话,遇事千万要小心再小心。”

“咱们全家都等着你回来呢。”

告别的话几乎说了一夜,父母二叔小虎小林儿芍药,一一与之惜别。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时,烈酒便悄无声息地出了门,直接往城中的阿旺商行跑去。

到了阿旺商行门口,见车队已整装待发,领头的中年男子正左顾右盼的。

一看到她小小的身影,立马迎了上去,客套地点点头道,“是乔家小姐吧。顾城主已经跟我们打过招呼了,咱们会负责把小姐安全地带到丘国西陲边境。”

烈酒看了看四五辆马车上的布匹,仰头对那领头男子道,“您就是城主说的王叔吧,谢谢。”

“小姐太客气了。”王叔笑道,“你去头一辆马车坐吧。去丘国路途遥远,最起码得走上十天。一路上可能有些颠簸。”

“有劳了。”烈酒点点头,上了第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比起后面装满布匹的马车,空间稍微大一点,不过角落里还是堆了不少布。

烈酒靠坐在马车一侧,对于随车伙计们的诧异眼神,一概未做搭理。

当车夫一甩马鞭,车轮骨碌碌滚动起来时,她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掀开了一角车帘,目光依恋地望向梨花巷的方向。

她此时真得不知,这一走,当真是一别经年久,世事两茫茫。

阿旺商行这一行,主要目的其实是去探望远嫁丘国的商行小姐,用四车布匹跟丘国某个商会换取粮食倒在其次。

烈酒其他什么都没过问,她要做的,说白了就是搭个顺风车,跟着商行车队去到丘国,然后再自己想办法赶往五月城外的大雪山。

车队日行夜宿,吃的十分艰苦。

一般都是一天吃一顿豆子粥杂粮饭之类的,大米蔬菜这种的就别想了,像烈酒那样整天用大米去兑换这兑换那的奢侈行为,若是发生在其他人家家里,早被家中大人给打死了……

随车共有五个伙计,再加上王叔一行六人。

到了晚间又错过了宿头,大伙儿便扎了帐篷,围坐在一块儿吃一顿热热乎乎的豆子粥。

每人就一小碗,哪怕是多个半碗都没有。

烈酒其实没打算跟他们分那一锅少到可怜的豆子粥,奈何每次开饭王叔总叫上她。

小面瘫话不多,可以说跟众人坐一块吃饭基本就没话可说,不是队里一个话痨整天跟她搭话,这小面瘫可以整日整夜不吭声。

那话痨小伙子人称猴子,十五六岁,特别话多。

几天接触下来后,猴子没探听到烈酒什么情况,反而是把整个车队所有人的家底都跟她说了个遍……

包括他们商行大小姐远嫁丘国的那点儿辛秘统统都跟烈酒说了。

托他的褔,不但让烈酒知道商行小姐是跟人私奔去了丘国,还知道这会儿过得不太妙,商行这一行说是去探望小姐,其实还是想最大可能地把那小姐给带回来。

毕竟比起梵天国的安稳,他们那种边陲小国,日子可是难捱多了,尤其是这种非常时期。

不过这些都与烈酒无关,她也没那个闲心情去管东管西的。

“西边那叫一个乱啊!天天开战年年打,纷争不断的。”猴子喝了一口粥砸吧着嘴道,“小烈,你一个小娃娃,长途跋涉去梵天国到底为啥。”

王叔伸腿轻轻踢了猴子一脚,“话多,小姐去干什么哪里需要跟你汇报!好了好了赶紧吃完睡觉去。明儿一早还得早些出来赶路。”

“哟,你们快看,我是不是眼花,树底下怎么好像有只鸡蹲在那儿??”车队中一个小伙子捧着饭碗,使劲揉了揉眼睛叫道。

猴子跳了起来,碗都险些掉地上,“你没眼花!就是只鸡,哈哈哈哈哈!给我们加菜来了!”

“诶诶,你小心着点,别吓着它!”

“嘘嘘嘘。”一个伙计不知从哪里摸出个网兜,偷偷摸摸向着树下靠拢。

烈酒坐在王叔身边,当听到有人念道“鸡”时,她心底便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猛地回头一看,果然见到弱鸡那货这会儿正蹲在树底下“咕咕”叫呢。

我去,它怎么跟来的?

要知道烈酒出门时,特意没带上这货,想着把它丢家里,三天后它自然而然就消失了。

谁知道这会儿居然被它跟了过来!

而且问题是……

她出发都已经四天多时间了!

明明只是用了三张召唤符,一张一天,三张也就能持续呆在她身边三天!

为什么?

它还存在?啊!!

“咕咕!”弱鸡警惕地拍了下短小的翅膀,看着两三个朝着树包抄过来的人类。

呵呵,以为它看不出来,这三个人类眼底贪婪地写着“我的菜”三个字嘛……

烈酒抬手扶了扶额,无语地转过了小脸。

她不用去看都能预见,猴子那三个可悲的命运……

连她这个地玄都追不过弱鸡,那三个家伙就别想了。

“啊咕!!哒!”弱鸡忽然炸毛似的跳了起来,拍着翅膀一路飞奔,细长的脚爪奔起来速度简直堪比闪电。

一阵旋风刮过三个呆若木鸡的伙计。

卧槽……这是鸡能发挥出的速度么?

三个伙计齐齐转身,其中一个拿着网兜快步上前,朝着地上的弱鸡兜了过去。

弱鸡掀动着小翅膀,细长的脚爪蹬在网兜伙计身上,别看这细细长长的脚爪子,踢在伙计背上,却让他那么大个儿,整个凌空飞了起来。

一个大马趴摔地上,还没来得及反应,脑袋上就被两只鸡爪跺了上来!

“嘭嘭,啪,啪啪!”弱鸡扇着翅膀,对着那伙计的脑袋就是一阵猛烈的暴打……

烈酒一手捂着眼睛,几乎都看不下去了。

王叔赶忙跳起,冲着三个伙计招手焦急道,“回来回来,赶紧都回来!”

这特么哪里是只加餐的肉鸡啊,这根本就是只暴力兽吧!

猴子连忙跟另一人跑上前,死拖活拖把那压在鸡爪下的可怜人给拖回来,当中还硬是被鸡翅膀用力扇了好几下,左脸都被扇得红肿了。

“咕!”弱鸡突然冲着人群一张翅膀。

烈酒脸色微变,一把推开杵在身边的某个伙计,对众人吼了一声,“快闪开。”

众人连滚带爬地四散开去。

只见一道水柱,如长虹贯月一般,嗖一声滑过猴子面前,直直地贯穿过他身后的那棵老树,在树中心留下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

水柱冲射而过,不到片秒,那棵树就“嘣”一声四分五裂,上半根巨木塌跨下来,朝着众人的帐篷砸了过去。

轰隆一下巨响,整片地面都跟着震颤了几下。

搭好的帐篷被彻底砸塌,烈酒的脸一瞬间转为黑漆漆之色。

“你给我滚过来!”烈酒暴怒一吼。

弱鸡瑟缩了一下脖子,却还是硬着头皮掀动着短小翅膀,扑棱扑棱地跑到烈酒面前。

“谁让你跟来的!”烈酒气得抱起一根比大腿还粗的树杈,朝弱鸡追杀棒打过去,“你别跑你这死鸡。让你闯祸让你使坏!”

王叔只觉一头黑线滚落。

想到之前顾城主打招呼时,意味深长地冲他笑了笑:别看烈酒小姐年纪小,可这一路上你都不需要操心什么的。如今看到小姑娘,随手抱起根如此粗的树杈,丝毫不费力气,王叔这才有些相信了之前顾城主所言。

“哒!咕!”弱鸡用力拍着翅膀,一忽儿飞上一忽儿窜下,一忽儿跳到猴子的脑袋上,把他吓趴地上,下一刻又跳上马车,在车顶咕咕直叫。

末了把烈酒给追累死了,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恶狠狠瞪着那只鸡,“你!赶紧消失!”

弱鸡很通人性地在她面前抬起了一只鸡爪,上头一个金刻“召”字,在夜色下闪闪发光。

老天也太坑了吧!这明明符力效应结束后,召唤物不管是什么兽,普通野兽高级玄兽甚至邪兽,或者是魔植,任何召唤物都应该随着时间结束而消逝才对!

为什么这只鸡没滚蛋,明明上一次召唤时,它就存在了一天然后就滚了。

而这一回,就算她是用了三张召唤符,可对应的也就三天时间,符力应该一早在大前天就结束了才对!

为什么它没滚呐……

烈酒筋疲力尽地歪瘫在马车内的褥子上,眼神都不想给一个同样瘫在自己身边,缩着鸡爪的某只鸡。

“主人小主人,这只鸡叫什么名字?”平时在人前,烈酒鲜少放小机关人出来,免得让那只话痨猴子问长问短,她又不是个爱说话的人。

只有在众人都回帐篷睡了,烈酒才让它出来稍稍放风一下。

见小主人累得都不想理自己,机关人继续刷着存在感,“主人主人,我叫大宝,那这只鸡,难道是叫小宝?”

烈酒蹭一下从褥子上爬了起来,伸手就去捶机关人的脑袋,“呸!你全家叫小宝!不对!你全家不叫小宝!”

气死宝宝了,就不应该跟它们对话,啰嗦,烦!气人!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清清静静的……

“这只鸡怎么可能叫小宝!它一身青蓝的羽毛,丑兮兮的,以后就叫它大青。”不对,什么以后?没以后!这货难不成消失不掉了?

机关人暗暗嘚瑟:……好难听,还没大宝好听呢。小主人绝对最爱自己!

“睡觉!”烈酒气得一下从新瘫倒在褥子上,把被子一蒙,从头裹到脚,把自己缠成一个粽子,滚到马车一侧气呼呼地睡去了。

第二日,直到马车微晃着移动,烈酒才醒了过来。

没曾想气呼呼的一晚上,睡得居然还可以……

小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正好对上那只破鸡一对小眼睛!

“你怎么还没消失?”这都应该是第六天了吧!小孩一手指着那只鸡,眼里充满异色。

“咕!”弱鸡提起了脚爪,作势要显出那个“召”字!

“我不要看!”烈酒一手挡在眼前,猛地从马车上蹦了起来,脑袋“咚”一声撞在马车上,当即疼得眼泪都要跑下来了。

“小主人小主人小主人,疼不疼啊?”机关人咋呼着在她脚边来回转悠着。

“烈酒小姐醒啦。”听到动静的王叔拍马跑到马车边,“咱们得在日落前离开边境。”

“嗯继续赶路吧。”烈酒揉着脑袋,狠狠瞪了一眼缩缩鸡脖子的弱鸡。

难道是因为她一连用了三张召唤符,才导致符力与时间对应不上?

这个念头,在四天后终将消失。

烈酒一脸古怪地看着持续这么多日,依然不曾消失的弱鸡,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这只鸡……

回!不!去!了!

烈酒低着脑袋对着一张召唤黄符看了半晌,心里浮现一丝不好的预感:不会以后都召不到别的,只能召到这只弱鸡?……

“烈酒,前边就进丘国边界了,你要不要出来看看。”

烈酒闻声收起了手心的召唤黄符,掀开帘子一角向外望去。

触目所及,皆是黄沙厚土,眼前看上去朦朦胧胧的,稀稀落落几处屋舍在沙尘中若隐若现。

西陲边境,果然不似沐泽国那般繁华富贵。

烈酒蹦下马车,那只鸡也跟着扑棱着翅膀跳到她身旁,两根细细长长的脚爪子吧嗒吧嗒走得欢快。

“前面就是丘国的边界小镇了。”王叔牵着一匹马,松了口气道,“咱们这一路挺顺利的。烈酒小姐,我们这就过去吧。”

这一路的确相当顺利,尤其在沐泽国境内连一只尸傀都没遇见过,烈酒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出了沐泽国到梵天国境内,也曾遇上过一小波尸傀,好在他们车队逃得快,也就没跟尸傀小队照上面,免得浪费气力动手。

“越往西边越是要小心了。梵天国虽是个小国,但国君横征暴敛荒yin无道,养得一批兵也是随意横行乡里鱼肉乡民……”王叔叹息着摇了摇头,“待会儿咱们过小马镇时需要缴一些物资,烈小姐你就坐马车里别出声。”

烈酒点点头,随即又上了马车,她就是从梵天国跑去沐泽的,不想多事。大青——就是那只弱鸡也跟着蹦了上来,挨着烈酒身边似模似样地蹲坐着。

马车向着梵天国边界小马镇而去。

到了小镇入口自然而然便慢了下来,跟上了通行的队伍。

排队通过梵天国边界的人并不多。

沐泽国北部的人流多半都集中在梵天国,除了来往的生意人,很少有普通流民会逃窜到梵天国这种生存艰难的小国来谋生的。

“干什么的?手里什么东西,给我拿过来!”盘查的士兵不顾别人反对,直接上手夺过了一名老年妇女手里的篮子。

掀开篮子上的盖布,一股臭咸鱼的味道刺鼻而来,特娘的这么臭还当个宝贝!气得那士兵一把摔了篮子。

老妇哭哭啼啼地蹲下身子,捡拾滚到尘土中的咸鱼,被丘国士兵不耐烦地踢了两脚,滚到一边。

“赶紧滚!”

“都给我排好队,看什么看?”士兵的目光放到了王叔一行的车队上,眼里窜过一丝贪婪,“过来过来!车队过来!运什么哪?”

王叔笑着递上一小包豆子,在士兵边上附耳低声道,“这位小哥,我们是沐泽国的商行,与贵国商会有约互换物品。这是两国的交流文书,还有商会的证明书柬。”

那士兵扫了王叔一眼,接过他手中的文书之类看了看,倒也不敢过于刁难,毕竟商会在他们梵天国也是赫赫有名的,商会跺跺脚,连梵天国皇帝都要跟着抖两抖。

他一个小小士兵自然不敢为难商会的客人,只不过这小小一袋连五斤都没有的豆子,实在是也太少了,兄弟们一分,每个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半斤。

士兵斜了王叔一眼,“按照惯例,我们是要搜一搜车队的。”

猴子在一边儿恼怒地瞪了士兵一眼,被王叔一扯衣袖拉到旁边,笑着应了一声,“这位军爷,您看吧。不过头一辆马车有我们小姐在,还望莫要叨扰了……”

“唰!”那兵士哪里管王叔说什么,当先一步掀开了烈酒所在的马车帘子。

刹那间便迎上了一双冰魄寒芒无情淡漠的双眸,一双眼睛枯井似的,没有半点波澜起伏,望着自己,就跟望着个死尸。

明明只是个静坐在车中的小孩,一照面间却陡然把那士兵吓了一跳。

“你!”士兵往后退了半步,被身后另一名挤来的士兵笑着拍了下肩膀。

“干吗呢?”后来的士兵挤开前头的兵,凑过头看了烈酒一眼,眼里当即闪过一丝异样。

马车中静坐的孩童,年纪虽小但坐姿端正,骨子深处透出一股贵气。

因为已是初秋之季,小孩在藕粉色的衣衫外添了一件黑色锦缎披风。

那张欺霜赛雪般的容颜,已可预见成长后必然绝色无暇。

“哟,这小女娃子长得可真不错啊!”那兵油子舔着脸,毛手毛脚地去碰小孩冷着的小脸。

只不过手才伸过去,就被“咕咕”一声叫的弱鸡,低头狠啄一下。

“啊。”兵油子低头一看,手被啄出个血印子,当即脸色骤变,恶狠狠看向车里。

方才被小孩冰姿玉骨之貌吸引,未曾发觉,这车里居然还有只鸡!

卧槽!是鸡诶!兵油子看着鸡的眼神当即就绿了。

砸吧下嘴笑着粗声粗气道,“兄弟们,这儿有只鸡。把它捉了,今晚正好下酒。”

十几个士兵欢呼大笑,听说今晚有鸡肉下酒,一个个兴奋的不行。

鬼知道这段日子过得有多么糟糕,自从尸傀遍布丘国,别说鸡鸭鱼肉了,一日俩餐勉强混个温饱就不错了。

“各位军爷你们不可以……”王叔着急忙慌上前阻拦,却被一名士兵重重推到一旁。

“小丫头,你还是下来吧。”兵油子不怀好意地再次向烈酒伸出手去。

烈酒的眼神早已冰冷至极点。

虽然她不喜欢弱鸡,但并不表示随便来个猫猫狗狗都能欺负弱鸡。

弱鸡是她的召唤物,并不是谁家的下酒菜!!

所以,这群没眼色的蠢货可以去死了。

“碰!”一脚狠狠踢在兵油子脸上。

对方猝不及防,哀嚎一声就向后仰倒,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蓬尘土。

附近两个兵也跟着吃了一嘴灰,当即脸都气毛了。

一人飞速上前刚要继续掀帘子,只见一道小身影嗖地从马车内窜了出来,狠狠一拳头落在了他的眼睛上。

当场没把眼睛珠子给捶得弹飞出去。

“嗷。”士兵捂着眼痛呼一声,一屁股蹲坐倒在地,痛楚的眼睛还没看清楚眼前情况,就突然被一根细长的鸡爪子抽了记大嘴巴子,整个人都懵逼了。

先前第一个被烈酒踹倒的兵油子,费劲的从地上爬起,扭曲着张脸怒骂两句脏话,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烈酒道,“臭丫头还挺能啊!看老子抓住你不把你卖窑子享福去。”

烈酒漆黑的眼睛盯着那兵油子,几乎能在他身上射穿一洞。

陡然间浮空掠过,身影迅速地飞至兵油子面前,烈酒素手一扬,手指间一道白光便掠过兵油子的脖颈。

兵油子吓出一身冷汗,方才若不是他急中生智往后走避了一步,那白光就要划过他的脖颈了!

这小姑娘出手怎就这般狠辣?

只可惜那只是他以为,以为自己错开死亡一步,然而下一瞬整个脖子与脑袋整齐地分离开来,脖子上一道浅浅的细线,过了片刻才血流如注。

几个士兵齐刷刷地顿住了脚步,眼神惊恐地落在小凶神身上。

从来没见过哪个小孩一出手就要人命的!

她才多大?七岁?八岁?

排队等待的路人们,早已连滚带爬地缩到了道路两边,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以往,没少把小姑娘卖到他说的那种地方去吧。”烈酒一脚踢开了兵油子横在那里的尸身,冷厉的眸光一一扫过众人。

当真是用踢的,如同被踢飞的只是一团垃圾,而根本不是人。

十几个梵天国士兵竟然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吓得瑟缩发抖,这是始料未及之事,也是他们难以想象的。

这些人,早已在小马镇横贯了,他们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在一个小家伙手里吃瘪。

看着尸首分家倒地不起的同伴,其中一个士兵强撑狗胆一咬牙,亮出手里的刀,怒吼一声,“大伙一起上,一个小丫头片子,莫不是还能给她横出天际去?”

闻言,立即便有四五个结实的丘国士兵跑了过来,齐齐朝着烈酒亮出了明晃晃的大刀。

王叔队伍里刚有几个小伙子想要上前帮忙,就被剩下的七八个士兵冲上去先人一步给按压在地上。

梵天国士兵的手段特别凶狠,冲上去不管不顾,抽出棍棒就打向人群,不但波及到了车队里几个年轻小伙子,连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平民百姓都给误伤了。

一位老大爷腿缩的慢了,挨了那么一下,当即腿骨裂开发出一声可怜的低嚎。

烈酒眼神一怒,冷笑一声道,“这么迫不及待想去死么?”

烈酒面前陡然间飘浮出数张定身符,一张接着一张在众士兵身上裂开。

瞬间从识渊中召出了黑色戒尺,指向停滞不前、面色茫然错愕张大嘴巴的几个梵天国士兵。

“那就给我乖乖去死好了!”烈酒如一支射出的利箭,倏地打从几个士兵身边绕行一圈,戒尺所过之处,几颗圆滚滚的脑袋,一一从他们脖颈上滑了下来。

正在疯狂砸打平民百姓的七八个士兵都惊愣地暂时收住了手,其中一人满眼惊骇地朝着小镇入口大喝道,“快,快去通报五月城华守备!有有敌军,敌军入侵……”

正在小镇入口观战的一名丘国士兵,当即跨上马,一路歪歪扭扭地朝镇子里跑去。

敌军?她?

烈酒有些懵的伸手戳了戳自己的小脸,心想难不成认出来她的身份了吗?

王叔急忙跑了过来,“烈姑娘,趁现在小镇入口没守卫,快随我们进商会。”

只要去了商会就没事了!商会在梵天国影响很大,肯定有话语权。

如今惊动了五月城守备,就算他们现在回头往沐泽国方向跑,必然也跑不了多远就会被逮回去。

岂料小姑娘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王叔,如今已经到梵天国了,按约定你们可以先走了。”

她不会跟他们去商会,更加不会去连累他人。既然已经选择和梵天国士兵撕破脸,她就没想过这么轻快地放过他们。

当然这件事是她招惹的,她会一力承当。

“王叔,你和伙计们快去商会吧。我没事!”烈酒催促着王叔一行离开。

王叔哪里愿意,“我可是答应了城主一定要把你安全带到梵天国的。”

“猴子哥,带王叔离开。放心我不会有事,反倒是你们若留在此处,我还要分心照顾。”烈酒勾了勾唇角,面无表情道,“一路上承蒙各位照顾,咱们有缘再见了。”

说完,几张定身符再度一扬,立刻就将那七八个满面惊悚的梵天国士兵给定在了当场。

王叔这会儿也是看出点苗头来了。

他之前就怀疑小孩来历非凡,再看今朝这手段,联想到顾城主的话,当即也便不迟疑了。

小孩说的也有道理,若是他们再留在此处,说不得还真会成为累赘。

这会儿他们趁机进镇,先找着商会的人求庇护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全。

镇子入口一通混乱,排队的老百姓们,随着王叔的车队,赶忙全都进了镇子,哪里还敢作片刻停留。

末了,小镇入口空荡荡的,只留下烈酒一人。

当然,如果能忽略掉那八个跪在镇口,双手被反绑在背后的梵天国士兵的话。

弱鸡踩着细长的脚爪子,啪嗒啪嗒走到烈酒身边,十分优雅地蹲坐在旁。

烈酒扫了它一眼,没吭声。

弱鸡撇过鸡头也看了小孩一眼,“咕咕”叫了声。

小马镇出现了一队丘国士兵闻讯而来,约有百人。

五月城守备没那么快过来,这应该是小镇统共的守卫力量了。

小小梵天国,自从烈酒攻城后便被四国瓜分,如今加起来就一座主城,两座小城池,还没有北部沐泽国百分之一大小。

只是它最后的守地横亘在西部边陲,起到了很好的遮挡西部蛮荒部落的作用,往来贸易又十分频密,因而沐泽国上层允许了这个屏障的存在。

否则这种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国也早该被吞并了。

所以这会接收到“敌军入侵”的消息,小马镇的副守备当真是大吃一惊,怎么样都搞不明白,为何突如其来被进攻了?

墨逸国干的?还是朝天国干的?或者是……沐泽国?

领队的副守备视线落到了镇外,瞳孔先是一缩,随后又被不解覆盖。

这镇子入口坐着个小女孩,七八岁光景,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戒尺,贴着手心轻轻拍打。

“你是何人。”副守备不敢造次,勒马站定。

没等小孩出声,只听“咕”一声响,弱鸡忽地站了起来,晃动着短小的翅膀,摇摇摆摆来到众人面前。

副守备与士兵们一脸懵态,这只鸡干神马?

烈酒也跟着蹦个起来,才掏出一把符箓。

就听弱鸡“咕”地一声,浑身毛发尽张。

“噗”一道水柱如激流猛进般冲扫进人群。

“啊!”队伍当即被冲刷地散开,不少士兵在水里翻滚跌爬。

这下,烈酒都有些呆滞地愣在了原地。

真没想到,这只弱鸡会突然蹦跶出来发飙,这一口水喷的,真是好哇!

烈酒弯了弯眼眸,刚想少有地夸赞弱鸡两句,岂料侧首一瞧,嘴角忍不住莫名抽搐。

弱鸡此时举动相当怪异,但看它趴在地上,不停抖动着鸡屁股,那猥琐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另一厢儿,副守备黑着脸被人从地上扶起,从头到脚被水浇得湿哒哒整一个儿落汤鸡形象。

起身时,副守备脚底打滑,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转头便呵斥手下的兵们重新整队。

一群瘪犊子的东西!这么多人连只鸡都弄不过!

副守备怒吼了几声“快点快点都快点!!”,转首看向那只鸡时,不由地也跟着愣住了。

这鸡……在干啥?

它不停抖动着鸡屁股,用爪子刨出个土坑,鸡屁股不断与土坑进行碰撞摩擦,这是想要……自行生火不成?还是特么便秘呢?

“大人!此鸡煞是古怪!”一名兵士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弱鸡文绉绉道。

废话!本大人看不出这鸡大有古怪的么?平常谁家养的肉鸡,能够喷水喷那么远,不但冲垮了他们百来人,还将所有人淋成落汤鸡!

岂有此理的破鸡!

副守备一巴掌将那拽文的士兵给拍开。

“你们!”副守备伸出两手,比了个向前冲的手势,“都给我上!给老子抓活的!看老子不活宰了它蒸煮炸煎炒!”

“咕!”弱鸡仰起鸡头,一副萌萌哒无辜脸看向副守备。

副守备只觉得活见鬼了!他怎么感觉这只死鸡好像听得懂他说什么似的?

“上!”副守备一抖双袖,

身后一堆士兵“吼吼吼”叫着,前仆后继冲向正中央那只刨坑的弱鸡。

烈酒小朋友站在弱鸡身后,忍不住抬手捂了捂脸。

弱鸡一直在刨坑,难道特么是为自己刨个棺材坑,跳进去把它自个儿埋了不成?

“唳!”突地,弱鸡发出一声长长的、脆生生的啼鸣,直破天际。

众目睽睽下,这只弱鸡的体型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

它不断摩擦的鸡屁股上,尖尖的尾羽不住延长伸展,一缕青蓝色的光芒陡然间在通身绽放。

它那对短小到可怜的鸡翅膀忽然间展开了,拉出一道华丽丽的光影,展开足足有数十米长,啪啦啪啦青色的羽翼直展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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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弱鸡很通人性的点了点鸡头,随即被小朋友一脚踹进了花圃里。

这时,弱鸡抬了抬细长的脚爪,烈酒一瞥眼就瞧见它爪子上有一个小小的金刻“召”字。

当即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小脸瞬间气黑了,一把扯过鸡脖子怒道,“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我连续召了三次,都应验在你身上了??”

这岂不是说?她连召了这只弱鸡三次!这只弱鸡……要跟在她身边,至少三天!

这?这家伙,怎么跑那么快。

她居然追不上一只鸡,这让她情何以堪呐!

“你给我过来!弱鸡。”

烈酒站在小花圃前东瞧西望了半天。

咦?怎么什么都没有?果然是坑爹符!

烈酒一拳捶在它的鸡头上,弱鸡“咕”一声毛发都张开了,一脸炸毛样。

气人!

“咕!”弱鸡张着翅膀,趾高气昂地扬起细长脖子,一副“我就不过去”的样子。

烈酒伸手捶着自个儿的小腰,气得掳了掳小袖子,“你给我过来!你过不过来你!你不过来你这辈子别过来了!”

弱鸡也不往门外跑,它就在苑子里绕来绕去,东边绕到西边,西边跑到南边儿。

绕着屋子跑了好几圈后,烈酒终于扛着刀呼哧呼哧停了下来,一脸疑惑地向那只拍着翅膀咕咕叫的鸡望了过去。

乔忠邦快给自家闺女笑死了。

这孩子怒怼弱鸡的样子,她自己不曾看到,那是相当的搞笑至极。

“咕!”弱鸡颠颠儿着细长的脚脖子,“咕咕嗒”跑到烈酒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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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二叔噗哈哈乐坏了,跟在小侄女身后捧腹大笑道,“酒酒,不忙活啊,不忙活!二叔今天有红烧鱼,用不着这鸡下酒了!”

“你别跑!”烈酒气得一路飞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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