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拉拢
“灵力！”季师兄的神色一惊，随后便是面容一喜。
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破村子里，竟出现了一位珍贵的灵师，看女孩的样子，似乎是灵脉初初觉醒的样子，也不知她是怎么稀里糊涂地开启了灵脉引动了灵力。
虽说所有人七岁时便可尝试开启灵脉，但一般情况都是在前辈师长们指导下，以自身灵力为引，度化指引后方能开启，且开启灵脉很少能一次性成功的。在整个沐泽国，灵师的数量只占人口总数的万分之一。
季师兄伸出去的手，蓦地一抖，不知怎么的，竟当场脑子一懵喊出声来，“赔偿，赔偿！我们愿意赔偿！！”
众人：……
“季师兄！”身边几个天道宗弟子，不约而同感到有点脸红。
这季师兄倒戈的也太快了吧！这戏剧化的一幕简直让所有人都感到无所适从！
季师兄虚空一抹，取出一只镶嵌着十几颗红色小宝石的长方形宝匣，笑眯眯地将之递到烈酒面前。
宝匣一翻开，里面一片珠翠之光几乎晃花了众人的眼。
乔头村村民们，长这么大，谁家见过这么多珠宝首饰，乔头村妇人姑娘们平时挽发也就用一根鱼骨簪或是普通的劣质木簪，玉簪都不多见的，哪用过这么贵重的宝珠头饰，眼里纷纷流露出一丝羡慕，瞅向宝匣子的眼神也渐渐变得热切。
小姑娘家家的么，有谁不喜欢珠翠环绕的首饰呢，季师兄信心满满，孰料碰到个奇葩！
烈酒看了一眼匣子便收回目光，摆明兴致缺缺，更绝的是，还用力拍了拍自己揣入怀中金线绣的袋子。
别人不懂烈酒什么意思，季师兄与一些天道宗的人，哪有不懂的道理。
这小家伙分明是说，要金子！只要金子！！珠宝首饰什么的，不喜欢！不要！
天道宗一众人纷纷抽了抽嘴角，季师兄更是无奈地收回宝匣子，换了一匣子小金元宝递给烈酒。
打开匣盖给她看了一眼，一片金灿灿黄橙橙的光芒再次晃花了乔头村村众的眼。
“这里是黄金三百两，赔偿给小姑娘你。”季师兄笑呵呵地说道，“那只死掉的鬣狗，才是抓伤小姑娘你的罪魁祸首，如今它也是咎由自取死得其所了！我们天道宗十分有诚意地向你赔偿，请你先放了我们柳师妹。”
烈酒凑了一眼，手中劲力一吐，将扣着的柳叶心猛地向前一推，也不看她是否歪歪倒倒地要摔着。
幸好季师兄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扶，烈酒便也就凑势将那只金匣子取到手中，嘭一声关上匣盖，转身头也不回地就走。
已经习惯了小姑娘拿钱走人不吱声风格的季师兄，也不由地眉角一个劲地抽搐了两下，急忙出声道，“请留步！小姑娘，每年十月十五之际，各宗各派各大世家皆会齐聚帝都观澜城，向全国各地吸纳灵师人才。若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在那天来我们天道宗，报名参加灵力测试。”
“届时，将有专门的老师教导你如何精准地使用灵识，开启我们灵师特有的内界。”季师兄双目笑弯弯地注视着女孩脚步一顿停下的身影，期待着她回头。
周围的村民们也都目露欣羡之色，纷纷注视着顿住脚步的烈酒，心道：老乔家这回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啊！家里不声不响便出了个灵师，那是多大的荣光啊！
内界？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异宝，据说开启内界的灵师，能够立时拥有三到五立方的自有储物空间，可随身携带不少贴身之物，尤其是那些不放心寄存在外的珍贵宝物。
比起器师制作摆放在各大城池中的储物柜，内界显然更加方便快捷，更具有隐私性，因而让数以万计的普通人羡妒不已。
烈酒的脚步也仅仅只是顿了顿，随后便头也不回地来到父母身边。
季师兄表情一呆，身旁有弟子不忿地怒吼起来，“什么态度？不要认为自己跨步灵师行列就能目中无人。灵师的道路很长，灵力的使用，没有前辈师长们的谆谆教导，可以说你发挥不了其中百分之一的效力！季师兄好心邀请你加入我们天道宗，你不要不知天高地厚，盲目狂妄自大……”
“没兴趣。”烈酒终于转过头，施舍地望了天道宗众人一眼，当着一众石化的群众，音色清冷绝情又清晰地可怕，吐出三个字。
“什什、什么？”那位天道宗弟子，顿时被堵得胸口有点发闷，一时支支吾吾几乎缓不过神来。
这丫头居然说没兴趣？没兴趣？她说她没兴趣？
不止这位发呆的天道宗弟子以为自己耳朵不灵光误听了，就连周遭所有乔头村村民们，也当自己出现幻听了！
不能吧！烈酒这小丫头，还能一口回绝了天道宗的邀约？
“咦？原来你不是哑巴啊。”突然转至烈酒面前的太子莲，速度快得让烈酒身旁的父母，均觉得眼前蓦然一花。
乔忠邦没反应过来，就发觉自家干女儿被那位喜怒不定的太子莲给抓到了怀里，退出几步避到人群一侧。
刚回到父母身旁，还没来得及与二人说上话的烈酒，顿时十分不悦，眼睛瞪向太子莲，浑身自动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气。
然而这位爷居然完全视而不见，不但不怕被冷气冻伤，更是抱着那孩子，堂而皇之地离开人群去远了。
十数名黑衣少年纷纷面面相觑半晌，眼里同时冒出一个疑问：刚刚就发现了，爷不准闲杂人等近身的命令，似乎……对这小丫头没半点效用！
坐在一根手臂粗的干枯树干上，满眼之中，皆是楛兰山遍野枯木之色。衰败的景，就如同这纷乱的世道，让人看不到半点希望之色。
然而世人却不知，这灰败干枯之下，有一处世外桃源之地，资源遍布，就藏在楛兰山深处。今日挖出的那几箩筐玄石算什么，桃源之地有座玄石矿大山，起伏连绵玄石不知有多少。
她已经到此处三年有余，曾经身边的朋友们大多都以为她已经随着君止音讯全无共赴黄泉，没想到她在此处又得到重生。
“不是哑巴呢。”手指捏着她两颊肉的触感，将她的思绪完全从远方拉转回来。
怒目瞪向对面那张笑吟吟的俊脸，烈酒心里忍不住咆哮：这瓜娃子，你才哑巴，你全家都哑巴！
“我全家不是哑巴。”莲太子瞬间秒懂小姑娘的眼神，神来一句，惹来烈酒几个白眼。
少年笑眯眯地也不着恼，只是拉着烈酒的小手，舒开她蜷起的手心翻转过来，视线落在那三道红痕上。
烈酒抽了抽手，没抽回，悻悻地怒视着也不言语：心里不愉快！
“好啦，别闹，帮你包扎伤口呢。伤口不好好处理的话，手会变丑哦！”少年伸手间便凭空取来一杯干净的清水，细细地帮烈酒左手冲洗了一遍，用洁白的帕子帮她擦干净。
手中又凭空出现一瓶秘方调制的药膏
打开盒盖便能闻到一股浅浅清香扑鼻而来，烈酒枯井无波的眼睛忽然动了动，黑溜溜的眼珠子滚了滚。
“喜欢？涂完就送给你。”少年正替烈酒涂抹药膏，手上动作没有停顿，头也没抬便笑着说了一句。
烈酒闻言倒也没拒绝，如今已是六月中旬，若是曾经的规律没有逆转，时间也对的上的话，十五天后，亦即是七月初一那日，便将爆发一场恐怖的灾难，尸傀之祸。
到时候，这五洲大陆混乱的世道，生存比现在更加艰难。
药是所有人都会用上的，此药膏涂上去便感觉伤口不疼了，止血效果极佳，伤痕颜色也立刻变浅，与世面上流通的低品药疗效，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分，想必是品质极好的药。
既然有人财大气粗地相送予她，那就收下好了。
“好了，到晚上伤口基本就能结痂，睡一觉醒来小手就能恢复如初了。”少年捧着她瘦弱的手腕，轻轻吹了两口气，“不疼了。”
烈酒忍不住冲他猛翻白眼，当自己是药师呢？还吹气呢！她倒是知道，上一世尸傀全面爆发后，灵师之外另外出现一批有特殊能力的人群，其中就包括浑身带有药力的药师。
如果是高等级药师的话，的确是吹两口气就能把人的伤口给吹没了，但前提是，你得是药师！！而且还得是高级药师以上！你的一呼一吸间都带有药力，随随便便吹两口含着药力的气息，就能治愈人群。
然而少年你不是药师啊！烈酒抽了抽小手，还是没抽回去，便怒目瞪他。行了吧你！都上好药又包扎过了，还不放手？
太子莲丝毫不理会小姑娘的瞪眼睛，甚至还伸指在她气鼓鼓的小脸上捏了捏，“怎么不说话？”
没心情！
“没心情也要说话。人跟人之间，需要沟通，才能彼此多多了解。”
谁特么要了解你啊！
某孩子瞪着小圆眼睛，几乎想要爆粗口！
墨莲扑哧一笑，伸指戳了戳她没什么肉的小脸蛋，“我们是朋友！”
朋友？
烈酒漆黑无波的眼眸，一点点冷淡下来，如同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浇上了一盆冰水，冷得越发彻骨。
“我不需要。”
她根本不需要朋友这种东西？朋友？朋友是什么？朋友就是用来卖的，只是价高价低罢了。
加上她现在更加不需要这种俗气的东西，朋友？真情？她没有，也不需要别人施舍予她，因为一个人清清静静的，也很好。
明明是一双水灵圆润漂亮的过分的眼睛，偏偏却含着这么冷的光，这实在是太不协调了。
“酒酒，我们会成为朋友的。”少年轻轻歪了歪脑袋，眼里含着一丝浅浅的兴趣与期望，“你看，即使你不开口说话，我都能秒懂你的心声，这代表什么呢？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了，是不是？”
烈酒的眸中闪动着警惕的光，一把将少年手中的药膏夺了过来，直直便往树下跳了下去。
一路奔逃时，烈酒的眼前时不时闪过少年泛着微微兴趣的莹润凤目，含着期待的光。
这样的感兴趣眼神，如同在看着一个小小的爱宠，让她想到了君止，那个将她视若珍宝疼爱的男人。
每当听到别人赞扬她的美丽与特别时，男人的眼睛便会笑得弯弯的，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那双墨绿色的，仿佛绿翡翠一般深邃的眼睛，似有魔力一般，能够将人的灵魂，一点一点地吸进无边无际的翡色漩涡之中。他就这样笑着看着你，让你无从拒绝于他。
君止是因为她才变成如今的某样，她倒是希望任何人不要对她有任何兴趣，她的心，早已是一滩死水，更是加固了千年冰封任谁也无法凿穿！除非，你想彻底领悟什么叫做心碎欲绝、什么又叫做遍体鳞伤！
对她有兴趣的人，迟早都会死在她手里！无一例外！
冰冷的眸光中，射过利箭一般淬着毒的光芒，落在翘首盼望的母亲身上时，霎时便化作阳春三月细雨纷飞，温顺的再也不见丝毫冰凉入骨。
默默跟随在烈酒身后的墨莲，缓缓顿住脚步，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
一道黑色利落身影出现在他身旁，短发少年鹰隼般的眸向着烈酒的方向望了一眼，语气含着几分犹疑不定，“爷，出什么事了。”
墨莲微微摇了摇头，收起眼里的一丝陈郁之气，头也不回地问道，“墨滕如今怎么样了。”
“三皇子被天道宗的人带走了。天道宗撂下话说，想要将三皇子换回来，就必须拿出一百块中品玄石来交换。”
“真是一群异想天开的疯子呢。”墨莲语含嘲讽的笑道，“墨滕值一百块中品玄石么？”
“不值，爷。”黑衣少年亦是跟着轻笑一声。
“嗯，明显不值。方才天道宗的人，抬了五六个筐子下山，这之中，器师们能提炼多少玄石出来呢？能有五十块低品玄石么？”
“未必能有，爷。”黑衣少年又跟着说了一句。
墨莲嗤之以鼻，“所以说，真是一群异想天开的傻瓜蛋。”
“天道宗的人说，若是三天之内集不齐一百块中品玄石，就要处置了三皇子殿下。”
“啧。”墨莲笑了一声，摇摇头道，“若是如此，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谁让我亲爱的哥哥做什么不好，非脑子长坑前去盗取玄石矿呢。”
“名义上，整个沐泽国的玄石矿都是由天道宗开采收集，然后统一调配资源的。这规矩由来已久，虽然有不少人试图打破，但至少现在还没有打破不是么。”然而私底下，也有不少国家高层偷偷地找矿私自开采，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之事。
这么多人见天地在私开矿石，怎不见天道宗找别家，单单找上他的哥哥墨滕呢？只能说明墨滕这孩子，智商不够偏还要逞能，如今也只能让他后果自负了！
“如此一来，林贵妃那儿，恐怕不会善罢甘休。”黑衣少年轻声低语道。
墨莲轻哼一声，“那就让她自个儿凑齐一百块中品玄石，找天道宗赎人好了，我们不必管。”
“是，爷。”
墨莲回首，朝着乔木家的小院子望了一眼，目光中隐隐有浮光流转。
“爷，那个灵师小姑娘，是不是应该和她好好谈谈，看能否将她吸纳进龙津卫。”黑衣少年继续说道，“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不能便宜了那天道宗。”
墨莲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这冷冰冰的小丫头片子，可没你想象当中的那么好糊弄接近。我看呀，这小东西小小年纪的，心倒是千年寒石铸就的。”
只不过一想到那小小女娃，木无表情的那张脸，就想将之撕开呢，把里面鲜活的一个小东西给扒出来，好像真的很有趣的样子……
一路奔回家的烈酒被抱坐在凳子上，双手依然搂着那只药膏盒子，被君止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了片刻，一张木刻的小脸蛋差点绷不住，真得有些无奈，她已经不是小朋友了。
撇开那些在虚空中漫无边际游荡的日子，她上一世至少也算活够了二十六年之久。
“烈酒，你吓死我了。”君止半是埋怨半是心慌道，“以后不能再这么不知分寸了知道么？”
烈酒点点头，抬眼瞥见站在一旁父亲眼里满是欣喜异常的光泽，不由微挑眉头暗自嗤笑一声。
父亲的这个眼神她很熟悉。那是期待中又带些欣慰与骄傲的目光。
这是觉得她为乔家争脸了是么？嗤……
她记得，她这父亲以前也是一名灵师，十一岁开启灵脉，十二岁被观澜城乔氏本家接走重点培养。
十三岁在族比中一鸣惊人，被前来挑选人才的三宗之一拂晓宗相中带走，人人都以为乔忠邦从此以后平步青云前途不可限量。
却不料十五岁时，被人从新送回乔头村，再也不复往日荣光，灵脉破损灵力尽丧，受尽族中众人白眼。
可就是这么一个愚孝的男人，在接收了如此多不公的待遇后，依然对家族死忠无比，依然对族人们存有深深的期盼与念想。天真么？善良么？这种东西有什么鬼用？
在人生处于绝望之际，这些童话中才有的美好，并不能把人拉出深渊绝境，不能！
乔家？乔家算什么东西？她烈酒其实早已经步入灵师之列，这些所谓的荣光，她半点看不上，现在也好将来也罢，她的成就与未来所能掌控的一切，都不会和乔家有任何瓜葛。
她是从虚空破碎的地狱，无限绝望的九幽黄泉之中，一点一点地爬上来的。她的心，早已经化作一股深冰寒泉，对那些虚伪的族人们，提不起半丝温暖与柔情。
“烈酒。”君止的呼唤让她面色微松，眼神已不复之前的寒冷，平缓地望了过去。
父亲怔忪地望了闺女一眼，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跟以往不同了…
“酒儿，能告诉爹，你是怎么开启灵脉的？”乔忠邦望着烈酒黑漆漆一双眸子，也有片刻的微愣。
烈酒的眼睛，幽深的让人心底发沉，说不出一股什么滋味。
虽理论上来说，人人年满七岁便能在玄师盟会引导师度化下开启灵脉，然而事实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七岁那年成功开启灵脉。
实际上每年七月期间，都会有引导师在各大城镇坐镇，等待附近各个村庄的孩童前往指定地点，帮忙度引开启灵脉，测试灵力水平。
年年有孩童前去尝试开启灵脉，但大部分孩子都是抱着希望而来却又失望而归的。
能够成为灵师的，恰恰是凤毛麟角的几人。
有的孩子一年又一年地满怀希冀前去开启灵脉，一年又一年的被失望乃至绝望沉沉打击而归，直到年满十五，被引导师郑重宣布，开启灵脉失败，此生无望成为一名灵师。
沐泽国有如此大规模的测验培养行动，完全是因为沐泽国接近神族的血统，是五洲大陆出灵脉人才最多的一国。
理论上超过十五岁的少年男女，是再也没有希望开启灵脉成为灵师的，但烈酒她根本就是个例外。
所以季师兄说什么，有专门老师教导她如何精准使用灵力，开启灵师特有的内界，这些对她都没有任何吸引力。
拥有薪火记忆的烈酒，灵力掌控的普通技巧是有的。至于内界，她也根本就不需要别人指点，找个空闲时间回房，自行开启即可。
话说两世为人，她至今都没闹明白，这灵脉到底怎么个回事，但她掌控不好灵力的开启与隐藏，譬如这次与柳叶心的打斗，她自然而然便在武器上覆上了一层力量，压根儿没发觉自己什么时候开启的灵脉，直到那位太子莲殿下出声示意。
真的是大意了。
也许，很多事都随着她的逆生长又重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所有的一切正在进行着翻天覆地的改变。烈酒眸光加深，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季师兄的神色明显缓了缓，“小姑娘，你是灵师，我们也是灵师。天道宗从来都是以最大热情，欢迎各位灵师加入。要知道，天下灵师，皆是同道中人！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你先把柳师妹放了。”
烈酒反手露出左手手背上三道明晃晃的血痕，目光枯井无波冷冽无情地注视着对方。
每一位灵师的现世，必然都是轰动一时的盛举。
看得出来，女孩现在灵力气息还很微弱，甚至掌控的不是很好，若隐若现时有时无的，但她能够在没有师长引导下，成功为自己开启灵脉，这份天赋，不得不说是值得让人心惊的。
季师兄此时还没想到，他的柳师妹好歹也是银玄灵师，但却在凶残小姑娘手中走不过一招，甚至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季师兄与一众天道宗弟子抬着五六个箩筐从山上下来，一眼便见这凶残一幕，瞬间嚎叫一声，快步向着烈酒冲来，“你干什么？你怎么敢对柳师妹下如此狠手？”
不等季师兄一行人怒声发难，烈酒已兀自揪扯着柳小姐一头乱发，跟拽着个提线木偶似的，将她拖到自己身边，一支雪亮匕首下一秒便横在了柳小姐的脖颈上，成功让季师兄等人止步不前，眼色纷纷带上一丝惊恐与愤怒。
“把柳师妹放了！还能饶你一条性命！”天道宗两名弟子，眼含煞气怒瞪烈酒。
换言之整个沐泽国内，没有灵脉的普通人是占绝大多数的。
由此可见，灵师是多么的珍贵。
这一看，目光竟是微微一变，视线立刻停顿在小女孩执着匕首的小手上。
那小手看似绵软柔弱无力，然而一道微微白光覆在上头，连同手中匕首亦是被照得莹莹雪亮煞白。
烈酒视线冷淡地瞟了那俩人一眼，丝毫不予理会，手中匕首一拽，便在柳小姐雪白的额头上割了一刀。
“啊！！”柳小姐像是刚从被人打蒙的状态中缓过神来似的，额头的刺痛，粘稠的血液往下掉的恐怖感觉，让她整个人不住地发抖，尖着嗓子叫出声来。
烈酒一手掐着柳小姐的后脖颈，猛地将她脑袋往地上使劲一拍！
嘭一声巨响，柳小姐被逼下跪，前额重重磕碰黄沙厚土发出一记闷响，如同一声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间。
只是很快，脖颈上一道凉薄，便让她完全住了口收了声，只余下浑身不住筛糠似的抖。
天道宗弟子气不过，抡拳就要往前冲。冷不防，一旁传来太子莲似笑非笑的声音，“我劝你们在动手之前，最好先瞧瞧清楚。”
季师兄亦是下意识地伸手挡下了那名冲动的弟子，闻听太子莲的语声，不由微微一愣，转头向烈酒细细打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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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掐着柳小姐的脖子拖她一同上前，飞起一足，狠狠一脚踹在那名弟子的下颚上，只听啪一声响，下巴碎裂的声音，在空荡无声的集会场上，显得特别惊心。
所有人都用石化的表情看向她，却见烈酒果断一脚踹在柳小姐的后膝盖弯儿上，将之踹得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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