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神探

像是觉得有谁在看他，张顺抬起头，盯着玻璃，笑了一下以后，又继续埋头。

那笑容以前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带着鄙视，还有自信，就好像在说，我知道你们在搞什么，可你们拿我没办法。

“万豪地产公司的账目要清点出来，至少还要一个月，另外，相关人员的审查目前只能确定三个有重大嫌疑，都是别的事情，跟沙里飞，还有眼下这团乱麻，没有一点关系，”山猪越说心越虚。

古董枪？很有可能，在劣质礼品店里会摆放的那种燧发短铳，很像是那个形状，尤其是在击发装置的位置，门丁在脑袋里把两个图像做了一下重合实验，发现至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二者是可以合在一起的。

一把古董枪，能有什么大不了？法器？也许吧，跟山猪的前途扯上关系？有点过分。

“他停下了，”山猪指着前面。

大狗停下，扭头看向门丁的车，在它的侧前方，铁柱现出身形，又蹦又跳地，看起来像要让门丁赶快过来。

“别停车，继续向前开，”门丁朝车窗外扔下一件东西，正好丢到人行道边的树下，“现在就来看看，你的人是不是真的都像你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山猪没有说话，目光中透出一丝犹豫，随即被杀气笼罩。

车子继续向前，留下一脸蒙的大狗，看着铁柱，不知该朝哪边走。

当街上出现一辆特勤车后，铁柱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消失在暗巷内，而大狗也像猛醒似的，小跑着跟上去。

特勤车停下，十五个黑衣人鱼贯而下，紧追而至。

在街道边上的楼顶，一个矫健的身影偶尔闪现，从一栋楼跃到另外一栋楼，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上一个在地底下打洞的怪物，反正他显得很有信心，大狗也不是在追踪地下的情况，它只是在跟着铁柱而已。

车上很安静，门丁则在大脑中不断地勾勒出丢失的物品大概是个什么样子，如果真的是一把手枪的化，不太可能是现代化的自动手枪，火药味道不对，作为一个侦探，他虽然不是经常使用枪支，基本的训练还是有的，现代手枪击发后的火药残渣味道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的，留在证物袋里的味道不属于这种，左轮手枪似乎有可能，可是那尺寸有点太大了，定型后的塑料袋基本不会离真实的尺寸相差太远，没有那么大的左轮手枪，也不像是由猎枪改造的短铳，因为形状不对——

“没有，”门丁不喜欢在没有丝毫把握的时候去问一个跟既定印象完全不同的人，尤其是，他现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让张顺觉得只能说实话的威胁，如果他真的说了，没准会把他引到另外一条未知的路上去，“事实上，我觉得我们该出发了”。

“出发？”

大狗在人行道上不紧不慢地向前跑着，机动车道上，一辆警车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车里是门丁和山猪，还有眯着眼睛打哈欠的老猫，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一辆车，装着十五个黑衣人，只是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没有在跟着他们，而是在离着大概有十分钟车程的距离内，远远地跟着。

“我必须郑重声明，他不能跟狗比，”门丁也生气了，“他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给他应有的尊重。”

“好吧，我道歉，”山猪并不心服，可他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那现在我们只能等了吗？”

“除非你想再努力一下，”门丁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是不是你想试试，万豪公寓的涉案人是不是知道内情，比如张顺？”

“不要这么看着我，那是技术部门的活儿，”把自己埋在各种文件和账本里，现在看来简直就是浪费时间，门丁是不会这么做的。

“那你有什么想要问他的吗？”山猪问。

“如果可以的化，我会的，”山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也对他此时的状态有些疑惑，“你觉得管用？”

“以前可能，”门丁本来是觉得自己的提议很有可操作性，不过在看到张顺的样子后，又有点不太确定了，不得不说，张顺有了很大的变化，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一身烟火气，看谁都堆笑脸的小吃店老板，是个正经的混混，他从不当面跟人翻脸，除了几次背地里下黑手的经历，他就像浑身抹了油，什么事都别想扯到他身上来，可是现在，他像是突然有了信仰，还有了学习的动力，要是把他摆在图书馆，没准还能赚点回头率。

“他不可能不知道，”山猪兀自不服，“不管怎么说，我想试试。”

他的心乱了，能让这样一张扑克脸出现如此变化，那东西到底是有多重要？

“他的智力没有问题，”门丁很认真地纠正他的错误，“他只是与我们不一样，并不代表他的智力有问题，而且，我要批评你，就算他看起来傻乎乎的，你也不能真的把他当成个傻子，因为他在追踪方面，是个比你强很多的专家，只要给他学习的时间和机会，他会很出色的。”

“他比寻灵犬还管用？”山猪是真的生气了，他现在觉得门丁在拿他开玩笑。

再看到张顺的时候，是在一处玻璃房子，四周全是强化玻璃，放在专门的车库里，由黑衣人专门看押，门丁刚进来，就看到他正拿着一本书，坐在椅子上，读得很入神，就是书拿的有点远，看样子是有老花眼。

“单向玻璃，”山猪说，“我们的审讯人员先后问了他五次，都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揍一顿会不会好些？”门丁觉得自己现在的想法挺邪恶的，这让他心中暗凛，这不像以前的自己，有点不正常，是哪里受了影响么？人还是物？

箱子被挪开了，山猪盯着他，“我不得不再次警告你，你的任务，是找到失物，不是追问那是什么，现在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找到它？”

“你没发现少了一个人吗？”门丁仍然没有很紧张，反倒很放松。

“铁柱？”山猪反应过来，“你让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家伙去跟踪一个在地底下的生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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