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一解颜

小李中途接了个电话，说话声音温柔似水。

曾辉不用多想，便知小李这是在和女朋友通话。

可能是因为曾辉在旁边的缘故，小李简单聊了几分钟就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您这算是对她……恋恋不忘啊！”

曾辉笑而不语。

“哎呀曾组长，没想到您还是个痴情种子啊。”

曾辉看似害羞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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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带着嘲讽意味的女声打断了两个男人的对话。

“魏诗轩！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到魏诗轩，曾辉下意识地看了看她的周围。他急切地需要确认甄小乐是否和她在一起。毕竟，她们是一个宿舍的舍友；毕竟，她们宿舍的四个姑娘关系好得出奇。

“和同事们一起吃个饭。”魏诗轩冷冷回答。

自从曾辉与甄小乐分手，魏诗轩就看不惯这个男人，就算这是毕业三年后第一次对话，但她仍旧没给他好脸色。

“好巧，我也是来这里吃饭。”曾辉被魏诗轩的冰冷压迫得有些不舒服，赶紧解释着。

“这里是饭店，来这里不吃饭难道来讲故事、表衷心？”魏诗轩一语深长。

“你好像有些误会。”

“我也觉得好像有些误会。大学时你交的女朋友又不是一两个，所以刚才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女生未必就是我家小乐。况且……哪里有人时隔多年，不追自己心中的昔日女神，反而去追曾经被自己甩了的一个备胎的？我家小乐可没那个福气，摊上你这样的男人！”

曾辉能明显感受到来自身边小李的怪异眼神。他没有再接魏诗轩的话，以免把事情闹大。

魏诗轩瞥了旁边一脸尴尬的小李一眼，感觉目标已经达成，没必要再浪费时间，说了再见后往电梯口走去。

曾辉和小李站在休息区里，相互傻笑着、尴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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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姐！”

魏诗轩站在电梯口等电梯，忽听有人在身后叫了自己的名字。她转头看去，是她同样熟悉却不待见的霍然。

“你？”魏诗轩依旧没有好气地说，“今天这是吹了什么风，怎么总是遇到些不想见的人。”

“魏姐，能占用你几分钟时间吗？”

魏诗轩曾是甄小乐宿舍的舍长，可能是因为在家里是大姐的缘故，在学校里她很有担当和魄力，宿舍里很多事情都是她顶着，当然也帮了甄小乐不少忙。因为敬佩她，宿舍其他几个姐妹都尊称她一声姐，霍然也就随着甄小乐叫她一声“魏姐”。

魏诗轩先看了看眉头微锁的霍然，又瞥了远处的曾辉一眼，复而回头对霍然冷冷地说，“如果你要和那家伙说同样的事，我看不必了。”

霍然看她有些不耐烦，决定直接切入核心话题，“刚才你与曾辉谈话时说的‘备胎’……?”

“你猜的没错，是小乐！小乐也真是够倒霉的，好好的大学竟然连遇两个渣男！”

“渣男？”

霍然心里寻思着，魏诗轩说自己渣，是因为自己抛弃了她最疼爱的舍友，可曾辉何时也成了渣男？曾辉与小乐是和平分手，虽然分手后没几天就和乔倩有些暧昧，但那毕竟已是在他们分手之后，也不算上劈腿，何来渣男之说？

“怎么，霍总对这个定位有异议？你们两个，一个自始至终就没有认真待她过，玩玩就走人；一个看似用情至深，到了分手的时候倒是真绝决，还不忘添油加醋的人生攻击一番。尽做些薄情寡义的事，还想立忠贞牌坊？对不起，在我这里行不通！”

电梯到达1楼，魏诗轩上了电梯，留下霍然惊愕地站在那里，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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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衣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正在KTV里和女同事们嗨唱的明琦掏出手机，霍然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她从包厢里出来，找了个相对安静点儿的地方接通了电话。

“晚上有时间吗？我们见个面。”还没等明琦打招呼，霍然焦急地抢先说话。

“我和同事们聚会呢，这会没时间，改天可以吗？”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确认。”

听着电话里霍然气急败坏的语气，明琦心想他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告诉了他自己现在的位置，让他过来找自己。

霍然回到包厢，跟钱子明表达了歉意，说明自己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所以不得不离开。好在项目上重要的事情已经谈完，钱子明也没有强留，赶紧放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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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然在KTV附近的停车场里停好车，到KTV门口与已经等在那里的明琦会面。二人就在马路边上吹着夏末的凉风聊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这样火急火燎的？”

“你应该知道曾辉和小乐是怎么分手的吧！”

“怎么忽然问起这些陈年旧事？”

“请告诉我，一切你知道的。”

“其实……他们分手算是必然的，因为根本就没有开始过！”

“这……什么意思？”

明琦道破始末：“他俩刚在一起时，我们都觉得能有个男生喜欢她、照顾她、疼爱她是件挺不错的事。但是大三快结束的时候，我们几个上完晚自习回宿舍，路过户外篮球场的时候，看见曾辉宿舍的几个男生在打篮球。小乐开心地跑过去想和曾辉打个招呼，我们几个也就跟了过去。可能是因为天黑的缘故，曾辉没发现我们几个走过去了，一边打篮球一边和其他几个男生说，要不是因为乔倩眼光太高不好追，他才不会退而求其次，和傻乎乎的小乐在一起呢。”

明琦冷笑一声：“当时要不是我们几个拦着，魏姐怕是早都上去破口大骂了。现在想来，当时真不应该拦着魏姐。如果那天当场把事情说清楚，说不定也没有后来那些让人愤慨的事情了。”

“还有什么事？”

“那之后小乐并没有立即提出分手，因为她觉得平时曾辉对自己还算不错。但之后的一个月里，曾辉老是莫名其妙地旷课。而下课之后小乐给他打电话，要么是没人接，要么他就说自己玩游戏没时间见面。直到有一天晚课，曾辉终于出现了。他坐在小乐旁边，就在课堂上悄悄提出了分手。小乐整整花了一节课的时间才想清楚，最后在下课的时候答应分手……我们本觉得散就散了，不过是有缘无分，结果没多久，曾辉就和乔倩在一起了。后来才知道，在和小乐正式分手前的那一个月里，曾辉已经和乔倩关系暧昧着，只是和小乐分手后才正式公开关系。”

明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记得快毕业的时候，曾辉还醉醺醺地给小乐打电话发酒疯，说乔倩就是他此生最爱的女生，他们将来一定会结婚。”

明琦冷哼一声：“结婚？可笑！现在两人还不是各自单着嘛！”

终于弄清一切的霍然许久没有说话，脸色白得惨淡。

“你忽然问这个做什么？”明琦忽然有些担心，“小乐她在新公司还好吧。”

“曾辉现在在那家公司工作。”

“什么！”明琦差点没吼出来，“曾辉他该不会……又要……”明琦不敢再想。

二人沉默良久……

霍然深吸了一口气，对明琦说：“谢谢你了！小乐能有你们这样仗义的朋友，真是很幸运！”

他不敢多留，到停车场寻了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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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副总，您的快递。”助理钟杰将一个小小的快递包裹放在甄小乐的办公桌上。

“快递？我没有订快递啊。”

“可这上面的地址和收件人的确是我们公司的地址和您的名字。”

甄小乐接过快递，看看上面的信息，确认无误。她拆开包裹，里面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简短的几句话。

小乐：

我希望你能随时把这个设备带在身边，并且时刻让它保持电量充足。切记！

霍然

甄小乐拆开里面的小盒子——防狼电击棒！？

眼前的高端设备让甄小乐哭笑不得，不由得感叹：霍然啊霍然，好歹你也是瑞安集团旗下的一员，这样怀疑其他兄弟公司的安全保障工作真的好吗？

她一边研究防狼电击棒使用说明书，一边情不自禁噗嗤嗤笑着。

看完说明书，她更加确信霍然今天是抽疯无误了，不过还是向他表示了感谢，毕竟这东西不便宜。

霍总，谢谢您的礼物，虽然我可能永远用不着它了。

不用客气，也别调皮。一定要随时带在身边，虽然我也希望你永远用不到它。

小李忽然来了兴趣，“不知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您这样记忆犹新？”

“大学时候的女朋友。前些时候又见面了，变化很大，更有魅力了。”

“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这叫……欲擒故纵。”

“哎呦！这么看来，曾组长经验很丰富啊!”

“经验丰富谈不上，只是遇到过这样的女人而已。”

钱子明在邀约电话里并没有明确说名忽然邀请霍然的原因，只说是想和好朋友聚聚。但当看到前来聚餐的都是项目人员，对于钱子明本次邀约的真实意图，霍然已了然于胸。

以往有很多项目都是先由钱子明的公司做估价，如果客户认为价位合理、适宜租用，再由霍然的公司做规划设计。同为瑞安集团下属公司，在合法合规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分享信息，是不言而喻的“习惯”。

虽然霍然未曾参与乔氏集团项目估价方面的事项，但通过总部和业内的渠道，他已经得知乔氏此次估价项目的承办方是瑞安估价。所以霍然明白，钱子明此次邀约，定是为了收集信息而来。

“女朋友生气啦？”曾辉闲来无事，随便找个话题打发时间。

小李有些不好意思，“唉！平常每天下班给她打电话，她说我太粘人，嫌我烦。今天下班直接来这吃饭，没给她打电话，她又怪我不理她不想她……真是搞不懂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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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辉和小李在饭店大厅里晃了一圈，依旧无聊，最后就在大厅的休息区找了个空位，坐着打发时间。

人员到齐，服务员上菜。几个男人一边聊天，一边融洽地品尝着菜肴……

饭罢，服务员续了些水果甜点。饭局的核心内容这才正式开始。

霍然与钱子明见面时丝毫没有像见了外人那样的客套，两个人就像多年的好友般很快就热络地聊起天。

霍然与钱子明熟悉，是因为同样身为集团总部下属公司的总经理，他们会经常一起参加总部会议；与冯欢岳熟悉，是因为两家公司经常会有项目上的衔接；但与曾辉的熟悉却非缘于工作，仅仅是因为曾经是一个班的同学——以曾辉项目小组组长的身份，平日里他是没有机会和其他公司的总经理直接对接工作的。

霍然和钱子明秉着肥水不留外人田且绝不触及法规行规红线、合同边缘和保密信息的核心思想默契地“闲聊”着。

同为项目小组组长，老刘和曾辉的情况确截然不同。

经验老道的老刘深知此刻谈话的尺度，很自然地与几位高层一起聊着天。而曾辉却完全插不上话，只坐在旁边似有似无地听着。他听了许久也听不出什么有意义的东西，觉得无聊极了，便借口去洗手间，出去透透气。待在一旁完全什么都听不懂的司机小李也随着曾辉一同溜了出去。

星期五刚刚下班，霍然接到了甄小乐的直属上司、瑞安估价总经理钱子明的邀约电话。

按照电话里约定的时间和地点，下午6点，兰山大酒店5号包厢，霍然、方泽和项目组长老刘一行三人准时赴约。

钱子明早已在包厢等候。与他一起的还有瑞安估价的项目部主管冯欢岳、钱子明常带的司机小李以及……曾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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