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一解颜

“我跟她说我今晚有约，就不回家吃饭了。”

“那你想吃点什么？”

“随便啦！”

“关于职位调动的事……很难决定吗？”

“你早就知道总部的人事决定？”甄小乐并没有直接正面回答霍然的问题。

这突然的转折让霍然有些措手不及。

昨天总部庞副总的那一通电话让他整整纠结了一天。他深知，以她的能力，胜任一个副总经理并不是很难。可出于私心，他又真的舍不得让她去没有他的地方独自闯荡……

最终，他只能以一个深深的拥抱宣告了自己的决定——如果她能变得更好，那么放手便是对她是最好的疼爱。现在的她绝对有资格拥有更好的未来。

于是，他这个全公司最不舍得她离开的人，变成了第一个批准她离开的人。

“是，我是昨天接到总部的电话，已经知道这件事了。”霍然坦白。

“所以你昨天在我家楼下……”甄小乐停顿了顿，“所以那是你的决定？”

“个人认为这对你而言是好事。当然，这只是我的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

……气氛忽然变得安静……

“很难决定吗？”霍然再次进入正题。

“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进入管理层。”

“你现在担任的综合管理部主管已经是管理层了。”

“但现在是要作副总经理啊，那和主管完全是两种级别的管理层好吗？”

“哦～原来我们的问题是出在‘管理级别’上啊！”霍然饶有趣味地说。

“我们的……什么问题？”甄小乐迟钝少许时间，方才明白霍然的意思，“你别闹，我在和你说正事！”

“你觉得你的能力不能胜任？”霍然回归正经之状。

甄小乐对霍然的问题思索了片刻，抽丝剥茧般慢慢回答。

“党团工作在大学里干了快三年，虽说学校和公司管理的对象不同，但主要的工作内容和流程基本相似，详细了解一下他们以往这方面的工作进程，应该很快能够上手。”

没错，在霍然的记忆里，甄小乐从大二开始就担任了学院党支部副书记，她写材料、发通知、整数据、做宣传、定计划、组织活动的本事怕是那时候就已经练习得差不多了。

“我查过了，那边综合部的职能与我们公司综合管理部是一样的。虽然我们两个公司的主要业务不一样，但由于综合部这种综合性管理部门的主要工作都大同小异，再加上我对于不动产估价的项目流程也比较清楚，所以只要肯多问多学多总结，适应起来应该也不会太难。”

没错，霍然再清楚不过，不动产估价、土地估价及其与之相关的政策法规的研究和基本的项目流程都是土地资源管理专业的核心课程，对于年年拿奖学金的甄小乐而言，适应和掌握这两块工作的项目流程并不算特别困难。

而且霍然也曾听杨铎提起过，甄小乐刚来上班的时候，因为对测量和规划这一块工作比较熟悉，所以在处理涉及项目的文件时很少出错。这是她能很快接管文件管理工作的重要原因，也是促使霍然决定放她离开的主要原因——他深知比起测量和规划，估价才是她最出彩的地方。如果她转去估价方面，能力发挥和发展前景定会比现在更好。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人事部。”甄小乐继续说着，“我完全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工作。更何况这块工作本身就很敏感，如果哪里处理得不好，怕是会因小失大。”

“小乐，你进我们公司之前组织过会议吗、定过总经理行程吗、与合作公司对接过吗、带过后辈吗……”

“都没有。”

“但这些事你现在处理得都很好！”霍然看着她，耐心地说，“你能提出员工调休管理办法，至少证明你在人事管理这方面并非完全没有想法。作为你的……上司，我认为如果你能按照现在认真负责的态度去对待新的或陌生的工作，终究会做得很好。”

“所以……你觉得我可以？”

“嗯！作为比你有经验的、较高级别的管理层来说，你可以。”霍然玩笑着说。

甄小乐直勾勾地看着霍然。得到他认可的感觉，就像那时刚接到瑞安规划正式聘用通知时一样令她兴奋而踏实。

“好！那我明天一早就给庞副总打电话，说我同意人事调动！”

……

刚刚加热的火锅汤料沸腾起来，正是涮肉的好时机。

霍、甄二人选了一个较为安静的拐角处的桌子坐下，点了锅子和菜。

借着等待上菜的时间，霍然迫不及待得进入了正题。

结束了这简单的对话后，车里一直很安静。霍然静静地开着车，甄小乐静静地想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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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火锅店虽小，但仅隔着玻璃窗就已经能感受到里面热闹的氛围。

不过五分钟左右，她又将椅子转向办公桌，正式开始处理职位调动的事。

她先进入瑞安集团总部的官网，点击组织机构介绍，把总部对瑞安估价的分管职责、分管领导以及总部与瑞安估价之前的关系了解清楚。然后又进入瑞安估价的官网，把公司的具体介绍、机构设置、领导介绍、主要管理制度以及与综合部、人事部、党团建设相关的制度和新闻全都翻了个遍。

她花了她大约1个多小时的时间才算基本完成了瑞安估价的对外信息调查。虽然从这些渠道搜集到的信息还不足以让她做出明确的选择，但也让她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火锅？”

“可以。”

“今天不用和你家明琦共进晚餐了？”

甄小乐刚刚上车，就被霍然小小地调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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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一起吃饭吧，我有事要和你谈。下午快要下班时，甄小乐收到霍然发来的消息。

经过了一早晨的忙碌，到了中午下班时间，甄小乐才将繁杂的手头工作彻底处理玩完。周围的同事们纷纷去食堂吃饭，整个楼层里渐渐地安静下来……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

甄小乐把椅子转向窗户，坐在落地窗边，静怡地感受着阳光与微风，欣赏着窗外的楼宇盛景和匆匆车流，品尝着刚刚冲好的速溶咖啡……她借用这片刻的安静放松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好的。刚好我也有事想要问问你。

这次，甄小乐没有拒绝——每到思绪混乱无法做出决定的时候，她总是习惯性地想要得到他哪怕一丝丝的指点——如今他的主动邀约，于她而言仿佛一棵能决定人生的救命稻草。

……

正如霍然所料，甄小乐脑子一片混乱；也正如霍然所望，甄小乐首先选择了自己处理这件事。

回到办公桌前，甄小乐没有急着做出什么决定，而是像平常一样选择先做完今天手头的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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