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罗成将军
“没有。罗成将军听说我们是从程将军那里来的，特别感兴趣。就叫人请走了杀破狼，说是要宴请他。”逍遥听见我的话，无奈的笑道，“你还在睡着，就没有叫醒你。杀破狼不像是那种会自己逃跑的人……”
“魔族什么时候值得信任过。”我起身，想了想又道，“骨精灵是个例外。她是个好女孩。”
“你就是成见太深。”逍遥摇头，“既然你醒了我去替你催一催早饭。等会儿会有人请你去赴宴，我先走了。”
…………
收拾妥当，服了药，也吃了点饭。
守在门外的小姑娘忙不迭的跑进来，收拾了碗筷，就带着我去往大营。
我有心和小姑娘说几句话，她却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那种感觉不像是嫌弃或者蔑视，只能说透着孩子的防备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高傲。
不太明白这个小姑娘有什么可值得高傲的呢？
大营中已经早早的布好了酒席，军中爱喝的烈血酒，宴请时搬出来的牛羊肉，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菜肴，一一整齐的摆放在小几上。
主位上坐着一个银甲白袍的年轻人，乌发高束，剑眉入鬓，一双眼睛犀利而又透彻清明，无端生的俊朗英气，举手投足间的礼节，叫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位世家出身的公子。偏偏还带着些沙场上的豪迈不羁。
这样的人物，也难怪是冷面寒枪俏罗成了。
见我进账，罗成笑着就迎了过来，另只手伸出，从副官手里接过一碗酒来。
“兄弟间规矩，见面一碗酒。小程将军不要推辞。”
“将军，她身上还有……”
逍遥站起来说话，我却没有让他说完。
我没有说话，接过来便是仰脖干掉。老程最喜欢的烈血酒，喝下去的时候像是一把刀子在喉咙间滚，可是入了腹，无端的就暖了起来，那些烈性这种时候就更像是一种甜美的助兴。
“好！小程将军不愧是老程的孩子，这爽快的性子一模一样啊。”罗成将军大笑，拍拍我的肩膀叫我入座。
我坐好，才慢慢道：“老程虽然喜欢这个酒，但是他其实喝不了。他以前受了一身伤，大夫都在想办法给他戒酒呢。就连皇帝陛下，听说在长安的时候也经常拉着老程吃饭，只是那席上单单没有酒。”
“是啊，以前生死间来回，都不把自己当回事。所以才会折了枪在那区区小河。”罗成将军听我说话，也不免感叹起来。
“老程经常和我说起您。”我说，“他说若是罗成将军还在，便叫他来给我耍上一段，让我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好枪法。”
“哈哈，老程倒还是一如既往的耿直性子。”
“对了，小程将军，方才你那两位朋友都说你们是不小心才入的这乾坤九曜图，我倒是不太明白了。”
“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乾坤九曜图自从现世以来，就一直是由丹青生代为保管。怎么你们会在须弥境那种地方找到它呢？”
“丹青生？”我沉吟，“并没有见到这么一个人，也从未听说过他……难道我们当时杀的那只无名的野鬼就是这丹青生！？”
“不会不会……”罗成将军摆手打断我的思绪，“丹青生是天帝下令保管乾坤九曜图之人，若是他身死，我们一定会有所感应的。现在图中仙气充足，未见任何异变。我想应该只是丹青生受到什么变故不小心遗落了乾坤九曜图吧。”
“可是这……”
我还想说什么，罗成将军忽然又举起碗来，遥遥举碗：“来者皆是客，先为三位接风洗尘的好。这些烦乱事情就先不要去想了。日后总有大把时光继续的。”
“……好，干杯！”
也算是圆了老程想要守护这个国家的心思。
听说老程和罗成将军都是当年随着太宗皇帝一起骑马仗剑，刀光血影中走过来的，他们一起四处征战，收服人心，一起打下这片大唐天下。论起感情来，谁都是谁的手足。就像是每次老程吐槽皇帝陛下的时候，皇帝陛下总是要打个喷嚏才算结束。他们之间的感情，说起来倒是真挚的令人羡慕。
逍遥走后进来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模样脆生生的，大约还有些怕人。她放下东西就退到门外去，一句话也不肯和我说。倒叫我莫名的心软。
换下身上的甲胄，我摸着后背的伤口。当时夜罗刹的那一刀虽然狠辣，可到底是有逍遥在身边，没有留下疤痕来。只是这么多年的沙场征战，我也早已经不是长安城中那些明媚娇嫩的女子了，单是这一身的伤痕……恐怕这一生都不会有十里红妆相嫁君的那一天了。
不过没关系。我也从未想过要嫁人。如果可以，我愿意在大唐国境守着那延绵的疆土，一生到老，白首不回。
反正这么多年都是敌人，在阵前叫骂的早就没有什么新词可以说了。
虽然说着不睡，可能这夜太静，我的精神也太差。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太阳高挂的时候了。
我是察觉到身边有动静才忽然醒过来的，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第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我身边打坐的逍遥。
“嗯。”
我想反驳一下，可是又实在没有力气。看着逍遥走出去，连带着连宴席也不想去参加了。
他听见我的声音，才睁开眼睛道：“早上就回来了。见你和杀破狼都睡着了，故而没有吵醒你们。”
“杀破狼呢？他跑了？”
他还是往日的模样，青水长衫，上面竹叶片片残影斑驳，衬得侧脸光滑如玉，容光灼灼。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不知为何，我就忽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
“没话说就闭嘴。”
我不睡却也闭着眼睛养神，没有多少力气去和他吵那无谓的架。
到底，骨子里还是有着那对父母的才情在的吧。
“逍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抬头看，外面的天空已经大亮，杀破狼也已经不在屋内。
我与杀破狼等到了下半夜，困意不停的席卷而来，我提防着陌生的环境和杀破狼，久久不愿入睡，把自己折腾的精神恍惚，只至睁不开眼睛来。
“都说人族多事，你可真是一个好的代表。”
杀破狼盘膝守在门口内，头也不回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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