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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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什么电话手机,想传送一个信息,必须写封信函,贴上邮票,让邮递员传送。

女儿出生后,还没有来得及给老公报一下母女平安的音讯,却连连遭遇了孩子被丢弃和即将被丢到遥远的地方去。腊梅想着,一定得让孩子爸爸知道她们娘俩的遭遇。打定了主意,腊梅就朝着东边走去,东边方向就是火车站,那里有直达南市的火车。

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漆黑的夜里,此刻的腊梅不再伤感。她心里腾起了希望,人也变得有了信心。

腊梅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小家伙把已经包子从嘴里吐出了来,两只小手也松开,三个包子落在了包裹小家伙敞开的小被子边上。“娘,烫,烫!”小家伙哇哇大哭起来。急的当娘的赶紧给女儿吹吹小手,吹吹嘴巴。安慰着小家伙。

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店老板被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了。腊梅赶紧向店老板解释,说自己的孩儿不懂事,没有给钱就拿了包子,现在就补给他钱。

店老板看着这婴儿,觉得实在怪异,心中有些还害怕,就连连说道:“不要钱!不要钱!我送给你们包子吃。随便拿,吃多少都可以。”

腊梅暂时也不再推让,看看自家孩儿能够吃下几个包子。她给店家要了一个盘子,把刚出笼的热包子晾上,等一会不太烫的时候给女儿吃。小家伙这会儿变得老实了,只是,乌溜溜的两只眼睛不时地盯着包子看,并一会儿咽一下口水。看来,自家女儿真的是饿坏了。

……

包子一会儿就可以入口了,当娘把包子递给小家伙的时候,小家伙咂吧着小嘴,一会儿就把盘子里的六个包子给吃光了。“娘,我还要吃肉包包!”女儿撒着娇,用小脑袋在娘的怀里拱啊拱的。

“女儿啊,娘给你买几个包子带着,这次别吃撑了。会难受的。”当娘的安慰着自家的女儿。

腊梅夜里赶路走得很累了,趁着孩子吃东西这个时候,就坐在在包子铺提供的凳子上歇息会,也给自己女儿喂口奶水吃。用包孩子的小被子遮挡住胸部,小家伙把脸拱到了母亲的怀里,一大口一大口地吮吸着母亲香甜的乳zhi(这两个字我打出来后,发布了文章,显示出的是,所以,我只能用拼音代替啦),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同时,鼻子里发出满足的哼哼唧唧声。

腊梅一边抚弄一下女儿,一会儿有意无意的往街上看,来来往往赶集的各色行人,越来越多。街道的对面还有一辆很大的平头货车,车身呈现土黄色,上面沾满了泥巴和水。方方正正的驾驶室线条简单,后面拖挂着长长的车斗,车斗是铁木混合的,车斗的栏板已经拆卸,平板更很利于货物的装卸。

腊梅很少见到这种货车,好奇地看着。车很奇怪,装车的人更奇怪。后面的车板上,满当当的装着一些树干和树枝,有粗有细。树干摞在车板的下面,树枝在上,枝杈交错,虚虚蓬蓬的一大车。

车身的两边,有一中年和一青年正在用绳子栓住这些树木和树枝。一边一个人,在使劲地拉绳子,想要把货物系得更紧。这又拉又系的动作,鼓捣了半天,似乎还没有达到要求。那个中年人便翻身蹬上了货车板,把双脚踩在了货车板的边上。人站得高了,自然更能用得上力量。于是,两个人一边一个,全都铆足了劲,把绳子拉紧、拉紧,再拉紧!

然而,悲剧发生了……

腊梅伸出食指,轻轻地触到小家伙的鼻尖上,宠溺地笑着说:“真是个小馋猫。不过,娘心里很爱你哦。这就给你买哈!”

腊梅几个大步就走到了包子摊,刚掏出钱来,还没有等店老板给拾出包子来,小家伙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出小手,也张开了嘴巴,包子竟然一个个地来到了小家伙的手里和嘴巴里。嘴巴里面一个包子,每只小手里面各有一个包子。

这时候,小家伙也似乎闻到了香气,皱皱小鼻子,望向娘亲:“娘亲,我要吃,我要吃!”

腊梅心里已经见怪不怪了。自家孩儿一出生就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哺育孩子吃奶的时候,腊梅就发现,这小家伙嘴巴里面竟然有光洁皓白一嘴小牙,细碎的小牙齿就像一粒粒珠贝,在她咧嘴欢笑的时候,闪着润洁的光泽。

腊梅看到小家伙要吃包子,就要往包子摊的方向去,还没有等当娘的转身,这小家伙竟然自己咽了一口唾液。哈哈,整个一个小馋猫。她的样子把腊梅都给逗乐了。

爹娘仿佛走到我身后

想家的时候不睡觉

乡情淡淡融进杯中酒

……

走啊走,腊梅边走,边不时地看一眼怀中酣眠的小家伙。终于,天刚蒙蒙亮,路上也有了较多的行人了。经过一个集市,早上赶集的人已经很多了。卖包子的掀开蒸笼,热气腾腾的包子新鲜出炉。闻着有粮食和肉馅的香气,只往腊梅的鼻子里窜。

在漆黑的夜里,街头茫茫无人,只偶尔听到远处有零星的狗吠声。腊梅心里想,先去找自己的老公吧。毕竟,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应该不会嫌弃孩子的。

孩子的爸爸在遥远的南市工作,从孩子出生现在,才刚刚过去了一两天,他还不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女儿。

想家的时候有忧伤

也把力量悄悄藏心头

“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家的时候

想家的时候不说话

……”

是谁唱起了这首歌,虽然漆黑的夜里,听不到歌声,但是,这曲调却在腊梅的心头萦绕。歌曲里的哀愁和忧伤,伴着腊梅的眼泪,在寂静的夜里流淌,流淌……

腊梅擦一下泪水,低头看一下襁褓中熟睡的婴儿,因为有了她,这个她挚爱的小生命,腊梅决定一定要坚强起来。

腊梅急匆匆给孩子裹上小被子,又塞了仅有的几块钱在身上。然后,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自己的一双鞋子,悄悄的溜出了家门。

从此后,娘俩要浪迹天涯。从此后,娘俩会历经风雨……

腊梅出了家门,穿上鞋子,裹紧了孩子的小褥子,在漆黑的夜里彳亍前行。天地那么大,为什么就没有自家孩儿可以容身的地方?泪水顺着腊梅的面颊留下,滴在了孩子的小脸上,也滴在了包裹孩子的小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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