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妖娆

元辰想了想才道：“昨晚慕容姑娘屋里出了点事儿……”

话没说完，浽溦已闷头往那屋子里走去，被元辰一把拉住。

“你还不能进去。”他道。

“拖出去。”元辰淡淡道。

很快两个宫女也被拖出了院子。

他转过头，浽溦正朝那厢房里探头探脑，遂道：“一会儿路上，就由你照顾慕容姑娘，她若是醒来，你什么也别问。”

浽溦急忙点头。

元辰进了屋子，慕容馨躺在榻上，一只手垂在榻边。他搭上她的脉间，沉思片刻。俯身将她抱在怀中，就往外走去。

“姑娘这么昏迷着，还要继续赶路么？”浽溦跟在后面一脸的担心。

元辰脚下未停，“时间耽误不得，只能在马车上休息了。”

一路晃悠，直到日暮十分，慕容馨才醒了过来。

浽溦急忙凑到她的身边。“姐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要喝水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慕容馨将昨夜的事，反反复复想了好几遍，莫棠奚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她都记的清楚。他虽没有碰自己分毫，却做出那般假象，企图如何她其实并不在意。早在离开边境的时候，她就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待浽溦将自己扶起，半靠在榻上，元辰掀了帘子进来。

“溦儿，你去给姑娘端些汤水来……”他道，浽溦急忙应声出去。

马车里只余了他二人，一时静谧无声。

“昨夜是元某疏忽……”元辰开口道。

她沉默了一瞬，忽然开口道：“我可以不用戴着这个步摇么？”

元辰一愣，望向她额间金灿灿玉泽泽的步摇，遮着她半幅面庞，倒仿佛是当年在临西街头，她撩起半幅浅露的样子……

不自觉就道：“自然可以……”

慕容馨伸手将那步摇取下，握在手里，垂目道：“这个样子，到了北夏皇宫，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就在这里将我处死了。你觉得如何？”

那口气，仿佛在说着什么云淡风轻的闲事。

元辰将微微的错愕掩去，“姑娘怎么说也是南商从三品的女官，如今穿着北夏宫中的嫁衣，我怎能随意将你处置了。”

她轻笑了一声，“是我唐突了，这事本不该牵连王爷。”

他望着她脸上过于浓重的妆容，一时未出声。

慕容馨将落在窗外的目光收回来，落在元辰的脸上，“王爷的性子，倒不像是北夏人。”

元辰见她神态间似是轻松了些，不觉道：“姑娘的性子，也不像是南边的。”

语音刚落，有人掀帘进来，嘴里嚷着：“好烫好烫……”浽溦手里捧着一碗汤，眉毛皱成一团。

元辰伸手将碗接了过去，“怎么不用托盘乘着？”

浽溦将手指放在耳垂上揉了又揉，“刚烧好的，想尽快让姑娘喝上，来不及去寻盘子了。”

“我不想喝。”慕容馨淡淡道，又将眸光移至窗外。

浽溦一愣，已被元辰拖到了马车外头。

天色已晚，马车上挂着的风灯已燃起，浩浩荡荡看不清头尾。

元辰见她兀自愣神，将她的手握在手中，“还痛么？”

“她……”浽溦仿佛没有听见。

“她不过是不想连累你，此后路上还有不少日子，估摸着她身边都不会十分太平。”他缓缓道。

“那她更需要人陪着，看她的样子，该是伤心透了……”她抬眼望着他，“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何仿佛心如死灰一般……”

她的眸光中映着宫灯嫣红的光影，一片澄澈。

他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劲，将她拉向自己，在她尚未反应的瞬间，在她唇边轻触了一下，又很快地退开。

浽溦只觉眼前一暗，他退开去的时候，才意识到，方才他的唇好像碰到了自己的……那种感觉很奇妙，而他身上仿佛新雨初歇的气息，很好闻。

她忽然喃喃道：“如果我也似她这般伤心，你会不会……”

那好闻的气息再次扑面而来，将自己裹得严实。这一次，他的唇覆上了她的唇，虽是浅尝辄止，却让她心中充斥着莫名地喜悦与安宁。

马车戛然而停，他放开她，“我不会让你这样……”

浽溦一眼瞧见她们自屋里带出来的衣裙，皱巴巴地放在一旁的托盘里，急道：“她怎么就昏迷了？衣衫怎么都撕坏了……”

伏在地上的两个宫女颤抖得更加厉害，“王爷饶命！奴婢昨夜就守在院子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听见……”

浽溦看着他不似玩笑的样子，一时也不敢硬闯，“要收拾什么？我可以帮忙……”

“你就在这儿待着！”他竟有些急切的意思，让浽溦愣了一愣。

元辰看着她一脸的茫然外加委屈，刚要出声安慰一句，就见厢房门被打开，两个宫女战战兢兢自里头出来。下了台阶就跪在他的脚下，“王爷，都收拾好了……姑娘还昏迷不醒……”

他起身走到榻前，垂目望着她。

与初次见到的她，仿佛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眼前的这一个，除了尚有气息，并无生机。

他伸出手，将她的衣襟解开，她居然连眼睛都没眨，仍望着帐顶出神。

“为何？”浽溦的眉梢扬起。

“那个……还没收拾好，等一下……”元辰觉得自己的口齿竟有些不利索，索性再不出声。

元辰抬手，剩下的人也出了院子。

“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么多人受罚？”她跑得脸红扑扑的，靠近发髻的面颊上还有淡淡的睡痕，想来刚起身听说了就赶了过来。

他俯下身，他的唇几乎碰到了她的，却又移开，落在了她的颈间，在那里流连再三。继而伸手解开了她腰间裙带，粗鲁地将外面的纱裙扯下，扔在地上。

身下的人却始终由他摆布，连些微的挣扎都没有。

慕容馨仍盯着帐顶，似乎没有打算搭理他。

“那是幻象，那花根本就不会开……”他总算将手里的茶盏放下，“不过现在开不开也没什么要紧的了。”

他凑到她的耳边，“看来是真的伤了心……”扬手朝她的颈间拂去……

元辰望着阶下跪着的几个宫女，皆浑身颤抖面色苍白，心下微叹。终是摆了个极为肃杀的脸色，“都拖下去，杖责！”

那些宫女方被拖出去不久，浽溦已一路小跑了进了院子，看到旁边有人，总算想起来行了个颇不到位的礼。

莫棠奚的出现，只是为了要回那个面具，慕容馨并不觉得。

眼见着外面晨曦微露，他仍坐在窗下悠哉地饮茶。

“你那宝贝瓶子里的花是不是开了？”他忽然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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