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眼迷瞳

经这一打岔，我也有点莫名其妙，大白天的这么近连个人都认不清，真的是这莫名其妙。

“我正想去派出所找你”

“是不是那单子弄好了，那给我吧。这两天估计是没空，过两天帮你搞好”

开了很长一段路，进了郊区就显得的荒凉安静，殡仪馆坐落的地方就位于我们前面道路的终点处，往前直行就是殡仪馆，而向左拐去则是二月山风景区，游人这个季节应很多才对，但不知为什么前面却不让车子开过去，里面的工程抢险车倒是一辆又一辆排满了，也不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

此时天又尚早，我们到达时正赶上晚饭时间。庄警官非要请我吃顿晚饭再进去祭拜。

我也确实盛情难却就同他就近找了个小馆子，准备炒两菜吃点米饭填填肚子。

店家生意应该是很好，我们到的时候，外面停车位都满了。

当我们停好车，进到里面找了间桌子正准备点菜时，我忽然看到旁边桌上有两个人，似乎都不是本地人打扮。

其中一个男的脸上一条宽大的刀疤印从眼角一直划到下巴，看上去特别惨人。

这人边上坐着一个女人，准确的说是一个颇有男子气概的女人。

其人留着一头短发，瓜子型脸庞。两只眼明亮有神，配上那一身的运动套装，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我刚准备移开眼神，只见她也望了我一眼，两眼突然放出一阵寒芒，一闪而过。

只见她非常优雅的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把纸折扇来。然后用我们俩人都听不懂的语言与那刀疤险你一句我一句在那交流，时不时惹得那刀疤险一阵大笑。

我虽然听不懂，但我却知道她们用的是日语。我向来对日本人无好感，因为我从小到大受的就是仇日的教育。

但是我仍然不想挪开眼神，因为我被她手上的那把扇子所吸引。

而吸引我的并不是扇子本身的做工有多精美，而是她一开一合之间所展示的那幅折扇上的图案。

一只赫然醒目的长着怪眼睛的蜘蛛。

我看到这幅图案，这脑子里就感到莫名的熟悉，总觉得这玩意哪里见过。

可无论我怎么去回想，我只是觉得熟悉，就是想不起这是什么东西，又在哪见过。

我正在走神，忽然庄警官拍了拍我的手问道

“你认识她们?”

“不认识，我只是对她手上拿的扇子有点兴趣”

“真的只是对扇子有兴趣?”

说完他一阵大笑，惹得我赶紧收回神思，低下头去。

我正低头吃着饭，一阵醉人的香气飘来。我抬起头，只见这个短发女人站在我身边，边摇着扇子，边轻声对我用中文讲了一句

“想知道你忘了什么吗?有空来拜山会坐坐。”

讲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见她回身朝刀疤脸招呼一声，两人就起身离去。

我刚想站起来问清情况，可他们己出得店门，消失在门口。

“不错哇，这里都能交上桃花运”

“去你的，这种桃花不合我胃口”

“那你的桃花要什么样的”

“这个嘛。。。”他问到这还真把我给问住了，我头脑里真不知道如果回复，但似乎我突然又记起那对眼睛来。

吃罢饭，我们径直来到殡仪馆里的2号大厅。这是胡警官的追悼大厅。上面有一条长白幅，写着

沉痛悼念胡国真同志

厅的墙面正上方一张大大的遗像。我抬眼看着这幅遗像，特别感到亲切，这个眼神，这份笑容。让我怎么也无法相信这相片上的人己经过世了。

可恨的是我这脑袋，就是不能准确回忆起具体的事项，头疼感一阵又一阵的向我袭来。

“你没事吧，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人已不在了，不必过份悲伤。”

我其实并不是悲伤，而是我想找出这份丢失的记忆，想弄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和事我都只感到有印象，却不能准确清晰的回忆起来。

我和庄警官围着胡警官的棺材，走了一圈。可让我惊讶的是，这棺材里只有一身警服，并无遗体存在。

“别觉得大惊小怪，他是因公殒职的。我们领导只能布置成这样的现场。

“因公殒职就没有遗体?”

“都埋在对面的大山里面，怎么可能还找得出来。整个山都完全沉下去了，刚才你也看见了，都在抢通道路，至于什么时候能找到遗体，只能看运气了。”

我想了想，这倒也是。

说完他指了指我们刚来时路上那二月山。

“那坐山下面以前是一个特大铅锌矿，后来资源枯竭了，底下全是空洞。

矿场废了后这一片是荒郊野岭，从来少有人来。只到最近几年上面种上了各种果木，大山慢慢恢复绿色景致。所以才有些人来游玩，也该着他倒霉，接到一个报警求助电话，结果。。。

哎，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那他是什么时候救的我呀，我这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是他在这出事前一天晚上发现的，发现你时都己晕倒在家门口”

“哎，真是好人命不长。我想去拜谢下他的家人，在不在”

“你是讲胡警官的家人?那你还是省省吧。

”“为什么?”

“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孤儿，只知道老家是山西平陆的。这么多年都在这工作，可也未落叶生根，临了还这个结局，想起来让人难受。。。”

我默默的听着，感受着。

我听起来确实觉得难过，却又始终找不到那种感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事毕，我告别庄警官，准备自己打个车回市区，而他因为忙着要布置明天的正试追悼会就先不回去。只用车把我送到了刚才那个小饭馆门口的大路上，就转回去了。

我站在叉路口向己封路的山里望了望，又想起刚才那遗像上的脸，心里总有一种似有似无的失落感。

天色现在己基本暗了下来，路边小店里透出星星点点灯光。按理讲这时候，我的视力应该是很差的，但是我感觉自从还次晕倒后，我现在视力出奇的好。

我居然不用眼镜也能在这黑暗之中看见很远处的物体。

封路的前方不远处，正有两个警官在门口坚守，远远的就瞧见我走近，示意我不能进去，里面危险。

我似乎走神了，根本没听见。直到走到他们跟前，才反应过来。

我微笑示意着说

“不好意思，刚才没注意你们的招呼”

“你赶紧回去吧，这里地质不稳定，怕有山石滑落，里面不许进”

“哦，”我应了一声，立马转身向后走去，忽然脚踩在一张硬纸上，我弯下腰用手扯了扯，拿了起来。

仔细一看是一张旧报纸，上面居然有一张领袖接见无数革命小将的照片。。。

我正准备随手扔出去，忽然头脑中刹那间闪过一个影像

一张床，满墙的旧报纸

我这头忽然像裂开了一样，疼痛无比。

这不是我想像中的东西，肯定存在于我丢失的记忆中，这实在太清晰了。

我抱着头，痛苦的蹲在地上，努力回想起这一幕，想再想起点什么。这时却听见传来一个声音

“怎么样，我说都不用我们出手，他自己都会想起来的。”

“哈哈哈，您真是太厉害了。那现在我们就请这位小朋友出发了吧”

一路无话，我坐在他的车上往殡仪馆而去。

一般城市的殡仪馆都远离闹市而建，而这个城市也是一样。

“恩，我想表达一下，毕竟人家。。”

“那赶巧了，我正要去殡仪馆，你上来一起走吧”

“哦，那好”我拉开门就上了车。

遇到危险就砸碎

我看到这有点莫名其妙的字条和手里的东西，正想给扔到绿化带里去，忽然有人在那边大声的叫我

“小栓，小栓”我寻声望去，原来是庄警官见到我了，正在车上同我招手。

“不是这事，我想来看看那个胡警官，不知他在哪里。。”

“哦，你想参加胡哥的追悼会对不”

“我说胡所长，我在那喊您半天你也不。。”她刚讲到这，只见正认真跟我讲话的庄警官抬头看了这人一眼，那妇人立马改口道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认错人了，”然后挠着头朝所里走去。

于是我就将这两样莫名其妙的东西顺手放口袋里，马上走过去同他打招呼

“庄警官好”

定了定神，我拿起刚才这人塞给我的东西仔细看了看

是一张有着小字的纸条包着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的是不知名的液体。纸条上写着

“你怎么站在愣神?你这是要去哪里?”他问我

“我。。。”我正准备把刚才的事讲讲，我话到嘴边又给憋了回去。忽然马路对面一个大喊声传来

“胡所长，胡所长。。。”紧接着马路对面跑过来一个中年妇女，上气不接下气的朝庄警官的车边而来，

这双眼神，我似乎在哪里见过。非常有熟悉的感觉。

还是一样，我虽然感觉熟悉，但仍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使劲拍拍头，想着再仔想想，但这头疼又来了，我只得放弃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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