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天悲歌

“不是。”贪钧面无表情地看着报纸，窗外的风景令人心旷神怡，他却没有心思关注。

“诶，为什么？”卡唯问。

“啧啧啧，其实小钧子也不知道吧。”巴风特笑道，“我想妖市大概是意识到了人类社会的风起云涌，在这个同时向外界宣告一下妖市的存在。”

大巴在田野的高速路上疾驰，山清水秀化作了稍纵即逝的模糊虚影。

“小馒头没有死，他把我们送了回来啊...”巴风特说。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他们都不是那天的主角，所以无权说话，狂魔坐在驾驶座上一边开车一边吸烟，打开的车窗涌入哗啦啦作响的狂风。

“他在哪儿？”贪钧开口道。

“小馒头吗。”

“不然呢？”

“大概在和闪光叙旧吧...”巴风特说，“在你醒来的前一天我们也才陆续醒来，然后白冥和我们一起回了总部，当然，这种事情对一般成员都是要保密的。”

“我知道。”

“小钧子是在担心小撒比吧...他没事。”巴风特笑道。

“....”贪钧没有理会他，因为巴风特真的洞穿了他的心思。

幸好没事，贪钧每每回想起献祭日时候的画面总会觉得难以言喻的头痛。

零碎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游窜，却无法拼凑成为完整的画面。

巴风特并没有把暴怒的事情告诉贪钧，因为他知道以贪钧的性格一定不屑于利用别的东西来增强自己的实力，即便那是最佳的方式。

气氛有些压抑，这是一辆不大不小的巴士，一排有两张皮椅，可供四个人乘坐，加起来足够二十个人，可现在仅有七个人，所以空间非常地宽敞，大家也坐的非常远。

贪钧坐在靠窗的一边，卡唯坐在他身边。

巴风特坐在后面一排地另外一边，君承天坐在巴风特的后面。

以至于其他人，秦光墨颖还有剑人就坐的更远了，他们正在巴士最后面吵吵闹闹。

狂魔随手将烧至末端的烟屁股扔出窗外，又抽起了第二支烟，云雾缭绕，又被车窗外的风流带走。

气氛很不热闹。

卡唯神色复杂地纠结了一会儿然后跑到了后座去找秦光还有墨颖。

说道秦光和墨颖真的是一对冤家，他们相互并不熟络，但是却非常地互看不爽，也不知道为何。

可他们偏偏都是B级成员，墨颖之前甚至还成为过君奉天亲卫。

“嗨，卡唯，你怎么不和你师傅他们坐在一块儿？”墨颖见卡唯来了，微微一笑。

卡唯作了个无奈的表情，“师傅他们太闷了。”

“好吧好吧。”墨颖往边上挪了挪，“来坐吧。”

“嗯。”卡唯也不客气。

“四个人了我们可以凑一起打个麻将了。”秦光说。

“你有麻将吗？”墨颖鄙夷地看了眼秦光。

“你有吗？”

“又不是我说的要打麻将。”

“那你问我干嘛。”秦光不甘示弱地回道。

又吵起来了...

狂魔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他已经抽完了三支烟，也觉得没事做，看着前面的风景倒是觉得时间如白驹过隙般匆匆。

太阳渐渐地落下，余晖也黯淡了下来。

“师傅，徒儿有一事不明。”大概是觉得气氛太低沉了，君承天向巴风特作揖问道。

“什么事？”

“这会议之事，徒儿假扮家兄真的可以奏效吗？”君承天犹犹豫豫地道。

“只有这种方法了，小天是我们的会长...如果不在的话会很糟糕的。”巴风特说。

“我觉得找个机会要派个人去出国找一下奉天。”贪钧扶了扶眼镜道。

“你咯。”巴风特笑道。

“就没有别人了吗。”

“你最合适啊。”巴风特说。

贪钧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说。

天空阴暗，深蓝色夜幕悄悄地登场，狂魔大概是认为对能力者来说，开灯不开灯都一样，所以尽管他打开了车前灯也没有开大巴内的灯光。

大家坐在黑暗中一声不吭。

染了黄漆的大巴在傍晚的高速公路上风驰电掣，山野中的瓦房大多都亮起了孤单的灯光。

君承天眼神迷离地望着窗外，这种令他敬而远之却又向往的生活。

很多人也就是这样，嘴上说着希望拥有一个平静的人生，可一旦褪去繁华的锦衣，归于安逸，却又会躁动不安。

雪白的灯光从头顶亮起，狂魔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大家的表情，肃静得能拍黑白照，所有人都茫然地看着窗外，或者是发呆，就像是朝三暮四的上班族。

人说高峰期，看着灯红酒绿容易伤感。

谁说不是呢，狂魔从驾驶座下取出一瓶啤酒，轻松地用手指撬开瓶盖，大口地灌了起来。

“小馍馍你不怕酒后驾车吊销执照啊。”巴风特打趣道。

“他们也得打了过我们这一车子人再说。”狂魔笑着回应，“连皇朝的车都敢拦我看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哈哈。”巴风特干笑了两声。

“我们要停下来找点吃的吗？”贪钧说。

“你肚子饿了吗。”

“没有。”贪钧扶了扶眼镜。

“正好，前面就是一个服务区，我们可以休息一下，开了一天车了我也好好活动一下。”狂魔点了点头，喝干了一瓶啤酒啥事也没有地继续开着，手也不见抖一下。

简直是天使与恶魔并存的司机。

天色黯淡，沿着高速公路的建筑物内外亮起了透亮雪白的灯光，LED红灯光也将“溧阳服务区”五个大字支得份外高调。

一辆看似平平无奇的黄色大巴缓缓驶入服务区中，半晌之后有男男女女结伴成群地走下车。

“什么时候到杭州啊。”卡唯伸了个懒腰。

“我怎么知道。”秦光淡淡地回答。

墨颖不屑地看向秦光，说：“又不是问你。”

“关你屁事。”

“差不多是九点多的时候吧，慢慢来的话。”狂魔检查完了大巴之后慢慢走出。

“嗯。”卡唯点了点头。

“啧啧啧。”巴风特顾盼了一会儿，“多久没有和凡人接触了。”

“也没多久。”狂魔淡淡地走进商店，指着桶装的康师傅牌方便面说，“三桶酸辣牛肉面、三桶鲜虾鱼板面、两桶红烧牛肉面。”

等他抱着几桶面出去的时候，剩下几人已经找好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了下来。

“来来来，我也不知道你们什么口味，反正随便吃点东西填点肚子大家再上路，等到了杭州我们再吃点好的。”狂魔把八桶方便面随意地分配完了。

大家也不抱怨什么，毕竟他们成了能力者之后还是人，也不至于嘴刁到吃不得油炸食品，默默接过手中的面之后就走向饮水机加热水去了。

六点多钟，天刚刚好暗下来，也算是高峰期，来来往往的旅人很多，大多数都是风尘仆仆的辛酸模样。

剑人看着手里的红烧牛肉面沉默了一会儿，作为一个爱吃辣的浙江人，红烧牛肉面的确不怎么对他的口味。

“怎么了？”狂魔端着泡好的酸辣牛肉面走来，“不合胃口啊？”

“没...没有。”剑人微微一笑。

“早说嘛，我也嫌这个太辣了。”狂魔笑着把酸辣牛肉面端在剑人面前，一把夺过了红烧牛肉面的盒子，“换一下。”

“喂...”还没反应过来狂魔已经挤入人群，剑人不自觉地想笑，“真是自作多情。”

“嗯？”巴风特和贪钧刚好盛完热水回来。

“没...没什么。”剑人埋头吃面。

“是吗。”巴风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嗯！”

“哟，吃着呢？”狂魔端着第二碗泡好的面走了过来，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剑人身边，身后跟着秦光、墨颖还有卡唯。

“师傅。”卡唯坐在了贪钧身边。

贪钧点了点头。

而墨颖则是挤在狂魔身边，独留秦光一个人苦闷地蹲着吃面。

“你等着。”秦光用威胁的眼神看着墨颖，后者用调皮的鬼脸回应。

“哦。”

“我的思维很混乱，发生了什么。”贪钧合上报纸，望向窗外。

巴风特赞许地点了点头，说：“妖市这个名字可以很好地说明一切，也就是说有人打算把一片区域改造成为能力者的地盘...而如果能这么做的话...我想他们大概已经拥有能够分辨出能力者和普通人的方法了。”

“怎么能够...”

“正是因为不知道我们才要去。”

“啧啧，小光你可真有够慢的。”巴风特秉承着一贯的风格，调侃了一下最慢的秦光。

秦光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用笑脸对上了巴风特。

“走。”贪钧提着公文包往外走。

“妖市的存在？”众人屏住了呼吸。

“顾名思义。”君承天道。

“大概是因为献祭日的事情吧？毕竟事情发生的突然，又结束的莫名其妙。”剑人说。

“师傅，是不是这样的啊。”卡唯扭过头问贪钧。

“咳咳。”秦光在众人鄙视的视线中面无表情地走着。

坐上了大巴车，他们开始前往了他们这一路的目标。

“快点啊秦光。”

“别急我都说了。”秦光急匆匆地领着行李箱跑到大院门口，一队人早早地等在门口，其中居然还有巴风特和贪钧。

杭州。

.....

“话说这一次妖市召开这个能力者界的会议是为了干什么啊？”卡唯坐在贪钧的身边。

阳光明媚，地面上还泛着一股潮气，可连夜的大雨已经将空气反复冲刷得清新澄澈。

“收拾好了没你们几个。”

“来了来了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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