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天悲歌

“圣灵你想要和我为敌吗！”库洛尼一拳轰在了白面具男人脸上，却打得自己手臂疼痛不已。

“我们一直是敌人，从你背叛我之后。”圣灵矮身环抱住库洛尼的腰，双腿发力，一个抱摔把人甩了出去。

库洛尼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将所有力道卸去之后受身弹起。

“你觉得上帝真的会疏忽大意到让你们有机可乘掌握人间？以人类这群生物的重要，上帝大概宁愿放弃天堂的百万天军也不会放弃人间。”

“千万。”圣灵提醒道。

“喽啰的数量很重要吗。”

圣灵瞪了一眼巴风特，内心暗自好笑，可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如此狂妄嚣张过。

“废话我懒得给你解释了，以暴怒的程度，空有一副躯壳，没有脑子，只能沦为被献祭的工具，而这场战争的核心叫做靖元皇朝。”巴风特说。

“靖元皇朝？这么弱小的存在居然也配插足上帝和地狱之间的事情？”库洛尼冷笑，“我杀掉阿流达的时候他们可是毫无反抗啊，啧啧啧，真弱。”

“原来是你杀的。”巴风特意味深长道。

“什么意思，你和阿流达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借了他点东西，来不及还他，就死了。”巴风特说。

“还有两个朋友，你说说吧，真有趣呢，天父上帝的选择。”圣灵说。

“诸神黄昏和帝王之尊吗？”

“嗤，又是两个弱者。”库洛尼冷哼了两声，却发现巴风特和圣灵眼中的鄙夷愈发浓郁，他何等身份啊！竟然被人这样鄙视，眼中红光闪烁，刚想暴起杀人，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个片段：

一只羊角恶魔拿着木杖，在参天古树上刻着什么，教导恶魔们不能放纵内心的暴躁，不然离永不尽的火焰只余寥寥几寸。

两重身影渐渐叠合...库洛尼陷入了迷茫。

“智慧，当初分别善恶果的力量给了他们与神同等的智慧，还有判断是非的能力，从一点上可见在精神层次上，人类可以与上帝匹敌。”巴风特扶了扶眼镜，又整了整衬衫的衣领。

“上帝是全能的，独一无二的。”圣灵皱眉道。

巴风特无视了他，继续对库洛尼说：“人类的强大之处在于他们的智慧，上帝剥夺了他们接近神的力量，却无法控制那在血脉中传承的智慧，因此他利用了信仰来操纵人类”

“够了！神是仁慈的！他爱世人！”圣灵攥紧拳头。

“哦是吗？上帝的仁慈？”巴风特冷笑，“你的上帝爱的是羔羊，被他捆在羊圈中的羔羊。”

库洛尼看了看巴风特一脸怪笑，又看了看圣灵恼怒的样子。

“我不是库洛尼那样的家伙，你的堕天之诱对我没用，我会杀了亵渎上帝的存在。”圣灵怒道。

“别生气白面具先生。”巴风特笑了笑，“你们两个虚张声势罢了，分身的分身有什么好怕的？”

圣灵和库洛尼都是一愣，怪异地互瞧了一眼，然后看向巴风特。

“时间，现在是你们两方阵营的厮杀的时候，可你们现在却在浪费时间和我聊天说笑？你们只想拖住对方罢了，可没有想到双方都是分身吧。”巴风特抖着肩膀怪笑。

“我建议先把他杀掉，然后我再杀掉你。”库洛尼严肃地对圣灵说。

“同意，这家伙活着绝对是个祸害。当然，会死的人是你。”圣灵也罕见地与对手站在同一阵营上，其实只要不在嘴巴上亵渎上帝，他倒是一个健谈的人。

“啧啧啧。”巴风特说，“猜猜我会干嘛？”

“你会干嘛？”两人异口同声。

巴风特没有回答，他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一道黑色的菱形光芒刺向圣灵的面具，混杂着一股子邪恶意念，圣灵的精神受到了不可预知的干扰，在某种因素的影响下，他向后退了一步。

库洛尼是个绝对的机会主义者，他毫不犹豫地向圣灵发起了进攻，虎虎生风的一拳打在圣灵的面具上。

“你疯了吗！这是他的计划！”圣灵没想到库洛尼会如此无脑，可那一拳绝对凌厉，绝对不能被击中，他身体下意识地向后倾斜。

“哼哼，亵渎上帝。”巴风特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圣灵心中暗惊，他的身体正跌向那个阴险的恶魔，凉飕飕的风穿过他的耳膜，有那么一刻他觉得他掉向了深渊。

怎么回事？这是计划好的？他们从一开始就是盟友？那么要一起灭杀库洛尼的计划只是巴风特计划中的一部分？圣灵有种自己跳入陷阱的感觉。

拳头的贯穿了圣灵的小腹，生生地打断了脊椎骨，圣灵的身体像只软骨生物一样诡异地被折成了两节。

圣灵瞪大了双眼，那不是巴风特的攻击，而是...库洛尼？

可库洛尼分明在他身前，一拳又至，在坚硬的面具上打出了一道裂痕，破碎声响起，连同着某种看不见的...一起...

崩碎。

“猜猜我会干什么？”充满贱意的笑声出现渐行渐远，库洛尼咬了咬牙，继续疯狂地击打圣灵龟裂不堪的面具，现在的机会千载难逢，他不可能为了一个随手可灭杀的巴风特放弃杀掉这个死对头的机会。

哪怕他们刚刚还平静地进行交谈，像是多年的老友。

这就是恶魔，永远只存在于利益的种族，他们是最可怕的食人鬼，发红的双眼只是贪婪地寻找着可图的利益。

圣灵意识渐渐地模糊，无名的怒火充斥在他的体内，他曾以为眼下这个局面巴风特不可能逃生，却忽略了库洛尼这个目光短浅的家伙...

蠢货...

轰！

圣灵睁开眼睛，猛地从高座站起，壮硕的白面具保镖团将他围绕在中心，七人站在一片光芒之中，脚底下骑着白马的军队一片森然。

“巴风特。”圣灵平静地目视前方，平淡如水的语气中有着深海一样的幽寂。

“什么了圣灵大人。”一个白面具男人道。

“没事，战况怎么样了。”圣灵轻轻摇了摇头。

“地狱那边来了不少，比如说地狱猎犬骑兵队，黑暗梦魇队，七十二柱麾下的军队也都有加入。”一个白面具男人半跪在地上，他的面具前所未有，涂上了绿色的墨迹。

“天堂十字军，足以覆灭他们了。”圣灵冷声道。

跪在地上的白面具男人打了个哆嗦，圣灵大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散发出的冷意竟宛如深渊般寒冷。

“那么大人？”

“清除一切阻碍，把战场交给那三支公会，接下来就是看戏的时间了。”圣灵负手而立，站立在云端。

天空之下被灰白色的屏障所阻隔，光壁内外全然是不同的光景....晴天的艳阳高挂在空中，白云堆绕，却是下起了太阳雨，打在透明屏障荡起一波波涟漪。

“呵呵。”巴风特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库洛尼怒目而视。

“什么意思。”库洛尼脸色冷了下来。

“这根本不是我们的战争，明白吗，你是个领袖，但绝对不是运筹帷幄的智者，只有天父上帝才是那么的全知全能。”圣灵用接近肃穆的语气说道。

“这不是我们的战争是谁的战争？上帝已经老了，他连献祭日都掌控不了了。”

“谢谢你的奉告。”巴风特忍着耐心解释一遍。

“你不打算加入我们？”

“为什么要呢？我已经找到新的乐子了。”巴风特笑吟吟地道。

四目相对，周围的温度场呈实质扭曲了起来，爆出滋滋滋的怪响。

圣灵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巴风特说的对，以你们的脑子还不够格。”

轰！圣灵的拳头挥动在他脸上。

巴风特褪去了巫师袍扔在地上，将衬衣的袖口调整到舒服为止，就在他慢条斯理整理衣物的时候，面前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如漆似胶地黏在了一起，他们不是在互相拥抱，而是在拿命搏杀。

“我可以杀了你。”库洛尼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小臂。

“啧啧啧，交给你了，白面具的男人。”巴风特后退了几步，俏皮地笑了笑，活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库洛尼露出绝望，他遥想起了数万年前，这个男人也是这样地冲着他微笑，结果那一天他伤得很重，几乎没有一寸肌肤完好。

“这样吗。”巴风特点了点头，“你去忙你的吧，我也忙着呢。”

“什么意思。”

不要挑战神秘度，这个男人事后对着他说，低维度的打击只会杀死我在低维度的投影，这种投影只要我想，填满整个世界也只是时间问题，身处高维度的我，对灵魂碎片的操控至始至终，在试图杀掉我的领域上，你和凡人一样愚昧。

想杀我很简单，扼杀我的求知欲，羊角恶魔说完这一句话摆了摆手，如雪花纷飞，只不过是逆流而上，完全违背了人类研究出的定律。

黑影从天而降，笼罩了库洛尼，这个万魔的领袖下意识地想躲避却发现粘稠的压力牢牢地依附在他身上，压迫着他，寸步不离。

库洛尼愣了愣，又道：“复仇...疯狂地执着于复仇，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他了，和你一样，你也越来越不像是你了。”

“哼哼？不是我变了，是你变了。”巴风特满面愁容地叹息道：“其他人呢？这次的行动他们选择观战吗？”

“呵呵，观战？你把他们想得太天真了，等到所有阻力清除掉之后利用献祭日的漏洞全部召唤出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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