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天悲歌

“一直不都是你拿的吗！”

“我以为你...”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会有疏忽！”阿流达狂暴地怒吼。他从没有暴走过更没有咆哮过，但画板实在是太重要了。

一分钟之前。

操。前面三个堕天使狡猾地又逃回巷子了，秦光从之前的两位专员口中得知巷子的结构非常复杂，很像是迷宫。

“秦光我从路边的摄像头监控到你正在路上横冲直撞，这样会引起普通人的关注的。”白冥说。

“任务失败了更多人遭殃。”秦光脚步一蹬，飞速地冲进小巷子。

“D41和C31的连接断了，你最好顺带关注一下。”

“不用了。”秦光站在青色旗袍的尸体面前停了下来，他的眼光一瞟，看到了被截成两半的风刀。“他们都死了。”

那边沉默了倾刻，“完成任务吧。”

“我TM知道。”秦光神色复杂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尸体，他不知道她临死前发生了什么，可看着那单薄的身影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哀伤。

“这个女的叫什么。”

“D41号，古筝。”

“麻痹，她才多大，她爸妈不得哭死吗。”

“我们有专门的抚恤金机构。”白冥说，“来不及了，你最好动身。”

“不，来得及。”秦光扬起头，面色冷峻。

......

尘埃中一道冰蓝色射线穿过，落在地上迅速凝结成一堵冰墙，挡住了三人的退路，寒气在地面游走。

“上。”阿流达身后翅膀撑破衬衫，想要从天上飞走。

秦光身后灰色能量羽翼几乎同时展开，猛力一挥从能力翼中打出了无数道灰色的光束。

“靠。”一道光束几乎擦着阿流达的鼻尖穿过，速度快到他反应不能。

“驮柯特，塔罗尼。”阿流达也不是等闲之辈，心中飞快地拟定了一个计划。而塔罗尼和驮柯特也都是他的直系，三人的默契早已经登峰造极，单凭一句话就猜到了彼此想做什么。两人一左一右飞快地冲向迷雾中的秦光。

“送你一个！”阿流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中凝聚出了一团墨绿色的小点，这是他的能力，毒枪。

传说中守护伊甸园的炽天使萨麦尔堕天之后将毒液涂在枪尖，被称之为有毒的光辉天使。他的毒枪能够屠灭强大的炽天使，甚至连传说中的三十六翼天使长梅塔特隆都畏惧毒枪的寒芒。

阿流达隐隐猜测到与自己签订契约的恶魔应该是萨麦尔支系的存在，但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能力能够达到传说中的那种级别，可现在局势紧迫，也惟有殊死一搏了。

乒乒乓乓，铁器碰撞的声音传来，那边已经斗了起来。阿流达指尖的绿点稍纵即逝，弹向秦光。秦光这边斗得正酣，他以一敌二却显得游刃有余，几个来回之后他手心捏了一团光球推入驮柯特的黑翅，驮柯特来不及抵抗翅膀被光团湮灭了大半，痛得他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秦光乘胜追击一剑刺上，突然间有一股危险的气息袭来，他的视线捕捉到了那一个小点。

双翼快速扇动，泯灭之光飞出，轻描淡写地消散了阿流达费神凝聚的毒枪。

阿流达有些绝望地看着秦光，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为什么会这样。

塔罗尼手臂一挥，风刀那边收缴来的长刀掷向了秦光，他知道这样没用，但是能够为驮柯特拖延一秒是一秒。

秦光冷嗤了一声翻手打飞了长刀，手中铁剑势如破竹地刺向驮柯特的头颅。

叮！一柄红剑刺来。

秦光硬生生阻断了自己的动作，双指合并向下一滑，凭空凝聚出数道灰色光束落下，骤雨般打在红剑身上。

滋滋滋滋。泯灭之光打在红剑上居然化成了几缕白烟消散。

“跑啊！”阿流达睚眦欲裂。

“跑！”塔罗尼一把拎起驮柯特拖在地上撞向冰墙，砰！冰渣四溅，塔罗尼破墙而出。

秦光自顾不暇地苦苦抵挡着红色小剑，这不明来路的红色小刃瞬间扭转了战局，泯灭之光打在它身上根本就是白费力气，可偏偏这红色小刃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脑袋不放，秦光只能边打边退。

“艹，白冥我顶不住了。”秦光往前一蹬，身形向后迅速飞去。

“该死，他们失去了联系。”白冥气急败坏，“能多挺一秒是一秒，尽量不要暴露在人类世界。”

“我都快死了你他妈让我不要暴露。”秦光退到了墙壁，左右都是道路，一条直通大街，一条深入小巷。

“我是说尽量...”

“老子管你他妈的。”秦光咬了咬牙，看着越来越近的红色小刃，心中拿定主意向大街跑去。

“该死。”阿流达无力地落在地上，祭出红色小刃一瞬间就消耗了他大半的体力，接下去地操纵更是飞快地吞食了他剩余的力气。

他感知着秦光越来越远的身影，心中没有半分反败为胜的喜悦，画板丢失的黯淡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倒不是因为他的画作，而是掩盖着更重要的东西。

塔罗尼他们应该走很远了吧，一定要找到画板啊。不然献祭日什么的根本就是虚妄。阿流达用意念操纵红色小刃飞回。很快的，视线中一抹红色东倒西歪地飞来。

收入怀中，阿流达轰然倒地，失去了知觉。

“秦光，你现在追缉那两个小兵，你说的红色小剑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近期收集的信仰之力。”白冥说。

“信仰之力可以这么用吗？”秦光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提着剑跑着，他的时间很紧迫，刚逃过红色小刃的追杀又得马不停蹄地追赶逃窜的两个小喽啰，惹得路人纷纷避让。

“可以，但很奇怪的是他们这个级别的低级恶魔是掌握不了信仰之力的。但为什么他可以？难道是有人将信仰之力的操纵方式交给了他？”白冥问。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那东西牛逼的一塌糊涂，我都差点被玩死。”说着秦光看到了互相搀扶着的塔罗尼和驮柯特，大吼道：“别跑！”

“这个疯子什么都不怕吗！”塔罗尼愤愤地扶着驮柯特加快了步伐，他原本以为对方会顾忌人类的关注所以不会明目张胆地追上，谁知道那人居然毫无顾忌。

“呵呵塔罗尼，就放下我吧，那么多人看着他不能杀我的。”驮柯特虚弱道。

“闭嘴。”塔罗尼斥道，“我废物了一辈子，当个混混还被人砍死。阿流达给了我一次新生，我就算再废物也不会浪费了。”

“其实你很难过吧，内心。没有人会自愿成为恶魔吧，吃人肉的时候我也看到过你皱起的眉头。”驮柯特气若游丝，堕天使的翅膀便是生命，秦光一下子轰灭了他的半边翅膀直接就是带走了他的半条命。

“因为世界需要我们这些没用的恶魔。”塔罗尼体力不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他的身体也满是伤痕，破墙而出时的冰渣深深地嵌入他的体内，但他不能说，他说了就是示弱，他不能向那个疯子示弱。

“呵呵。”驮柯特用尽全力把脚蹭在地上一顶，甩开了塔罗尼的手，一个不稳脸贴地砸在地上，鼻梁折断。

“走。”

“驮...”塔罗尼冷哼了一声，转身跑开。

白冥有些沉默，他利用摄像头目睹了全部过程，克莱因蓝色的屏幕发着淡淡的光。贪钧坐在转椅上撑头看着，当听到有信仰之力出现的时候他火速赶了过来。

信仰之力！

人们对生活所持的某些长期的和必须加以捍卫的根本信念，而信念存在无限的可能性，连神也无法揣度信念的永恒。信仰之力拥有两个显著的用处，第一则是用于神性高等生物的提升，当一个生物对另一个生物的执念达到了一定程度，便是达到了凝聚信仰之力的要求，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信仰之力，只有具有神性的高等生物才能吸收或控制信仰之力；第二便是利用信仰之力作武器或者是媒介，所有信仰之力的品质相同，但是当量达到一个临界点，倒是可以人为的使信仰之力质变，信仰之力能够拟出认知范围内的一切物体，其质量也不相上下，但是神性越高的物体需要的消耗越是巨大。

由此可见信仰之力的重要性，皇朝成立的这段时间以来，未知的高端能力终于出现了。贪钧隐隐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即将来到，那将是全新的世界。

“嗤，恶魔就是恶魔，随意地丢弃自己的队友。”秦光冷哼，提着剑猛冲，他可不怕受到什么道德的谴责，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道德那玩意儿。

“快速解决掉，他们很着急地在赶往一个地方。是那个垃圾场，那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白冥说。

“我知道。”秦光说着抽出了沾满鲜血和*的铁剑，甩了甩剑刃上的血点。

现场一片混乱，尖叫声，刹车声，报警声，还有些胆子较大的议论纷纷。

驮柯特，这个悲情的少年终于真正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大脑被无情地贯穿，倒在血泊中，人们站在远处围着他的尸体，却不敢靠近。

“该死，这个家伙就不怕警察调查吗！居然敢当众杀人！”白冥一边骂着一边删除附近摄像头的历史记录。

“他玩过头了。”贪钧淡淡地说道，任谁都感受了出其中隐含的怒意。

可此刻的秦光并不在乎这个，他只想一雪前耻，两次出手失误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逃窜已经是无法想像的失败了，他想挽回这一切，以至于有些疯狂。

失去理智的人可不会想到后果。

“唉。”白冥也叹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帮我订一张去上海的机票，这件事情差不多告一段落了，我骂完秦光就可以直接去飞机场了。”

“知道了。”

灰雾中有一道人形的轮廓渐渐明晰，提着剑一步步走来，爬在墙边的排水管道破裂，黑色的臭水四射。

这个疯子！阿流达瞳孔一缩。

“你的意思是有人拿走了！”

“当时有另外一个人吗？”阿流达皱起了眉头，“把那个家伙甩掉之后，全部回去搜查！”

砰！三人身前的瓦墙突然破开，泥石飞溅灰尘扬起。

“她再犹豫我们都没有机会给她颂唱绝望礼赞了！”阿流达率先冲出小巷子，“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往城市深处跑，那里人多。”

“老...老大...来了！”塔罗尼声线颤抖。

阿流达回头，发现路上的行人们自觉地让开了道，一身怒意的秦光气势汹汹地向自己飞奔过来，手中若有若无地握着一柄半透明状的长剑。

“当时散地太快，我以为你...会收，毕竟你一直...都会检查过的，我想你应该不会忘了的...”驮柯特嗫嚅道。

“不对，这事情不对。”阿流达似是想到了什么，“我离开之前的确有检查过，画板没有在，所以我才一直以为你带在身上。”

驮柯特身形一滞，戛然而止。

“我以为你拿的...”他震惊地对阿流达说。

“跑！”阿流达扭头跑回小巷子，“实在不行只能暴露了！”

“暴露？”

“如果她真的有意信奉绝望的话会在这个当口思考什么呢？无非是保命或者死，但她犹犹豫豫地在考虑就说明了她不愿意加入，其他一切说辞都只是借口。”

“可人家真的可能在考虑嘛。”驮柯特嘟囔。

“在人类面前暴露堕天使的身份，用翅膀的速度快于用脚吧。”阿流达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赶上了两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靠地形的复杂了。”

“怎么做。”驮柯特翻身拐入一个转角，两人紧跟其后。

“驮柯特，我的画板你收了没。”阿流达想了想，“他们还不知道画板的作用，可以藏在某一个地方，然后分散开来跑，能活下来一个就能熬到献祭日了。”

“你！”驮柯特怒目相视。好不容易一个漂亮小妞就这么死了，人家还在考虑要不要加入绝望教会了下一秒怎么就给刺死了！

“她在拖延时间。”阿流达说。他倒也没有做错什么，他说他不会对女人下手就真的没有对女人下手，他只是使唤了小弟代行罢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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