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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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逸莎急匆匆的回到教室,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她同桌上下打量着她,看到她头发凌乱,刚才的跑的时候,衣衫也弄得不整洁了,毫不客气的来了一句:“你被强暴了?”

邹逸莎蹙着眉头,瞪着她,“这叫约会凯旋而归,”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盘子脸,水桶腰,“算了,你也不会懂的。”

同桌“呸”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理她。

放学后,余成蝶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拿着手机,在拥挤的人群中和邹逸莎通电话,“我快到校门口了,没事,‘校花’没有为难我……”她说着说着,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发现了她,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她脚步停下,嘴不紧不慢对着手机,轻声道:“我看到高志了。”说完,赶紧把电话挂了,放背后。

本来想逃走的,可是看到高志盯着自己,手有点微微颤抖,她还是故作镇定。

高志手环抱于胸,嘴角微张,到她面前,手指着她,“原来是你,和你踢球那个女生呢?”

余成蝶来不及思考,便脱口而出:“她毕业了。”

高志的鼻孔呼出一口气,恶狠狠的说:“好吧,算她跑得快。”

他回头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头来,余成蝶身子缩了一下,盯着高志的一举一动,心怕他对自己不利。

高志又用手指她,“以后别跟高年级的玩,容易被带坏。”

余成蝶嘴吧微微张开,肩膀很不自在的缩着,脸上挤出一点笑容,点头“啊。”心里很不情愿的想起:“我也是复读的呀。”

高志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余成蝶看着他的背影,蹙眉,思索,“这高志,也不像邹逸莎说的那样暴力呀?脾气挺好的么。”

为了解开心中有迷惑,她索性跟踪高志。没有为什么,就是一时心血来潮。以前在学校听旁边的女生八卦过,说高志阳光帅气,发型乖巧,性格直率,不做作,很浪漫,在学校也是有点名气的帅哥。今天就看看,那些女生所谓的帅哥,到底是什么样子。她和邹逸莎都不怎么了解帅哥一词,两人最爱泡网吧打游戏。

高志到了学校的最里面,围墙的一个角落里。有张长长的木椅,高志坐在木椅上,低头玩手机,看来他是在等人。围墙上面爬满了粉色和红色的藤本蔷薇,余成蝶感慨,在学校呆了3年怎么没发现,这么美丽的地方。如果把大地忽略不计,整个围墙就像一张花床,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躺在上面,他嘴角淡淡的笑容,就跟这床一样温暖,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高志一直玩着手机,余成蝶想,他肯定是在和路茗依通信息,想到这些,余成蝶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去。

今天算是侥幸了躲过了,邹逸莎赶紧回到家,看见妈妈在擦桌子,她激动道:“妈妈,你给我换个班级吧,306班都行。”

邹妈妈看着这孩子,摸摸她的额头,估计今天又“发烧”了吧,“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开的?快点准备一下,顾老师在客厅等着给你补习呢。”

邹逸莎这才透过门缝,看到顾云杋在客厅里坐着玩手机。她身子一颤,学校里有猛虎,家里还一只豺狼,这日子怎么过?

邹逸莎愤愤不平道:“收我学费还不够,还跑我家来赚外快。”

看到邹妈妈眉头跟以往一样皱了起来,邹逸莎立即给了她一个乐呵呵的笑容,手举到头顶,“我这就去。”

邹妈妈对着客厅里的顾云杋喊道:“顾老师!你该怎么教就怎么教,该怎么骂就怎么骂,不用给我面子。”

顾云杋苦笑。

邹逸莎听到妈妈这样说,一阵失落。什么叫不要给她面子,好歹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吗?邹逸莎哼哼唧唧,几步跨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顾云杋抬头,他那深邃的眼神撇一眼,“怎么了?”语气好像与他无关一样。

邹逸莎探头看一眼,凑近顾云杋,轻声的说:“你是不是很闲呀?”

顾云杋眉头慢慢聚拢,“把课本翻开。”声音有一种磁性,不大不小,却每一个字都进入了邹逸莎的耳朵里。

邹逸莎有点拘谨了。尽管他看起来很帅气,还很年轻。但是邹逸莎还是有点胆怯,老师和学生之间,好像就只有这种感觉了,她低头抿嘴,乖乖的翻开课本。

顾云杋也翻着英语课本,眼睛也没看她,淡淡来了一句,“你英语平时能考了多少分?”

邹逸莎摸摸头,不想回答,又不得不回答,支支吾吾的,“嗯?及格了。”

顾云杋没有反驳她,只是一双眼睛直摄她的内心,邹逸莎只得乐呵呵的,“60分。”

顾云杋嘴角弯成一道弧线,不知道是不是嘲笑,英语总分150,她却只能考60分。顾云杋打量着邹逸莎,淡淡道:“说一段英语来听听。”

邹逸莎抬头,看到顾云杋的眼睛,又立即回避,脑子飞速旋转,努力回忆学过的内容,可就是想不起来,只记得最简单的,她扳着手指一句一句的数出来,实在是数不出来了,用求救的眼神看着顾云杋,希望他不要再为难她了。

顾云杋摊手,嘴角抽动道:“这些都是小学的内容。”

邹逸莎有点烦了,辛苦了半天居然被他一句话给怂了,她又偷看了眼,看见邹妈妈不在屋里,她偷偷邪魅一笑,回头大胆的说:“i love you !这不是小学内容吧?”

顾云杋怔了怔,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你是在挑衅我么。

邹逸莎立即后悔刚才口无遮拦的话了,老师是好惹的么,背地里还能讨论一下,当面可惹不起。

过了一会儿,顾云杋淡淡一笑,眼神还是有些冰冷,邹逸莎偷偷瞅他,观察他的情绪变化。不过她也知道,现在只有乖乖的学习,因为除了这件事,她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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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男生笑声不断。高志的心拨凉拨凉的,冷冷的看着这些个不肖子弟,本来想求个安慰,没想到引来一片嘲笑。

邹逸莎忐忑不安的整理头发,听到他们没讨论了,心里的石头才落了下来。

高志食指轻轻捂着嘴“嘘”,神秘兮兮小声道:“我告诉你们,刚才我在卫生间看见脏东西了。”

此话一出,于伟和几个男生捧腹大笑,有人说:“高志,你是哄骗小女生上瘾了吧。”

倪晨笑呵呵道:“看他这怂样,不会连自己都骗了吧?”

这个女生没理她,邹逸莎又认真的说:“你也是复读生?”

这个女生不耐烦的瞅她一眼,轻声的“哼”了一声,邹逸莎苦笑,“我招谁惹谁了?”

这个女生也在心里哼,鄙视道:“靠,又比我漂亮。”

高志也惊魂未定的回来了,也是一屁股坐下。

于伟在看着自己的指甲,看到这样的高志,他挑眉道:“怎么了高志,约会被人撞见了?”

她想着把自己弄得狼狈一点,等下说得煽情一点,高志应该就会原谅她了。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双脚也准备就绪,鼓起勇气,挤出一个友善的微笑,一个跨步出现在镜子中。靠,正好撞上了高志对着镜子,做了一个凶恶的鬼脸。邹逸莎吓到了,尼玛,一个箭步从高志身后消失,那速度就跟会轻功一样。

高志也是吓了一跳,“什么鬼?”一回头,感觉一个身影从他旁边呼啸而过,他的心“砰砰”的跳动。这回是真吓到了,手摸着胸口,看着门外又空无一人。他呆楞了几秒,想着刚才镜子中出现的头发凌乱,恐怖狰狞的脸。还有身后呼啸而过的身影,他不淡定了。心想:“难道我太帅,把脏东西都招来了?”此时觉得这卫生间无比的阴森,好诡异,他一秒也呆不下去了,赶紧走人。

上课的时候,邹逸莎很无聊,她数了一下原来这个班就11个男生,加上她42个女生。

每当高志一回头的时候,她就赶紧用书遮着脸,低着头。不知道这样下去,能坚持多久才会穿帮。她只有祈祷了,嘴里还自言自语的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邹逸莎依然挡着自己的脸,心惊胆战的从高志的旁边擦过去,就怕他看到自己。她索性来到了最后一排,只有一个空位了,她就坐了下去,偷窥高志,发现他并没有看见自己,也就放心了。

终于舒坦了,这一舒坦,才发现旁边这个同学,也就是她的同桌。又高又胖,还是一个女生。邹逸莎楞了几秒,心想我那帅气的同桌呢?不过回头想想,算了,也不把希望寄托在同桌上了,她厚着脸皮打招呼,“你是新来的?”

看见旁边这同桌投来鄙夷的目光,她知道这同桌肯定在想,“这丫,不会是个傻子吧?”

课间休息邹逸莎悄悄的,跟在高志身后。高志进了洗手间,邹逸莎躲在门外扶着墙,伸着脖子。看见高志对着镜子拨弄头发,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额头,一双明亮的眼睛,他还对着镜子抛个媚眼,邹逸莎皱眉,“这货,比我还自恋呀。”

她把头小心翼翼的伸回来,心想:这样躲下去不行,不如主动给他认个错吧,男生都很大度,应该不会计较。她噘嘴决定了,赶紧用手弄乱自己只披到肩膀的头发,不是太长,也不是太短,还有斜分的刘海长到眉目处,像空气一样薄薄的,可以很乖巧,也可以很张扬。

上课铃响了,同学们陆续从门外进来,乖乖坐好。有几个男生也进来,邹逸莎一看,有点惊悚,那是一张熟悉的脸——高志!他径直的走过来,坐到了离邹逸莎不远的位置上。

她赶紧拿起课本,挡着自己的脸,轻声对黑丸妹说:“这里‘阴气’太重,看来我不适合坐这里,还是留给男同学吧。”

黑丸妹的目光,莫名其妙的盯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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