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传

看在肉脯的面子上。

……

……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躺在一片荒原之上，以前她来过这里，虽然没有特别记起但是这一望无际的景象总是令人印象深刻。

以前这里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草原，现在这里是无边无际的荒原。

然后她看到了那张咧开嘴绽放的丑菊花。

哑巴指了指她身上，她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伤口都被包扎好了，无论是胸口的伤，还是四肢的伤，又或者是两处失去耳朵的位置都被干净的白布包裹，如果没猜错的话，白布之下还有草药，对她的伤势恢复的帮助极大。

但是她很生气，非常生气！

谁给她上的草药？谁给她裹的白布？又是谁给她换的衣服！

她瞪着哑巴，恨不得用眼神将这个家伙撕成一块块的碎片。

仙子在夸奖他感谢他，这使得哑巴很不好意思。

“这些不是我帮助的，你不用感谢我，都是巫婆婆帮你治的伤，草药来得很不容易，大家都帮了很多忙，你要谢的话，就谢他们吧！”哑巴指了指远处一个围着火堆烤火的老妪，然后又指了许多围着火堆烤火的其他人，咿咿呀呀地说道。

孟娘顺着哑巴的手势看过去，这才看到那些已经到了荒原的人，点燃了一堆堆火，一群人围着一堆火相互取暖，这样的火堆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也许荒原有多大，火堆的范围就有多广吧。

围在火堆边的凡人们神情麻木，似乎在等待着一个未知的未来，而这个未来是坏消息的可能性极大。

荒原上虽然人多，但是却是真正的荒原。

这些凡人救了自己，哪怕是孟娘也不得不承认。

“真是讨厌！”她心里有些恼怒。

她又仔细感受了一番身体，惊喜地发现那些伤口果然没有之前那么疼痛了，也许自己的四肢还能恢复行走。

随即神情黯然，也只能恢复行走，而是自己的耳朵再也找不回来。

她再也不是那个天界九神之一的孟娘，她只是孟娘。

这也许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突然发现嘴唇并不干裂，不仅如此，肚子也不再饥饿。

她疑惑地看着乞丐，终于出声问道：“你给我喝水了？”

乞丐连连摆手，咿咿呀呀地比划着，她突然发现自己能看懂他说的什么了。

“没关系，仙子不用担心我们的水不够，我有很多水，够喝。”

喝水已成事实，哪怕那个水囊是这个乞丐喝过得水囊，但是他也是为了救自己，算了，又不是直接亲吻，哪里要在意这么许多。

不过水能用水囊灌，但是食物要怎么喂呢？

孟娘开口问了哑巴。

哑巴咧开嘴笑着，露出一口白白的牙。

“我用牙齿把馒头嚼碎了，然后用水冲进你的肚子里，没关系的，你吃，我不饿。”

孟娘提起自己的右臂便朝乞丐的脸甩了过去，只是右臂的伤势太深，不仅没能将右臂甩起来，反而疼得她呲牙咧嘴，包扎好的伤口再一次浸出了鲜血。

这个家伙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自己竟然被这个肮脏的丑陋的家伙玷污了！孟娘只要想到自己的肚子里有乞丐嚼碎的馒头，嘴里有乞丐的唾液便是一阵反胃，偏过头不断干呕。

乞丐着急了，咿咿呀呀地跑开。

折腾了半天，孟娘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耗光了，真累，她想睡一觉。

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看到那个乞丐兼哑巴背着一个老妪发了疯的跑过来。

“不要碰我！”孟娘在心里呐喊道。

不仅如此，她也没能喝一口水润润干裂的嘴唇，甚至连那干瘪的馒头都没吃过。

她晕了过去，不知道是饿晕的还是渴晕的又或者是伤势过重。

这个乞丐虽然只是普通人，但是却有着极大的善心，他会帮助那些来不及逃离的人逃离，他会提着刀去杀那些被绝望蒙蔽双眼的暴动者，虽然每次都是黑驴跟在他身边帮他，他才能完成这么多事，但是这也更是证明了乞丐的心地善良。

也许正因为如此，哪怕是黑驴这样的神兽也愿意亲近他，甚至不嫌弃他那双脏兮兮的手递过去的肉或者枯草吧！

但是这并不能让孟娘对乞丐的感观有所好转，因为她还是没能吃到肉。

仙子昏睡了这么多天，一定又饿又渴吧！对了，仙子一定很渴，馒头这么干不能吃，要先喝水才行。

哑巴将馒头揣进怀里，从黑驴的鞍上取下了一个水囊，拔开塞子递到了仙子干裂的唇边。

毫无疑问，水囊里一定是水，孟娘也的确很渴，但是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喝水，因为她在想这个水囊是不是这个乞丐的？他有没有对嘴喝过？如果他喝过了自己再喝……这绝对不行！

孟娘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一路上也不知道遇到了多少事情。

无论是山洪暴发或者山体塌陷又或者火山喷发再或者不断的人祸，这个乞丐和驴总能保护她的安全。

他继续牵驴，又摸了摸驴脸，咿咿呀呀地说道：“你看，仙子是真的仙子，哪怕她现在又渴又累，但是为了我们俩，她不喝我们的水，也不吃我们的食物，宁愿自己忍饥挨饿，还有比这更好的仙子吗？你不能再耍小性子了。”

黑驴鄙视得看了乞丐一眼，显然对他的话极为不赞同，不过也没有在摇晃自己的身体来增加后背的颠簸。

绝无可能！哪怕是渴死！哪怕是渴死她孟娘也不会这样做！

她坚定地偏过了头。

“肉！”她凶狠地说道。

乞丐感觉仙子咬着牙瞪眼的样子真可爱，而且说话也好温柔。

哑巴讪讪将水囊收了回去，原来仙子不渴。

仙子不吃馒头，仙子也不喝水，仙子是真的仙子啊！这一刻乞丐看向孟娘的眼神更加殷切了。

自己不能为仙子做些什么，就只能帮仙子牵好驴，让她更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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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这半个脏兮兮的馒头，孟娘真恨不得一巴掌将眼前的这个乞丐拍死，假如她还能做到的话。

显然现在她并没有那个能力，只能用自己那双好看的眼睛瞪着眼前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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