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传

楚照也是感到好笑，不过还是将李念黎的茶水换成了酒。

李念黎浅呷一口，闭着眼睛回味半晌，又舔舔嘴唇才说道：“真好喝！”

于是三人同饮了一壶酒，茶水只有徐俏一人喝。

这下场间的人总算明白过来，这个家伙是来找茬的，于是那些尤生旦的忠实拥护者们纷纷对着曾湖生怒喝起来，叫骂声不绝于耳，难听至极。

徐俏横眉冷目，拔刀而出，一刀便将实木做的桌子斩为两截，喝道：“再出言不逊者，犹如此桌！”

这些普通人平日里哪见过这等场面，这实木的桌子别说一个小姑娘，怕是山里那些强壮的樵夫也不能一刀便斩为两截啊！

有些聪明人终于明白过来，来找茬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那些传说中的修行者。

楚照也很是无奈，平日里看着曾湖生，这家伙都是端着架子，一看就像那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的世外高人，怎么如今也会挑衅别人了？

还有那个徐俏，平时乖得不行，一副乖乖女的模样，简直比李念黎还要听话，现在看起来那泼辣的样子，真是给了楚照一个巨大的惊喜。

梨楼终于乱了起来，人群纷纷嚷嚷的往外跑，很快便跑了个干净。

无论是梨楼的掌柜还是戏班子的当家都跑了，梨楼中除了楚照他们四人和尤生旦之外，就剩下了一桌身穿斗篷，头戴竹遮的酒客。

“本来想着请你听一出戏就让你离开，你却非要逼我出手！”尤生旦看着曾湖生近乎怒吼般地说道：“欺人太甚！”

看到尤生旦那一脸委屈的模样楚照终于是忍不住了，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说道：“逼你出手？连帮手都找过来了，也是我们逼你出手？”

“小兄弟。”三位酒客其中一人笑着说道：“我们可不是大名鼎鼎的白面小生尤生旦请来的帮手，我们做人做事都有自己的准则，不收不该收费钱，不杀不该杀得人。”

楚照起身，朝那三人一拱手说道：“三位有礼，我看你们也是正义之士，既然你们不是那个小白脸请来的帮手，那么还请挪步如何？这顿酒小子我请了！”

“怎么！喝酒都不让人清静了？”另一个酒客喝道。

“无礼至极，无礼至极！”最后一个酒客附和道。

楚照赔笑道：“不是小子霸道，实在是今日我们有些事情要处理，还请三位见谅。”

为首那人饮下一杯酒，说道：“正好，我们今日也有些事情需要在这梨楼处理，实在是不能离开，抱歉。”

楚照冷冷的盯着三个酒客，不屑说道：“你们这几个人也是真够不要脸的，怎么，想在这里等着尤生旦试试曾湖生的深浅你们再出手？如果你们真这样说出来，我还敬你们是条汉子，不过像你们这般遮遮掩掩，实在是让人不耻！”

“小兄弟此言差矣。”为首那人笑呵呵地说道：“我们兄弟三人今日专程来听戏，戏未唱完，自然不能离去，小兄弟总不能做出那种撵客杀人的浑事来吧？”

楚照冷哼一声，然后看着曾湖生，询问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不过曾湖生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尤生旦，指着尤生旦说道：“今日我便站在这里，你可敢来试试我手中的剑有几斤几两？”

“你将自己扮演得如此可怜，就是不知道有几人相信你呢？”曾湖生站起身来，负手而立，自有一番风范。

“知道我身受重伤，竟然还敢留在这里？”曾湖生盯着尤生旦说道：“不过这酒我也喝了，戏我也听了，等得都有些困了，你到底打算何时动手？”

只见尤生旦扮演的是花旦，一身白衣，模样俊俏，戏中家道中落，饱受权贵欺压，却不肯委身于一位大员为妾，与一位家贫如洗的书生相恋，遭到大员的百般阻挠，书生惨遭杀害，此时尤生旦正在书生的坟前哭诉，准备与恋人共赴黄泉。

就在这时曾湖生突然朗声笑道：“演戏千面果然非虚。”

场间因为这句话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曾湖生，包括楚照。

“我也喝酒！”楚照不满说道。

“伤未愈，还是不要饮酒为好。”曾湖生饮下一杯酒，咂吧着嘴，满是享受之色。

“你也有伤，凭什么你能喝？”楚照不依，从曾湖生手里将酒壶抢过，倒了杯中的茶水，换上酒，满饮。

此时戏台之下再次响起阵阵叫好声，似乎戏曲已经到了最精彩的地方。

楚照喝得醉眼迷离，这才抬眼看了看戏台上唱曲的白面小生尤生旦。

李念黎被楚照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我也不是特别爱喝酒，我就是想尝尝粮食用不同做法做出来的东西味道有什么不同。”

这个理由让一边的徐俏差点将茶水喷曾湖生一脸。

“好酒！”楚照笑着称赞道。

其实这里的酒不过就是普通的粮食酿造的米酒，不要说糟酒大叔的烧火山和海中冰，就连其他地方的一些酒也比这酒封味道好很多。

点了一壶酒，一壶茶，和一碟花生米。

提起茶壶倒了三杯，李念黎徐俏各一杯，楚照一杯，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楚照开心是因为这些天被曾湖生气得太狠，加上他身体有伤不能去打曾湖生，虽然打也不一定打得过，但是今天总算借酒来表明了自己的不满，算得上一场小小的胜利。

“真的很好喝吗？”一旁的李念黎眼睛突然放光。

楚照诧异地看了一眼李念黎，突然想起来当初在花丛镇的时候，这丫头可是比他还要好酒。

梨楼之中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传出很远，戏台之下坐着数十位看客，似乎正到了戏曲中最引人入胜的地方，这数十人竟然都是一副痴迷之色。

有人闭眼，仿佛吃了大餐回味无穷；有人摇头晃脑，仿佛置身于戏曲所呈现的环境之中；有人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不断叫好；有人泪流满面，似是触到了伤心处。

曾湖生带着楚照几人找了一张方桌，刚好四个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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