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可入我眼者 不过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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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算是。”杨画无法反驳:“从小到大,但凡我骗他就没一次不被识破的。”

“你还需练习啊!什么时候练到我这种程度,就是三个你师傅也得被我骗得团团转。”肖潼此话说的格外大气,仿佛什么了不起的本事一样。

“唉,我师傅虽然的确不太靠谱,但好像真有些本事!”

“难不成还真是那个童府?”杨画冷不丁冒出了这个想法,甩了甩头还是觉得不可能:“肖姑娘,你觉得为什么童小姐放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要离家出走呢。”

“谁知道,可能是因为觉得太不自由了吧!”肖潼这话说的有些生硬。

“倒也是,听说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要深居闺中不便出门,想了想还是挺闷的。”杨画心有感触:“要是能找着那位童小姐的一丁点儿线索,我可就一夜暴富了!”

“那你信不信,隔日你就能被童府的那些仇家作害,流落街头甚至丢掉小命儿?”肖潼的话如一盆冷水。

杨画缩了缩脖子:“这么严重?”

“你想想啊,童含金要是没了独女,诺大的产业可不就机会被瓜分了?你坏了人家好事,哪里是千金能买?到时候说不定人家会用你最稀罕的金条一根根砸你,砸死为止。”肖潼语气阴恻恻的,仿佛真的有这种事儿发生过一样。

杨画缩了缩脖子,不去深想被金条砸死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问道:“肖姑娘,你行走江湖为了什么?”其实想问的是,“为什么你一个女子家家要行走江湖。”

“看一看大好河山,见一见奇人异事,顺便改一改对老爹的看法。”

“你家父亲对你不好?”杨画当然只能这么想。

肖潼摇头,面上表情似乎有些无奈:“我爹他实在太宠我了!就连我出门都怕我被人拐走,喝口汤都生怕我被烫着,可以说宠我宠到极致。”

杨画脑中想了一下杨三道假如这么对他,那他……不自禁的打寒颤:“那还真的是……”

“所以我找了个借口出来,看看我爹年轻时候做的一些事,遇见的一些人,来改一下我爹在我心中的形象。”肖潼悠悠说道。

“那你娘呢?”

肖潼目中露出温柔:“我娘可以说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了,对我当然是极好的。”

杨画心中已构想出一副阖家安康的三口之家。

路再远,也是有尽头的。

琅琊山与红袖城虽同属南方但位置却差的极远,只要再往前走一段,杨画就要走出梧桐雨路向左走,两人便要分道扬镳。

一棵晚些开花的梧桐树下,有人负弓而立,只留给杨画二人一个背影。

肖潼见着弓,想起自家人对她说过的一些江湖事,便压低声音说道:“江湖上最出名的一位挽弓人其实是位不能视物的盲人。”

一路上肖潼给杨画讲的江湖有名人物数不胜数,杨画好奇问道:“是不是江湖上的有名人物都特立独行?”

“当然,行走江湖特立独行还能活下来的可不就被人称道了?”

虽是玩笑,却极有道理。

杨画调侃道:“肖姑娘,那你试试左手用刀右手使剑,左衣红右衣青,准能闯出名堂。”

“我闯出名堂干嘛?”肖潼小女人姿态:“本姑娘小家碧玉,是要嫁人的……”

“……”

杨画吃瘪。

肖潼笑的前仰后合,好一会儿才止住,说道:“汉宫也白最广为流传的一句话就是,吾非目盲,实是可入我眼者不过寥寥。”

汉宫也白,自然是那位挽弓人。

“知道汉宫也白为何名躁大荆嘛?”

杨画摇头。

肖潼一字一句:“一弓一箭将一位身披承钧甲的一流武夫射杀钉在千丈崖壁三日。”

杨画吞了吞口水。

不远处,负弓人听力极好,转过身来。

女子男装,不是女扮男装,相貌中性,算不得美艳却具独特气质,双目明亮却有些失神。

男装女子认真“看”着两人,轻声道:“是两位。”

“哦?”肖潼顿下脚步。

杨画也停下,打量着这位男装女子,心中默默想道:“行走江湖的女子这么多?。”

“江湖传出就是一位,何来两位?”

“另一位武夫未披承钧甲,当场形体破碎不为人知。”

这种内幕外人如何得知?

肖潼尝试问道:“女侠与汉宫也白是何关系?”

“在下姓鉴,名麟。有幸得家师授艺。”鉴麟轻声道。

肖潼眼神奇怪,轻声道:“汉宫也白徒弟虽是女子,却也是位目盲之人……”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鉴麟轻笑,有些寂寥:“其实我也想知千里梧桐是何等美色。”

英姿飒爽的女子真是位目盲之人?

无论杨画怎么说,肖潼都绝不信。

不过,现在杨画心间的确有些怀疑,师傅杨三道好像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儿真本事?

“那你使些术法我来瞧瞧?”

“呃……暂时无法调动气府长气。”

“你是在拿我练习吹嘘的本事?”

杨画想了想,觉得没必要不好意思,说道:“其实按我师傅的说法,其实就只有一户。”

肖潼来了兴致:“那你不上门?是不是因为人家府邸太气派你没敢上门?”

“岂止是气派!”杨画咬牙切齿:“我师傅他跟我讲,说亲的童府夫人是沉落雁就没错!”

“比如?”

“我真是一位修行人!”

“肖姑娘,你知道我师傅最拿手的本事是什么嘛。”

“拐带镇里人家放养的老母鸡做成烤鸡吃?”

杨画说的气愤,全然没注意到肖潼脚步顿了一下。

杨画继续说道:“我敲了幽岐大大小小童府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那不摆明了是那个童府!”杨画又看向一旁听着的肖潼:“本来就听说童大老板心黑手辣,我哪里敢上门?”

“不会啊,饭也是我做,衣裳也是我洗,端茶倒水都是我伺候啊,哪里能得罪他?”杨画仔仔细细想着平常是不是真有得罪杨三道的地方:“绝对没有。”

“我在幽岐也算认识不少人,你跟我说说,没准我认识呢!”

“的确。”

“可不是嘛!”杨画一拍大腿:“我要真敢上门指不定就被扔到哪个边边角角找不着回家的地儿,可我现在回去了说我没找到地方,我师傅不一定怎么收拾我呢。”

“怕什么,童家大小姐不是离家出走了嘛!你回去大可以跟你师傅讲人家不愿意才离家出走的,就算你师傅再不讲道理也不会怎么样你吧!”

“哈哈,你师傅杨三道还真是位奇人!”肖潼掩嘴轻笑,被杨画所讲的那些趣事逗得忍俊不禁。

“唉。”杨画重重的叹口气,“还没说最不靠谱呢,让我千里迢迢跑到幽岐说门亲事!”

“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你师傅了?”肖潼眼睛一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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