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仙传

刹那间，有个巨大的黑色椭圆形物体从水中抛到我的面前。随后，一个赤条条的身影也出现在我面前。虽然当时的我没有搭理从水中出来的那个身影，但我也知道那个身影正是我老表。

现在要问我为什么没有回头啊，那是因为我忙啊。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巨大且黑色的淡水蚌，看着看着我竟感觉到那水蚌逐渐形成了漩涡，能够将我吸进去一样。

起先，我感觉到脑袋晕乎乎的，只是那样的晕乎也只有一小会，然后我就感觉到眼前一阵的清明，我看到眼前水蚌的硬壳逐渐碎裂，黄色的蚌肉逐渐在我的眼前蠕动，开始缓慢到后来，逐渐变化加快。最后形成一个可爱小女孩模样，肥嘟嘟的小脸下嘟着两片薄唇，哀怨的神色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只见她的嘴唇微动，好像在无声的说着什么，又好像在念咒一样。

“哎哟！”我耳边突然响起声炸雷般的尖叫，声音大且短促还清脆，那一下顿时给我吓懵逼了。而我面前的羊角辫小女孩也可能被我我压得喘不过起来，楞在哪里也是半天说不出来话。

在沉默半天后，羊角辫小女孩率先开口说话了：“你……你想做……做什么，人家好……好心把你拉起……拉起来，你却撞……撞人……人家！”

只见她嘟啷个小嘴，两腮绯红，怒目注视着我。我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仙给我勇气，我居然用我那刚刚还横着擦过鼻涕的手去抚摸她那粉嫩的小胖脸。

在她惊愕的时候，我的小脏手也已经抚上了她那红中透着白的小脸颊，轻轻一抹，只见她的脸上就出现可一道黢黑还有点粘性的液体。她似乎感受到了脸上的异样，一把将我推开，小圆脸上那大大的眸子好像要喷出火一样：“你看……你都将……将我的脸……脸给弄脏了。”只见羊角辫小女孩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时候用食指指着我，气呼呼的接着说：“你……你刚才又撞我，现在有用脏……脏手来……莫我的脸！你……你赔……你赔我的脸！”

只见她越说越气愤，好像要哭了一样。我一看她这架势，顿时慌了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像着用手去拍她的背，可谁知道她竟然用手将我的手给挡开了。

正当我举足无措的时候，她却仰着手故做恶狠狠的说道：“从现……现在开……四，你……不……不准你在碰我！”说完，只见她双手一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一团水球轻飘飘的向她脸飞去，当那水团到她脸上的时候，她脸慢慢变成为透明，跟着那团水球飘忽一定，看上去也极为的诡异。

可是作为年幼的我，当时还不知道什么叫恐怖，或许只是对未知的事情感到好奇而已。片刻之间，那羊角辫小女孩的脸就好想化作水一样，瞬间变得通透，清晰，就连整个头脑中的毛细血管及脑仁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我看着眼前怪异的小女孩，居然觉得她的变化是那么的好玩，那么的新奇，充满好奇心的我眼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我眼前小女孩的脑仁“噗通，噗通”微微的跳动着，有点像核桃，又有一点像白花花的豆腐脑。

慢慢的，慢慢的，我就感觉我眼前的羊角辫小女孩变得更加透明，到最后只剩下个真我差不多大的身子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

天地之间一片安静，仿佛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见，天上原本还在飘动的云朵此时也停止了飘荡，硬生生的定格在哪里，好像团硬邦邦的棉花。

“哎呀呀……总算……总算干净了！”我愣愣的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小女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羊角辫小女孩已经从我眼前消失，直到我身后响起一个悠悠的声音，瞬间吓得我一阵的哆嗦，鸡皮疙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满整个手臂，延伸到全身。

我缓慢的转过头来，却看到那羊角辫小女孩出现在我身后，刚才还脏兮兮的小脸也变得十分干净，有点婴儿肥的脸颊上挂着两个红团，煞是好看。

我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羊角辫小女孩，诧异的说道：“几……几几，你怎……怎么，跑……跑到我……我身后去……去了。”

“我……我就……就不告诉你！”羊角辫小女孩，眨了眨大大黑黑的眼睛，然后转过头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便不在言语。

我用手拉了拉羊角辫小女孩的小裙子一角，继续说到：“哎……我说……说你叫什……什么名字？”

听到我的话，羊角辫小女孩这才转过身来，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我就这样看着她，她也这样看着我，仿佛过了很久，也仿佛只有一瞬间而已。

半晌，羊角辫小女孩才幽幽的说道：“我……我都……还没……没有名字呢？”

听到她说的话，我感到很是惊讶嘟啷着说道：“不……不会吧，名字不……不应该是父……父母给取的吗？”

听完我的话，只见小女孩一脸的委屈的看着我，大大的眼睛里逐渐渗出水雾，独着嘴：“我……我也……不不知道我的父母在……哪里去了。”小女孩痛苦的闭上眼，蹲下身来，用食指在云朵上画着圈圈，继续喃喃的说道：“我……我没有父母，我……我没……没有父母，我不知……知道我的父母长……长什么样。”

说着说着，只见这小女孩的眼中逐渐渗出了泪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一股喷泉，哗哗的往下掉。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的时候，就看看到她整个脸上全是水，这就是所谓的泪人啊。

天很蓝，也很大，洁白的云朵飘飘忽忽，好似棉花糖。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哭泣的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的我，这个时候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半晌，我见她哭得依旧那么给力，依旧那么舍我其谁，便摇了摇头，只能在一次的伸出我这脏兮兮的爪子，轻轻的触碰到她的肩上，用力的摇了摇她看似柔弱的肩膀，轻轻的说道：“几……几几，你……别……别哭了。你在这……这么哭下，这……这里就涨水了，我虽然知……知道你们女孩子是水……水做的，但我却不知道你能……有……有这么对的水。”

或许是我的安慰起到了作用，小女孩一听我说的话，瞬间就止住了嚎啕大哭，用手擦了擦满脸都是泪水的眼睛，一边怒目一遍抽泣着说道：“你才……才是水做……做的，你全……全家都是水……水做的！”

“哎！”看到她这个时候的样子，我摇摇头，双手一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见她眨巴眨巴的大大眼睛，满眼放光的看着我，小声的说道：“你……你看我都是自……自己一人，没……没有亲……亲朋好友，连哥哥妹妹都没有，我看你……很是会关心人的，要不你就做我多……多多算了！”

我一听说是羊角辫小女孩要做我的妹妹，我的心一下子就飘飘然起来了。我在家作为一个独生子女，很是孤独得很，多想有个自己的弟弟或者妹妹整天陪自己玩耍，撒尿活泥巴、爬树掏鸟蛋、下河摸鱼……可是这些我都没有，谁叫我独生子女呢。我听到她想认我做哥哥，那是在好不过了。

于是，我什么都没想，便点点头便答应了。这时，我瞬间化身成为一个高位者的形象，伸出我脏兮兮的爪子在小女孩的头上摸了摸，浪声笑道：“嘿嘿，我也有妹子了。来，妹子，快叫声大……大多来听听，让大多我乐呵乐呵！”

“哎！”小女孩听到我的话一脑门的黑线，嘟啷着嘴两手摊在胸前，摇了摇头小声说道：“真不知道认你作多多，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至于是好是坏，是福是祸那都是后话了，这里就暂且不说。

正到嗨点的我，哪里听得到小女孩说些什么，自顾自的手舞足蹈，像个小孩子一样。噢，不，我本来就是小孩子。

“多多，好了！”羊角辫小女孩终止了我的自嗨模式，拉了拉我的手：“多多，你还没……没有给哦取名……名字呢？”

被打断了自嗨模式的我，这才反应过来忘却了最重要是事，于是我轻轻的抚摸了下小女孩的脑袋，用肥嘟嘟的食指按在下巴上，故作深思道：“每每……你还很托……托耐得，就叫你，小红吧？”

我似乎在征求她得意见，只见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嘟啷着嘴说到：“不好，要不你取个跟水有关的名字吧？”

“跟水有关的呀？”我在我的小脑瓜中思索着跟水有关的名词，不过我这脑容量也的确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于是我又说到：“那就叫水儿了。”

“不嘛，人家不要这个中名字了啦？”

听到小女孩的话语，我故作生气的说道：“我是你哥哥，我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哎~”小女孩见我生气，悠长的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道：“好吧，反正名字也只是个代号，叫什么都可以！”

“嗯，我点点头”一把抱住小女孩，高声叫道：“水儿”。

“哎！”

“水儿!”

“哎！”

“我有妹子了，我的妹子叫水儿。”

“等……等……等我长大了，我会来赵你的……你的……的！”

喊着喊着，一时间天昏地暗，水儿的声音仿佛离我越来越远……越开越远，直到不见。

我本想坐起身来，只觉得身下的五彩云团软绵绵的，似乎找不到着力点，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于是我只能尴尬的望着眼前的羊角辫小女孩了。

羊角辫小女孩望着，摇头晃脑了半天似乎从我的眼神中读出些许的什么，于是她深处胖嘟嘟的小手拉拉着我的手，从嘴里轻轻的吐出两个连个字：“嘿……着！”顿时我觉得一股大力传来，致使我没有马上反应过来，直接一下子就扑到了羊角辫女孩的怀里，连同她一起在一次的跌落在云团之上。

身心俱疲的我，本想翻个身继续睡觉，只觉得眼前有个什么东西正注视着我。我猛然间惊醒，却看到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看着那羊角辫小女孩，小声问道：“几几！你……你四……四水？这……这又四在……在什么……地……地方？”

“唉！”羊角辫小女孩从我脸上挪开视线，两手一摊叹息道：“我……我……我都不知道……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名字！”小女孩说完又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而此时的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一下尴尬到了极点。

或许是冥冥之中定有天意，也或者是真让那老道给说对了，我在成年之后的确走上了一条生杀分明的道路，而且是一条不归路。当然这只是后话，我暂且不表。

我的童年跟大多数农村小孩的童年都差不多，上树抓鸟，下河摸鱼，抓山鼠吓女老师……总之漫山遍野全是我们能够玩的东西。

提到小时候啊，我记得我老表比我大四岁。当时穿开裆裤的我总是喜欢跟在他身后漫山遍野的找野果子。

我惊愕的望着那淡水蚌，一时间没有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最后只感觉到一阵疲惫感随之而来，不知怎么的就睡了过去。

天空很蓝，漂泊着的五色云彩，好像水里的小船一样。我感觉到自己轻盈盈的，没有一丁点重量，身体周遭时而清冷，时而温暖，这样的感觉别提有多舒服了。

当时话都说不全的我，只能无奈的答应了，因为我不认识路啊。我将小围裙里的野果子一股脑的丢到地上，用黑黢黢的小手横着擦了擦鼻子，嗡生嗡气的说道：“嚎……嚎滴，多多！你要……快……快点儿肥来。”

我的话还没说完，耳边就传来“噗通”一声，我在回过头来，却没看见我那老表的身影了，映在我眼帘的是一圈圈荡漾开的水波。

一日，由于天气炎热，我和老表到山上摘了野果子。每次摘野果子的时候，都是老表爬树，他整个人站在枝桠上用全身的力气使劲的摇晃着枝桠，由于惯性，那些成熟的果子便会落下来，理所应当的我就在树底下捡起那些连同叶子一起掉落的果子，随意的在衣服上一擦，就这悬挂在鼻头的鼻涕一起吃到肚里，那酸酸甜甜的感觉，别提有多带劲了。

现在的生活好了，市场上有着许许多多的果子，但我至始至终都觉得市场里卖的果子没有儿时吃的野果好吃，少了分味道。我想或许是少了时间的味道吧。

奶奶见道士要给我取名，心想也是徒个吉利，于是点点头就同意了。

只见道士掐着不知道什么样的指法，脚踏着不知道什么样的步伐对着奶奶转圈，随后点香一支对着东方三拜喃喃道：“道生一，一生二，生杀分明言道，生杀乃斗者也，不如就叫李二豆。”说罢顿时，天空乌云密布，顿时三声炸雷响彻天空。奶奶却是被凭空出现的炸雷给吓傻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当奶奶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取名的道士却已经不见了身形，地上只留下三滴殷红的血液，在乌云过后，折射着金色的光芒，又或者是血液中自带的金色。

我用小围裙兜着野果子，屁颠屁颠的跟着我老表的身边，他吃一个果子，也就喂我一个果子，走在回去的路上。

每次回家我们都要经过一个不算大的池塘，或许是因为今天天气炎热吧，池塘游泳的人还挺多，不过都是小孩，没有大人。

由于经常跟着这些小伙伴在一起玩耍，大多的人我都认识。因为我还小，我表达也是不让我下水的，他将我待到池塘的一个浅滩边上，叮嘱道：“小屁孩，你就在边上看着，千万别下水知道了不？大爷我去爽会儿，一会就带你回家。”

我叫李二斗，是天朝蜀都人，壬戍年甲辰月庚午日庚子时生人。这样说太复杂了，换句话说我是一九八二年四月十六日生人。

我听我奶奶给我说，我出生的时候不哭也不闹，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头，只是怒目注视着前方，当时可怕接生的人给吓坏了。正当所有人都举足无措的时候，门外来了个道士模样的人对着奶奶说道：“此子乃纯阳之体，天生一副好仙骨，是修道的好材料。”说罢，看着奶奶的面色，似乎在等待奶奶能够说些什么。

可是那老道看着我奶奶一脸懵逼的样子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此子与我无师徒之缘。既然贫道与此子有一面之缘，不妨就由贫道为此子取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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