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守望

可是，灾难还是不期而至。镇上的交流会，开始了，大家都去凑热闹了。那天，没有太阳，天阴沉沉的。外婆坐在拖拉机的后面。心高彩烈的去跟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这几天的奇闻逸事，张姐，家的，鸡，下了双黄蛋。谁家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娱乐新闻，霎时，让旅途，充满了色彩。

外婆叫小凤，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心里惦记着唯一的女儿，盘算着给孩子，买个小礼物。买个发卡，再买些，油饼。此刻，她脑海里，闪现的是，女儿，清脆的欢呼声。

“妈妈，明天，我一定是最漂亮的姑娘，妈妈，我现在，变成公主了”，那个小女孩，瞬间，抱住妈妈的小腿，把头深深的埋进去，像在亲吻妈妈的脸颊。

“奥”爸爸回应到，高中时候，他暗恋的女生，爷爷是看不上的，因为她没有一个和妈妈不一样的人生，那个赌注，爷爷怕输。爸爸是很听话的，曾经的朦胧感情是单纯的，美好，只能g藏在心里。

过了半个月，媒人就去，妈妈家，提亲了。那是一个十里八乡羡慕的家庭。爷爷此时已经是农村的农场书记。成了当地的能人。外公窃喜，很快答应了这门亲事。

过了几天，新女婿，上门了。

爸爸穿了一个白衬衣，穿着一条运动牛仔裤，一双新皮鞋，黑色的鞋面，被打的油光锃亮。爸爸有一米七五，他很像，城市里的公子哥，殷实的家境，让他，的精神面貌，变得很不一样。妈妈正在晒麦子，他抬起头来，看见一个男人，秀气的，像个老师。

“我来帮你们吧”，爸爸开始，把麦子往袋子里装，扎口，抱起袋子，就往家里的粮仓放。妈妈，顿时，沉默了，一面之缘，就要定终身，但大家都是这样，她的心是平静的。等待，婚礼的如期举行。

早晨，家里的所有人，都早早的起床，婚宴在爷爷的操持下，井然有序。大家，各司其职，摘菜的，切肉的，搭锅灶的…，忙的不亦乐乎。妈妈也已经准备好了，但她心里是忐忑不安的。外公买了最贵的彩色电视机，最好的飞鸽牌自行车。十床新被子。…什么都是最好的。妈妈觉得，心里发虚，那个男人，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吗，那个富裕的家庭，自己怎么高攀的起，自从外婆，离世，妈妈变得自卑，有后妈没人爱。

吉时已到，上花轿了。中午时分，拜堂的时候，妈妈歇斯底里里，哭起来了，她想妈妈了，她有点恐婚，那颗脆弱的叮叮当当的心，被焦虑缠绕着。七大姑八大姨，都上来，安抚她。眼泪在嘈杂的人声鼎沸中，化为了蒸汽，在妈妈的脸上，留下了泪痕。

新婚不久，妈妈就进入了皮革厂工作。妈妈很强势，爸爸很软弱。他的书生气，可以说，行为的呆板，让妈妈忍无可忍。她想嫁给一个男人，可是爸爸身上的孩子气，单纯，幼稚，木勒，让妈妈孤立无援。争吵开始加剧。在爷爷面前，妈妈也忍不住，这是要生活一辈子的人，怎么可以这样。

“刚结婚，彼此的性格都有棱角，要相互磨合，生活一辈子，要互相包容，互相迁就”，爷爷这样说，但是心里的无耐是深刻的，爸爸完全，驾驭不了妈妈泼辣的个性。多年后，当我看待爸爸时，他的为人，是被弱化的，他心里的孩子，始终没有长大，高高的个子里，其实是一个孩子的躯壳。

他们之间有爱吗，爸爸的嘴里只是第一次见妈妈时的情景。他们的爱，是在岁月的沉淀中，积累出来的，那种朝夕相处，那种，患难与共，更多的是亲情。

不久，妈妈怀孕了，他生了一个儿子。全家欢喜。月子里，爸爸会给妈妈，端饭吃。小生命，会让他继承我的遗志，考上大学。爸爸心里顿时，升起了希望。

那个两代人的大学梦，后来，摧残了幼小的心灵。是功力吗，还是真的希望，儿女成才，我们有那个能力，或者叫命运吗，

后来，我出生了，祖母很喜欢我，我也常常依偎在她的身边。因为是女儿，爸爸格外的喜欢。小小年纪，我就会背几首唐诗了，经常爸爸让我在别人面前，炫耀。他常常会给我讲好多离奇的故事，还多是真人真事。白雪公主，小猪的故事，很多都成了我的口头故事。因为爸爸会讲好多遍，我乐此不疲。

六岁，我已经跟着爸爸，在看海岩的电视剧了。爸爸对我夜以继日的，文字熏陶，让我变成了一个敏感，细腻的小孩。

海岩的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是最早对我的爱情的启蒙。虽然，那时候，还不懂得爱情，这个字眼。爱情，友情，亲情，都是通透的，我很早就把他们混为一谈。

因为，心里，满满的爱，要是按性别归类，男人的不少啊，何必，见怪不怪。

父母爱情在我看来，是卑微的，那个叫*情的东西，有点空洞，不得已为之。凑合，但母亲一直在坚持。这使我，长久以来，对爱是模糊不清的。性别是平等的。

心灵的守望，就是在时间里，酝酿希望。

爸爸下班回家了，三班倒，他有点睡眼惺忪。爷爷听到声音，冲出了房间门。他笑的格外灿烂。

“你要结婚了，新娘，我已经选好了，择日成婚，”

“小凤，小凤”，一阵骚动，人群里，女人们，开始啜泣。村干部，随后赶来，处理后事。

妈妈在12岁，失去了母爱。听到噩耗的一瞬间，她傻掉了，之后的每个夜晚，睡梦中，外婆都会，陪伴，从未离开。后来，妈妈，有了后妈，后来，她变得，冷峻，放学后，会去她的舅舅家，那个曾经温暖的家，也随着灾难，变成了她一生的回忆。

妈妈是接生员，小凤的女儿。爷爷会心一笑，就是她了。单亲的孩子，会更注重家庭，更依恋孩子，小凤的品德，在这个女子身上，会得到继承的，。爷爷想赌一把。后来，事实证明，爷爷赢了，妈妈一生都没有离开她的家庭，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可是成年的我，有点恨爷爷，妈妈的一生，都被他，老奸巨猾的算计了，因为爸爸的秉性，妈妈像一个男人，撑起了这个家，妈妈，有幸福吗，皴裂的手，变形的关节，这就是妈妈的命运。

此时，妈妈的名字，进入了他的视线。外婆是医疗站的赤脚医生，她接生了无数的小生命。她，留着，长长的辫子，红彤彤的国子脸，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芊细的双手，是那么的有力量。

外婆，天生丽质，活泼开朗。跟她在一起的同事，都喜欢她。后来，外婆成了当地的名人。漂亮，能干，可是却没有女强人的架子，她把女人，的美，刻画的入木三分。

“您来了，什么地方不舒服，多长时间了”外婆在接待一对母女，孩子大概，十一，二，岁。她紧攥着母亲的手，脸色苍白，眼神颓唐，像几天没吃饭，虚弱的像，随时，匍匐前进的蜗牛。

“ 妈妈，你吃，”油饼里面是糖心的，小女孩，拿着，立马递给妈妈，

咔嚓一声，拖拉机，与一辆大卡车，迎面相撞了，拖拉机的后车厢，猛烈的撞击在了卡车的车身上，只听见，一声声，惨叫，顿时，血肉模糊，两个车，的车厢，都被压变形了。拖拉机的司机，反应，有点，慢，车祸就在二秒钟，发生了。外婆，的身体，被压的变形了，鲜血，染红了她的美丽的脸庞，血，从腿部。流了出来，现场，惨不忍睹。人群里，传来了，尖叫声。

母女俩，取完药，相继离开。外婆，脸上的神情明朗了，像初春的阳光，这大概就是职业对她的，心态的滋养，她变得更良善了，温润如水。每天都会接待不同的病人，日积月累，她更有职业的经验了。县上，不定期会有业务培训，她的生活是格外充实的，身上的光彩更加的坚实，她喜欢她的工作，打算为乡亲们，服务一生。

外婆还是，接生员。每次新生命的诞生，她都会，得到喜糖，十里八乡，她的脚步遍布，于是，她的名字是那样的响亮，不仅因为，漂亮，业务能力好，还因为她是这里的人，她的身影，熟悉的像亲人。

“是我的姑娘，生病了，她来例假了，血很多很多，说是头晕，频繁的往厕所跑，这样，流血，孩子，受不了了，每月都会这样流血，挺可怕的，我很担心她”，

“我给开点补药，调理一下，记得，多喝水，多吃有营养的东西，营养均衡，还有就是，心情要好，别总是朝孩子，发火”

门当户对，媒妁之言，包办婚姻，是那时候的婚姻形式。那个年代，没有手机，见一面，就定终身了。

爷爷在所有，媒人的举荐下，仔细的思量着，每一个姑娘的背景，身世。

“好的，谢谢您”孩子，脸色露出了，笑颜，妈妈脸上的紧张顿时，舒展了”。

外婆迅速，从兜里，掏出，两颗，硬糖，递给孩子，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额头，。

“按时吃药，按时休息，有什么不好的情况，可以来找我”，

爸爸生病的消息，被爷爷封锁死了。但是，天地之间的劳作，爷爷的悉心陪伴，还是让爸爸，情绪，稳定的多了。

后来，在爷爷的安排下，爸爸进了一个纸厂。爸爸的生活，步入正轨了。

二十出头的爸爸，皮肤白皙，他没有过重的体力劳动。戴个眼镜，斯文，帅气，高高的个子，儒雅的谈吐，都会让人觉得，朝气蓬勃。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爷爷，开始张罗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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