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得而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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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没什么毛病,只不过,在实施上遇到了麻烦,寺内寿一说白了就是个富二代,出身肯定没问题,能力上却有些欠缺。

至于西尾寿造,他和烟俊六是陆军大学的同学,毕业的时候,烟俊六是头名,西尾寿造第二,按说是不相伯仲,而且甚为熟悉,应该合拍才对,可是在对徐州战局的认识和把握上,出现了很大的分歧。

烟俊六是状元生,接替的又是松井石根的位置,能力自然不用多说,松井石根在南京犯下滔天血案之后,小鬼子在国际上承受了很大的舆论压力,大本营在这个时候把烟俊六派过来,已经说明了问题。

想明白这些,肖玉虎挣扎着从地窖里爬出来,推开地窖上面的盖子,在院子的一角找到水缸,猛灌了几大口,感觉似乎好了一些,再到屋子里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套上,这才慢吞吞的往外走。

在地窖里待了一晚上,已经渴得不行,而且体力并没有恢复多少,肖玉虎走了几步,发现离开成了奢望,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地窖走。

过了一会儿,跟着忙了一晚上的赵铁锤和赵铁柱父子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自家院门,在战斗打响的时候,他们就从梁振邦家离开,到前线帮忙抬伤员,送弹药,现在终于有功夫到家里歇脚。

除了赵铁锤父子两,回来的还有那条大黄狗。

院门被推开以后,大黄狗率先意识到不对劲,径直跑向肖玉虎丢在地上的鬼子皮,上面沾满屎尿,还有干枯的血迹,继而循着气味找到地窖,对着地窖口狂叫。

父子俩儿意识到不对劲,跟着跑进院子一看,发现了丢在地上的鬼子皮,相互对视一眼,警惕起来,赵铁锤说:“铁柱,咱们家不会是遭贼了吧?”

“你见过穿着鬼子皮的贼吗?”赵铁柱没声好气的说,瞥见家门也被人撬开,示意赵铁锤先别管地窖,先进屋看看再说。

作为一个长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算得上是推心置腹了,卢汉还能说什么呢,起身告辞,回了位于徐家洼的军部。

再说肖玉虎这边,小鬼子没有打到李圩村,这让他有些失望,心想赵铁柱他们也该回来了,地窖是不能再待了,这事儿关乎自己的小命,而且没脸面对二姐一家人。

就这样,打到接近中午的时候,双方鸣金收兵,锅山和青岗山据点在两天之内,两次易主。

这样的结果是大家没有想到的。

孙连仲听完卢汉的汇报,知道小鬼子不仅占领了锅山,青岗山,大小杨庄和九女墩,还占领了禹王山北坡,在棱线上跟滇军对峙以后,忍不住扼腕叹息,说:“此战失利,不是你们滇军的责任,从汤恩伯部收缩不前开始,结果就已经注定,你们能够保证防线不失,已经不容易了!”

看到活命的机会,肖玉虎这个“落水者”又开始担心,虽然二姐肖玉红受了伤,可二姐夫和两个外甥都是支前的骨干,仗打得如此激烈,他们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

对于肖玉虎来说,这绝对是另外一种煎熬,一边忍受着身体的痛苦,同时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伤口已经结疤,可是痛感依然存在,地窖里虽然有吃的,可是缺水,让肖玉虎生不如死。

就这样挨了几个小时,快到中午的时候,外面终于安静下来。

之前在开徐州作战会议的时候,武藤章是主张以消耗中国的有生力量为主,代表了烟俊六的意愿,也代表了陆军参谋本部的意见。

最后的结果不用多说,西尾寿造走了,东久迩宫稔走马上任,在局面打不开的时候,重新按照参谋本部的节奏来走,顺理成章。

用东久迩宫稔的话来讲,占领徐州是必然的事情,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眼光放得长远一点,尽可能的将这里的中国军队消灭,再说了,滇军是块难啃的骨头,没必要现在把他们逼得这么紧,这样只会白白牺牲掉更多的士兵,还会把附近的中国军队吓跑,得不偿失。

这个观点其实不是东久迩宫稔提出来的,最早由陆军大臣杉山元提出,让后交由陆军参谋本部作战课课长稻田正纯制定,然后由部长桥本群带到中国。

结果让肖玉虎有些失望,战斗一直在禹王山那边持续,至始至终就没有打到这边来,说明皇军还是没能突破滇军的防御。

这在肖玉虎的预料之外,也在预料之中,滇军的坚韧他是见识过的,之前打了那么久,没见皇军把禹王山打下来,这次多半也不会例外。

肖玉虎此刻就是这样,心情极为复杂,既痛恨小鬼子让他落到了这般田地,又希望小鬼子能够救自己一命。

这就好比是一个落水之人抓到一块漂浮物,即便这块漂浮物没办法承载如此大的重量,在求生意志力的作用下,依然会让落水者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实际上,战事远比肖玉虎想的要激烈。

小鬼子虽然压根没指望一举打垮滇军,也不想这么快把滇军打垮,可是也不想滇军好过,毕竟滇军是一支劲旅,留下来迟早是个心腹大患,再说不真打,西进的意图就容易被人看透。

因此,小鬼子这次是卯足了力气,只不过投入的兵力没有滇军想得那么多,在占领了锅山和青岗山据点以后,虽说尝试着乘势扩大战果,可是在进攻禹王山的时候,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坚决了。

182师和183师的人一撤,小鬼子趁机爬上锅山和青岗山据点,再想扩大战果的时候,遇到了守军的顽强抵抗,多次攻到禹王山脚下,又被滇军给打了回去,就此陷入拉锯战。

战事极为胶着,躲在地窖内的肖玉虎跟着待不住了,心想外面的动静这么大,皇军这次会不会将滇军的防线打穿,那样自己就有救了。

人就是这样,在自以为绝望的时候,会是一种心态,在发现有一线生机的时候,必然是既然不同的另外一种心态,即便希望渺茫,依然会被有意识的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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