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寇

“在想什么？”

清水从脸上滑落，寇尊眼角隐约有些湿润。他直愣愣的看着镜子里出现的司寇枭。真的是久违的感觉，很久很久了。刚刚还如泡沫的回忆随着老戏精的出现又被无限拉伸变成了真实。在以往的无数个记忆片段里都有老戏精的身影。每个寂静的夜晚寇尊独自出行他都会出来陪着寇尊解解闷，扯扯皮。

“想到了以前。想到了我第一次捉鬼的时候。”寇尊没有问老枭你身体吼得住吗一类的废话。

“我那是战术，”吐出一口烟雾，寇尊眯着眼睛，声音也小了很多“再说了我不是没有跑掉吗，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把门堵上了。”

他没有注意到老枭的整张脸都开始抽搐了。

“而且那地方很久没人处理了里面臭气熏天，直到现在我对那种味道都记忆犹新。当时也就是想换个地方战斗而已。”

“那时候就觉得你小子差点儿意思。我都说了我在你身后你就不用怕。结果你还是故作害怕，一个拿来试手的游魂愣是拖延了大半夜。”

“……”

司寇枭这次没有附身寇尊也没有借用寇尊借用寇尊镜子里的倒影。他就站在镜子中，站在寇尊的背后。就像一个长辈在和颜悦色的讲话一样。

“所以我一直都觉得有些愧疚。”

随着司寇枭的这句话洗手间陷入了沉默。寇尊慢慢的低下头，周围一道道烟雾飘起然后散开。

“那时候看着你无比艰难的战斗，我就觉得很对不起你。”

寇尊了解司寇枭所以他知道这不是嘲笑。如果他真的想嘲讽自己又何必非要出了虚镇避开老道呢！

“寇尊你本是复姓，我们的血脉也同宗同源，而且数百年前担任大司寇原本是你这一脉，是你的先祖。后来才传到我手中。由我接手。”

寇尊仍然低着头抽着手中的烟，似乎司寇枭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拉家常而不是在讲述尘封的历史

“本来按照当初的约定，百年之后司寇之职归还汝家。而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司寇并没有还回去。直到十五年前我自感大限将至，不想此职绝于我手，才想到你这一脉，才寻找到了当时的你。”

说到这里司寇枭停顿了一下。看着寇尊把手中的烟丢到池中，又重新点燃了一支。掉入池中的烟噗呲一声很快熄灭。却明明还剩半支。

“你这是怎么了，又是交代后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看还是不必了。”一直沉默的寇尊突然开口，打断了司寇枭的话。他把手中刚刚点燃的烟头掐灭。抖了抖腿甩掉落在衣服上的烟灰。

“我刚刚还以为你是来传我保命的秘法呢？结果是来发牢骚的。以前的事情我都说了，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没什么好翻看的。”

“我这不是发牢骚，也不是在拿以前的事情翻看，我是怕你以后没有机会听了。”

“……”

“我也很无奈啊！那只鬼长得是真特么吓人。”

“游魂一个，以你的能力也不用拔腿就跑吧！”

“包括垃圾桶里的东西。”厕所里的垃圾桶能有什么东西！

“……”

寇尊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尴尬，他转过身背对着镜子。然后坐到洗手池上拿出从老道那里顺来的烟，一样没有用手机。也没有看到镜子里老枭脸上的苦笑。

出了虚镇寇尊已经换上了一条纯白短袖，下身穿着牛仔。昨天从窗外掉下去的时候他就感觉铜城的气温已经回升了。天一亮肯定烈日当空。

瞅了瞅墙上的古钟，凌晨五点多了，外面的天空早已蒙蒙发亮。拿出背包的洗漱用品走到一楼的洗手间寇尊忍不住嘀咕了起来。嘀咕的内容无非就是魔女，泼妇一类词语。

因为洗手间的镜子里清楚的倒映出他现在的模样。身体包括脸上的血痕都是被玻璃碎片划破的，这些都是轻微的皮外伤已经结痂了。

“第一次啊！是你高中的时候时候吧。”

“嗯！老校区的厕所里。”拿毛巾擦干了脸，寇尊嘿笑道“在那之前都是听你说什么恶鬼怨鬼厉鬼的。那还是我第一次和真鬼面对面。当时都下懵了，只要能拿到的东西都一个劲的往前扔。”

再说了，他不是死过一次了吗？虽然印象不深！

大学之前寇尊的生活是灰暗的除了麻木的求生意识别无他求。大学之后他在司寇枭的指引下到了铭县。贯彻着惩恶的执念。两年之后，他要追求自己的生活了。一时间竟然有些孤独的感觉。恍然之间已是十几年岁月。现在回想起来过去种种都像梦境泡影一般。

不过当寇尊掀开衣领时，胸前的乌青块格外刺眼并且阵阵疼痛还在不停地刺激着他。

这就是内力造成的伤害。紫紫出手时四周鼓动的气流和寇尊运转司寇之力时的产生的热浪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它们都是一种能量。包括紫紫手背上能让手掌透明的符箓。

“你出来拿呗！”

然后老道就没了声音，自从进了古玩店老道就没有出过虚镇。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愿意出来。按照寇尊的推测，大概是不想以魂灵之身和故人相见吧！

感慨一声，寇尊对这个城市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了！在铭县待了两年也就和郭亮熟识，最后又和白轻灵，叶荷见了两面。加上阳名阴司杨彬和于头。让他印象深刻的也不过一手之数。但铜城不同。一个月内他知道了特殊部门，遇到了华部。进了古玩店见到了即将收他为徒的古怪李老。还有脾气狂暴的驱魔一族的紫紫。以及带着未知迷雾的谭岳。

如果说铭县是他起步的地点，那么在铜城他将迎来新生。属于他的崭新生活将从这里开始。

哪怕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虚镇中凌晨的谈话不欢而散。临走的时候寇尊除了带走了放在虚镇里的背包外，还顺走了老道的烟，他现在是穷的叮当响，实在没忍住。

“呸！小东西不学好，连鬼的东西都偷！”老道的嘶吼从木剑里传出来。

对此寇尊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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