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的穷小子

“遇到什么开心事了？”

“你猜。”韩旭用一种他从前不会有的愉悦调皮的语调说。

这让李乐好奇心大起，他诧异地将围巾往下拉了一下，露出整张脸，看着韩旭说：“到底什么事？”

韩旭完全没预料会有这么好的结果，他愣了愣，说：“真的？”

“那还能假？”

“好，说干就干，咱们这就搞起来吧。我争取一周内开张。”

“没问题。”李乐豪爽地答应了。

接下来的两天，韩旭跟李乐两人拿着尺子在店铺里量来量去，又在淘宝买了一些桌子椅子，柜台，各种壁纸和灯。

不到一周的时间，李乐果然将那间灰蒙蒙的店铺装修得焕然一新，充满了文艺清新的感觉。

壁纸是宝石蓝色的底子，上面洒落着大大小小的白色的星星，房顶上糊了梵高的星空图纸，地上用白色的地砖重新铺了。一个两米高三米宽的黑色置物架，放在里面靠墙的位置，架子上放着各种做奶茶用的工具和材料。

前面的柜台是个一米五高的铁质置物架改的，靠右强面对门口横放着，前面挂了一张印着奶茶店名字和奶茶种类价格的硬质塑料板，后面放了一张一米宽两米长的桌子，当韩旭的操作台。

在左边墙上挂了一个平板电视，墙角挂着一个不大的音响，电视里循环放着周杰伦和陈奕迅的歌。

空气中飘着奶茶的香味，前面的门大开着，李乐帮着在门口发传单：“开张第一天全部五折啊！”

很多女生三三两两拿着单子研究，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走进店来，有的女生拉着男朋友，两个人一边笑一边走进店来。

就这样，韩旭的奶茶店开张了，生意红红火火。

韩旭围着一个有咸蛋超人图案的围裙，左右对来买奶茶的同学们笑着打招呼，做奶茶，收钱。忙得不亦乐乎。

度过了有生以来最忙碌的一天，韩旭拖着快快要断了的腿，和李乐来到学校门口的小饭馆。

“韩老板，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请我好好吃一顿。”李乐笑嘻嘻地说。

“好好好，你说要吃什么吧。”

“老板，来一个酸菜鱼，一个干锅牛蛙，一个皮蛋豆腐汤，一个上汤娃娃菜。”李乐招呼老板点了菜。

韩旭什么都没说，看着李乐点菜，等他点完了，才说：“怎么就点这么点啊？”他是真心觉得这跟李乐说的好好吃一顿差距有点大。这学校门口的小饭馆价格便宜，这些菜加起来也就一百左右。

“嗨，算了，才开张，店里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兄弟我就将就吃点。以后等你赚了钱，咱们去新街口吃顶级日料。”李乐哈哈大笑着说。

韩旭心中对李乐充满了感激，但男人之间，说的多了显得婆婆妈妈，也就笑了笑，说：“那再来一瓶啤酒吧，咱们小酌一个庆祝庆祝。”

“好啊。”

很快，菜和酒都上来了，两人吃得尽兴，喝得畅快，欢欢喜喜回到了宿舍。

第二天，韩旭一起来就到店里去了。

刚开店不久，导师发消息要大家去行政楼见他。

韩旭十分无奈地将店门关了，就跑到导师那里去了。

导师黑着脸，对每个人的作业做了一些批评。然后重点批评了韩旭的，他的上课出勤率，作业的完成度都是最低。

“我听说，你在学校开了一个奶茶店？”导师盯着韩旭，面无表情地说。

“嗯。”韩旭极力将头低下去，想要避开导师的目光。

“你到底是想要上学还是想要赚钱？上学就认认真真上学，赚钱就认认真真赚钱。你这样一来自己什么都得不到不说，还会让我为难。”

“我知道了。”韩旭嘟囔说。

“回去好好想想吧。我又不是跟你有仇。”导师露出一种打了人一棒子又给了个甜枣的世故表情。

韩旭点了点头。心中开始思考，到底怎么办才好？是放弃店铺还是放弃学业？

李乐听后心中十分受用，若是夸他别的，他未必就会认同，但若是夸他审美好，他一定相信，并且打心底高兴，还会觉得夸他的人有眼光。

“抱在我身上。”李乐拍拍胸脯说。

“走，我带你去看看你。”

韩旭拉着李乐来到了他刚租下的店铺，李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厉害了我的哥，要不要请小弟？让我来兼职赚个小钱。”

“得了，我哪请得起你。不过，装修你有没有什么建议，我认识的人里面，就你审美能让我信得过。”韩旭不由扣了个高帽子给李乐。

他要做的就是持续的努力，让这一点点的努力像一片片雪花一样积累成雪球。到那时，他将要紧紧握住他应得的成果，死都不放手。

放眼望去，校园里的人越来越多了，五颜六色的羽绒服散落在这白茫茫的雪景中，像是一块大大的蛋糕上的水果。

此时正好没有风，雪花静静飘落着，空气中飘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让人心情愉悦的气味。

“我租了个店铺，准备卖奶茶。”韩旭极力压住兴奋的心情，用平静的语调说。

“厉害啊，在哪里？”

韩旭停下舞动的四肢，看到李乐正全副武装，站在面前，他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睛，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没事，突然想要运动运动。”韩旭一本正经的说，假装刚才自己并没有像疯子一样。

韩旭此时最想做的就是跳舞。

他不会跳舞，小雪时候儿童节或者新年的表演他都拒不参加，但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在这小院里，随着这些舞动的雪花跳舞。

他弯腰在花园的栏杆上抓起了一把雪，将它们捏成了一个雪球，结结实实的窝在手里，即使有一些雪被融化，但大多数还留在手里。

连日来的疑惑豁然开朗，他不会永远都这样下去的。不会一次次的努力之后，在做出小小成绩之后，戛然而止的。

舞蹈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即使是不会跳舞的人，在心情很好的时候，真的会有一种扭动所有可以扭动的部位的冲动。

他左右看了看，没有认识的人，张开双手，像是疯子一样，乱蹦乱跳，又抬头张开嘴吃了一些雪花，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好。

“你干嘛呢？”

在从店铺往宿舍走的路上，天空中又飘起了雪。韩旭伸出手去，想要接住几片雪花。

他看到，几片雪无声地落在他的手掌心，又迅速地化成了水。

这让他想到近来所做的努力，一些小小的成就就像是雪花，即使你再努力也抓不住。但如果积少成多，那就很容易能抓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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