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牵手

“喂——”成慧此刻脑子一片空白，只机械的回应这个字。“你在哪里？”

“家！”声音太冷，疲惫。

“那——你休息吧。”

“噗通——”门从外面开了，成慧吓了一跳，抬头瞧去，一个黑影站在门口。成慧搜寻着，愣了十几秒，“冷——”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黑夜已经飘到身前，嘴巴被严严实实的堵住，酒精味直窜胃里，引得一阵一阵儿的恶心和莫名的兴奋……办公室的沙发上偎依着两个缠绵的人儿，成慧把左手指插进冷家辉浓密的头发里，右手摩挲消瘦的额头，心酸极了。这才几天，那么帅气的人，被折磨成这样：胡子已经有一寸长了，脸也消瘦一圈，更黑了……这该有多少天没睡啊，睡得这样沉……

日子一天天的过下去，成慧心的呵护着冷家辉，每天看他愁眉紧锁，喝得烂醉，扔想法儿逗着他开心。

这天他又喝醉了，右手被扎伤划破了，看着手掌下血淋淋的，成慧赶紧拿酒精帮他清洗消毒，然后止血包扎。冷家辉从成慧手里拽出自己的手，又把伤口戳破，看着像张嘴巴一样流血的伤口，成慧急得直跺脚。

“别作了，让我给你包扎。”

“不，随它流，流干更好。”冷家辉眼神浑浊迷茫的侧脸瞧着成慧。“你为啥对我这么好？”

“碰巧！对，碰巧我想对人好了，你撞上了……”成慧避开他的眼神，尽管此时此刻他的眼神有些浑浊，对她的杀伤力还在。

烟蒂已经装满烟灰缸了，屋子里二手烟的浓度让自己都有些厌恶。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穿透，一丝一丝的烟尘暴露在光线里……

成慧接下来在办公室忙得焦头烂额，批复文案，找人面谈，了解项目进度，报价回复工作一样接着一样，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白天，她满脑子都是文案，文案，文案……又是一个加班的日子，吃过助理送来的东西，让助理回去休息，自己坐回电脑前忙起来……

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有什么可拽？”端着盘子，一口气把桌子上准备的东西吃光。整理一下，出门上班。

冷家辉放下电话，愣了些许，又斜靠在沙发上。在徘徊的时候，感受到了成慧的暖意；回程的路上，自己激动过，恨不得马上找到那片温暖……汽车靠近成慧区时，他改变注意，喊吴亦星送自己回自己的住所。

从吴亦星犹豫的动作，他晓得吴亦星的疑问，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又强调一遍。他认为要从长计议。

“月亮在白棉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从不唱歌的她居然把这几句应景的词唱得非常好，自己听着自己的歌声，心里更加美滋滋。

“滴——”短信提示音响起，低头看时，“回兴城的路上。”吴亦星的号码。

“哈哈哈哈”她清脆而张狂的笑声引起行人的注意，她对看他们点头微笑，自语道，“天意？”加快了回家的速度。

她还想说，电话里已经传来的是嘟嘟嘟嘟忙音。

心上厌恶，厌恶谁？自己！对方！

醒了一看，已经天亮了。自己就在沙发上冷了一夜，睡了一夜。揉着酸痛的胳膊、腿，看看茶几上摆放的东西，回想起昨晚的期待。“应该早就到了呀！难道路上出了什么事儿？”

拨打了吴亦星电话，不通。赶紧拨打冷家辉的号码——每一声尾音结束都牵动着她的神经。最后一声响过，“喂——”电话里传来冷到极致而又疲惫的一声。

走到区门口，看见超市还没有关门，径直走进去。买了罐装的啤酒一箱，都要付款了，又折回去再拿了一箱。

一个人很费力的提着两箱啤酒回家，进屋就把啤酒装进酒柜里，顺便检查一下酒柜里的白酒和红酒。她一个人的时候并不喝酒，这些年随着经济条件的好转，她喜欢收藏酒。家里专做了一个酒柜来储存。白的、红的还时不时补充啤酒。尤其是喜欢自己亲手做葡萄酒。抽时间去葡萄园摘新鲜成熟的葡萄，拿回家之后，带着手套一个一个仔细的剪下来，晾干水汽。用一个大容器密封发酵。兴城人时兴做葡萄酒，只是成慧做的更好一些。每年她都要做一大瓮，用细纱布一遍又一遍的过滤。平时家里来人了，她倒上一杯招待，聚会的时候，大家都不忘提醒，“带上你的红酒哈”。

看着成慧轻快的步子，秦青摇摇头，“那是我变得智慧哟，只不过碰巧说到你心里去了。哎……”

成慧心里欢快着，一直以来自己都在矛盾中，心里的两个人不停的内斗着，忽左忽右，现在终于得到了鼓励，心里说不出的轻松。

她也欢喜，得到认可心里很舒坦。

此刻看着自己的这些“宝贝”，她寻思道，“男人心情不好，最好陪他喝酒。”抿嘴一笑，眼睛好像豌豆蔓儿，“不知道冷同志想喝什么酒呢？”

整理好了酒柜，坐到沙发上，左看右瞄，又去削水果。很快一盘水果削完摆好，又去准备下酒菜——油炸粑粑丝和一碟花生米。一切准备妥当，坐在沙发上等着。脑子里闪现着种种相见的可能，自己该用哪一种方式去迎接对方？接下来将怎么样……设计的仪式感那么强烈，那么浪漫……等待的日子太长了，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梦里花开了，自己游走在花丛中，一朵朵艳丽的牡丹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突然一阵狂风，还来不及反应，暴雨已来。大滴大滴的雨打在身上，匆匆忙忙寻避雨的地方……站在屋檐下，回头一望，刚才尚且艳丽生辉的花朵，好似着了魔一般，纷纷坠落在地上……心颤抖着！

成慧一把搂过秦青就往脸上亲，兴奋的喊“亲爱的，你啥时候变得那么智慧！”不待秦青反应过来，人就离开休闲椅走了。

“就走啦？”秦青朝她喊。“坏人，一阵风似的！”

她头也不回的朝秦青挥挥手，“不用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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