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牵手

“我现在想唱歌，大声的唱。”说着冷家辉真的就在大马路上嚎起来。

成慧想阻拦无效，只能由着他的性子来。对这个男人的认识更迷茫了，更真实了。又去主人家坐了两个多时，各自散场。

回家的路上，哪个号码又再次打来三次，最后一次，冷家辉接了，声音很温柔，“我喝醉了，忘记带钥匙了。”

“什么习惯？”成慧问。

“嘻嘻，你是聪明人。”冷家辉喝了一口水，用手指头点了成慧的前额，“我前妻。”

“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是呀，离了。”

“离了还那么殷勤的给你打电话？”

“跟你说，这是习惯。”冷家辉拥着成慧，“走，带我参观一下你家。”

成慧带着他大致看了。

“我猜这是你的卧室！”冷家辉指着成慧的卧室说。

成慧没有说话，因为嘴巴已经被另外一张嘴结实的赌上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抱着进屋，扔在自己的床上，她想反抗，可是没有反抗的理由和力气。

一阵激情过后，冷家辉咬着成慧的耳朵说，“你猜我今晚会回去吗？”

“脚长在你身上，你自己会处理。”

“你愿意跟我领结婚证吗？”

“结婚当然要领结婚证啦，不过我没说要跟你结婚哈。”

“我前妻不愿跟我领证。

“那还前妻？”

“她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可是没有婚姻，爱情死无葬身之地。”成慧顺口说。

“那今晚我就睡在我媳妇这儿了。”冷家辉抱着成慧不放。

听着身旁的呼噜声，成慧的思维活跃起来：这是怎样一个人？有时候直爽耿直，似乎三两句话就告诉你了自己的本性；有时候俗气粗鲁，喝醉酒了；有时候冷有时候热……你还没有捉摸清楚又出另一招。自己又为啥总是陷入他的局里无法自拔？

东方既白，成慧起来去客厅喝水，发现冷家辉的电话一直响着，拿起来看，还是哪个号码，且连续打了很多次。成慧眼前出现一个彻夜不眠的女人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电话的情景，心里隐痛拿起电话进了卧室。

冷家辉还是没有接电话，放在枕边。过了一会儿，一条短信响铃，冷家辉拿起来看了一眼，迅速起身，“我回家去睡。”穿上衣服，都没有正面跟成慧招呼一声走了。

摸着尚有余温的枕头，成慧心里像长草，“这d特么……把l这里当什么啦？”爆出这样的粗口，自己都吓了一跳，“从l的床上被另外一个女人喊走啦？”

如果允许她一定想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尽……

“有人催你回家了。”成慧带点酸楚的戏谑，凭直觉，她认定这是一个女人。

“不管她，只是一种习惯。”冷家辉似乎看穿了成慧的想法，也不在乎她的猜测。

“又不做什么，就去看看。”冷家辉似乎清醒了许多。

“好吧。”成慧补充道，“家里有点乱。”

成慧为他倒了水，俩人谈论一些生活琐事。夜深了，冷家辉的电话又响起来了，还是哪个号码。

“唱歌不一定要喝酒呀？”

“唱歌不喝酒发挥不出来。”

“去我家打麻将。”

经过成慧家门口，冷家辉对成慧说，“我去你家看看吧！”

“这——”成慧犹豫着。

“走吧！”冷家辉用手触摸成慧的肩。“你猜我们是去他们家还是不去？”

“不知道！”这没有悬念的猜测成慧想都没有想。

“俗气。再说现在局势紧张，还是别去凑热闹。”

“我们去品茶，品茶高雅，哈哈。”

“去唱歌吧！”

“不去，今天已经喝了不少白酒了，再去喝啤酒，受不了。”

争论半天，还是回到主人家去继续下一场的活动。大家一起走，走着走着的成慧和冷家辉落后了。有七八分醉的冷家辉的电话不停的响，每一次冷家辉拿出来看了一眼都不接，成慧觉得奇怪，但是不便问，只是默默的记下了号码。走过一处建筑带，灯光昏暗，行人很少。冷家辉措到成慧身后，“我想撒尿！”

“安？”成慧吓了一跳，“这里没有厕所，你？”她脑子里出现了许多随地大便的画面，总认为这么做的人一定特没有素质，冷家辉不会是这样的人吧？旁边正好有个伙子经过，听见冷家辉的话，侧脸看着他们。成慧阻挡不了走向行道树的冷家辉，也不能无视伙子询问鄙夷的目光，讪讪的说“喝多了！”

伙子往前走，成慧也跟着往前走，走了二十多米，停下来等。脑子里先入为主的好感冲淡了对这荒诞无稽行径的理性分析。

成慧注意到冷家辉跟旁边的女人交谈很热情，眉宇间透露着光彩，脸上堆着笑容，说话声轻柔，展现出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一面。她安慰自己，“可能跟我还不太熟悉吧。”

一顿饭吃下来，耗费了两三个时，主要就是看男人们打牌喝酒，听他们调侃自己或者他人的故事笑话，遇到稍微有点笑点的段子每个人都附和着挤出来一堆的笑颜。成慧觉得自己插不上嘴，她认为也没有必要说太多的话。除非别人主动问你，不然你就要搞清楚自己的作用——你是来给别人捧场的，做好观众就行。慢慢的她明白了本场饭局的主人是一对夫妻。男人在场上主持酒场，冲锋陷阵，女人在旁边敲着边鼓，适时配合补救，适当的时候照顾自家男人——添饭，舀烫。主客是另一对夫妻，女人很漂亮，很会保养打扮，完全看不出实际年龄，男人则有些沧桑，头发剃得很短，露出头皮，鬓角两边冒出一些白头发桩子，胡子刮得干净，但是裸露出的手臂上汗毛很长很密。其余的都是陪客，成慧属于临时加的椅子。这样的饭局很无聊：吃，吃不了多少东西，还需要考虑自己的吃相。有时候还不如在家里煮碗面吃得自在舒服。不吃，你能干啥呢？既然来了，你就得陷在这里，遵循着这样的法则。是捧场还是被捧场，不是由你的性格决定，是由你的地位决定（除非你是奇迹）——这就是中国式的饭局——有时候你明知道它没意思，却不得不参与。

这局总算结束了，商议着下一个环节。十个人七嘴八舌的争论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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