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牵手

“可他们确实是抢劫呀？”秦青说，“这还需要证据吗？”

“当然需要证据！”李江严肃的说，“对他们的单独审问，都是一口咬定，你们双方发生口角，然后打架。特别指出你那个朋友情绪不稳定，动不动就要纠结人来围攻那里那里谁谁，这对你们更加不利。”

“你不相信我？”

“行嘛。”李江拿过记录，“你看看没问题就签个字。”

秦青拿过来，仔细看过，有些表述模拟两可的地方，提出异议，李江做了修改，最后签字按手印。

“不过这钱，恐怕得宽限些时日”

“行，我先替你担保。”

上厕所的警察又进来了，进门就问，“交代了没有？”

秦青听着这话心里很不舒服，但是看着李江一直拿眼睛示意她，也就没有吱声。

“已经交代完成了，队长。”李江平静而低声的说。

“办好了？”那个队长惊得下巴下垂，眼睛瞪得那么大，原来他眼睛还是有睡醒的时候。

“这个秦青的办完了。”李江重复，“罚款稍后拿来交。”

“我家里没有人我得回家拿钱去。”秦青说。

“那不行！”队长说，“喊你朋友送来。”

“我朋友也在里面，没法送来。”秦青怼着。

李江隔在中间，对着队长说，“她刚才打电话给朋友的，一会儿就送钱了。”

“行，小李，你帮我盯着。按章程办事。”队长先走出了询问室。

秦青和李江落在后面，李江说，“你呀，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也变成这样啦。”

“温柔要对值得温柔的人。不过我没有打电话，一会儿交不出钱怎么办？”

“放心吧，我先借你。”

“谢谢你，师兄！”秦青动情的说，这应该是遭遇厄运以来最温情的话语了。

“虽然好几年不见，但是你还是一点都没变。”李江说，“我们先去交款，然后我也要下班了，我们一起走吧。”

“行！”

秦青走出派出所大门，李江已经换好便服在哪里等着。

“我朋友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等她平静下来，把问题解决了就行了。”李江和秦青并排着走，“不过，她也够奇葩的，那么凶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泼辣的女人。”

“其实她就是嘴巴，说话喜欢夸张。人还是不错的。”

“你呀，看谁都是好人。我劝你还是离她远一点，别到时候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在替人家数钱。”

“不会的！”秦青费力的解释到，“她人很善良的。”

“行了，我们不争论她了。你说车还在油菜地那边？”

“哦哟，我都忘记这回事了。”秦青一拍脑门，“钥匙被我给扔了，我得先回家去取钥匙。”

“这天都要黑了，那个地方又很不安全，等你取钥匙回来，说不定车已经不在了。”

“那咋办？”

“我认识一个修车的，喊他带上工具跟我们一起去看看，车在，把锁撬了，换一个，先骑回来再说。”

秦青点点头。

“上车！”走到一排停车场，李江递给秦青一个头盔，自己也带一个。

秦青接过头盔，眼里写满了惊异，“师兄，你的车太拉风了！”

“哈哈，我还不知道，你还懂车”李江灿烂的笑着脸上英气逼人。

“还有，你朋友那里你恐怕要去劝说一下。”李江期待的看着秦青说。

“别——”秦青手一挥，“你知道我的能耐的，她那个脾气不是我能说得通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我认罚不是我承认我有错，我还是受害者，只是现实在这里摆着，我仅是从解决问题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别的，我无能为力。”

“三千是共同承担还是分别承担？”

“油菜损失赔偿一千，医药费两千。你朋友动手严重，多赔尝一些，这样算下了，你需要付一千块。”

“行，我付一千块。”秦青答应了。

“你叫秦青？”他还是没有抬头。

“我是叫秦青！”秦青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你认为这上面询问的记录是不是事实？”他仍旧低头。

“现在不是我信不信你，是法律需要证据。”

“退一步说，就算他们是抢劫，他们需要付相应的法律责任，该拘留拘留，该判刑判刑。那么医药费和损坏油菜的赔偿你们还是要支付。这事如果追到单位反而不好。”

“你呀，还是那个老样子。”李江用手指点了点秦青。

“现在先不叙旧，先说说你这个案子。”李江合上卷宗，“现在三个关键点:第一，你们不能提供证据证明他们是抢劫；第二，有人看见你朋友确实殴打了对方；第三，你们确实损坏了老乡的油菜。”

“我都没有看见你们记录的是什么，怎么认定是不是事实呀？万一你们工作失误呢？”

“工作失误？这样的可能性很小。”秦青承认和刚才那个比较起来，他很平静，不容易被激怒。

过了好一会了，他像是在自言又好像是在问眼前的人，“秦青——？”

秦青没有回答，一直拿眼睛盯着他看，注意观察他的动态，可惜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

“小，不等于不存在。”秦青眼睛始终在观察他，“我这人运气一向不好”

“看够了？”他突然抬起了头，微微笑着看着秦青，“小师妹？”

“看见了，不敢确定看透。”秦青也笑着说，“怕你假装不认识我——李江师兄。”

推门进入的那个人头戴着警帽，个子瘦高，警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稍微宽松。走路外八字，重心习惯性的放在脚掌，所以一拖一拖的响。尽管快四年没有见面了，但是那走路的习惯，让秦青一下子就确认了他。秦青在短暂的几分钟里经历了惊喜，担忧、平静的心理变化。

先前那个警察见喊的人进来了，把自己手里的记录递给新来的人，“小李，你接着审问，我去个厕所。”

“好——”那个小李警察接过记录，目送着那个警察离开关门。然后低头看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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