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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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狡张开嘴,松开黑尾的脖子。他沉稳地看着紫心说:“他死得很光荣,他同裂心战斗到最后一息。我没能救出黑尾,但是在裂心欢呼胜利的时候,我将他杀死了。”狐狡的声音有力而又似乎又有些骄傲:“这件事不会就此结束,因为我怀疑沧族的战士还会再来我们的领地。”

雪牙注视着翼牙,看见他的眼里充满悲伤。

过了一会儿,几只狼上前舔顺黑尾身上凌乱的毛。他们一边为牺牲的战士清洁身体,一边低声说着悼词。

舔抚结束后,紫心抬起头开始讲话。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悲痛,整个族群都在静静地聆听:“黑尾是一名勇敢的战士,他对族群的忠诚毋庸置疑。我常常听取他对某件事的看法,他的评论总是睿智而中肯,从不受个人的利益和虚荣心的影响。如果他没有死,必将是一位史无前例的首领。”

接着她向前伸出四爪,肚子贴近地面,头部向下低垂,向她死去的朋友默哀。其他的狼纷纷走上前,在紫心的身边俯下,重复着她的动作和姿势。

雪牙一一看在眼里。他虽然不认识黑尾,但族群的悲痛却深深打动了他。

翼牙回到雪牙身边,说:“电牙一定很悲伤。”

“电牙?”

“他是黑尾的徒弟,就是那只黄色的狼。真期待谁将是他的新老师。”

雪牙瞧过去,看见黑尾的尸体旁蹲着一只幼小的公狼,低头盯着地面。雪牙看看电牙身边的紫心问道:“紫心要同他一起坐多久?”

翼牙回答说:“也许是整晚。黑尾已当了许多许多月的副首领,紫心不愿太早地离开他。他是最优秀的武士之一,他不像狐狡或金夜那样强壮,但是他动作敏捷,头脑灵活。”

雪牙看着狐狡强劲的肌肉和宽大的身躯,感觉到那里洋溢出的强大的力量,不由得心里非常羡慕。狐狡巨大的身躯充分展示着他的战士生涯。他的眼上有一道“V”字形裂口,鼻子上横过一条深深的疤。

突然间,狐狡站起身走向乌牙。泊羽伏在乌牙身边,正在用牙齿和前爪将成团的蛛丝压进乌牙肩上的伤口内。

雪牙斜过身子问翼牙:“泊羽在做什么?”

“她在止血。乌牙的伤势看起来挺严重,似乎伤得不轻。他一向活蹦乱跳的,但我从未见过他这么惨。我们过去看看他醒过来没有。”

他们努力穿过沉浸在悲痛中的狼群,向乌牙躺下的地方走去。看到狐狡正在说话,他们在不远处停下脚步以示尊敬。

狐狡的声音中充满骄傲,他对泊羽说:“泊羽,他怎么样了?你能救活他吗?我可是花了很多时间才把他训练成材,可不愿他第一次打仗就使我的心血付诸东流。”

泊羽的眼睛并没有离开她的病人,回答说:“是的,你的训练那么宝贵,他第一次打仗就死去未免也太遗憾了,是吗?”雪牙听出她温柔的声音中略带嘲笑。

狐狡命令般地问:“他还能活吗?”

“当然,他只是需要些时间。”

狐狡哼了一声,低头看着一动不动的乌牙。他用前爪捅了捅乌牙:“既然如此,来吧!站起来!”

乌牙没有动。

雪牙悄声说:“看,他的爪子真长!”

翼牙深有感触地说:“非常正确!我永远都不想与他为敌!”

“没那么快,狐狡!”泊羽将她的爪子放在狐狡的利爪之上,将它轻轻推开,“在伤口愈合之前,这名学徒需要尽可能保持不动。我可不想让他为了取悦你而蹦来蹦去,那样会扯开他的伤口。让他自己待一会儿吧。”

雪牙等待狐狡的反应,发觉自己连气都不敢出一口。大概没有几只狼敢像泊羽这样用命令的口吻同狐狡说话。狐狡僵在那里,似乎正要说话,这时泊羽调侃说:“你应该知道同医师争论可没什么好处,狐狡。”

狐狡瞧着这只小小的母狼,眼光闪烁:“我可不敢同你争什么,亲爱的泊羽。”说完,狐狡一转身瞅见翼牙和雪牙。“他是谁?”狐狡站在他们面前,问翼牙。

翼牙说:“他是一名新学徒。”

狐狡揶揄道:“他身上带有无毛猩猩的气味。”

雪牙大胆地说:“虽然我以前是一只家养狼,但如今我正在努力成为一名战士。”

狐狡看着他,突然对他产生了兴趣:“啊哈,没错,我记起来了,紫心提到过她遇到了一只很不安分的宠物狼。那么她确实要给你一个试用的机会了,是吗?”

雪牙保持立正姿势,力争给这位令人钦佩的战士留下良好的印象。他尊敬地回答:“是的。”

狐狡的眼里流露出奇怪的眼神,他说:“那么我会时时注意你的进步。”

狐狡离开后,雪牙大声地舒了口气,高高鼓起的胸膛一下子瘪了。他问翼牙:“你觉得他会喜欢我吗?”

翼牙小声说:“狐狡从未喜欢过哪一个学徒!”

就在这时,乌牙苏醒过来,动了动耳朵,低声问:“他走了吗?”

翼牙向乌牙走去,说:“谁?狐狡吗?对,他走了。”

雪牙刚要开口做自我介绍,泊羽阻止说:“你们两个都走开!我可不想让这只小狼连个觉都睡不安稳!”她拦在他们和她的病号中间,不耐烦地摇着尾巴。

虽然泊羽那双黑色的温柔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但雪牙知道她可不是在开玩笑。

翼牙说:“那咱们走吧,雪牙,我带你到四处看看。再见,乌牙。”

两只狼转身离开泊羽和乌牙。

翼牙十分认真地承担起向导的责任。“那是月亮岩,这你已经知道了。”他朝那块巨大、光滑的岩石扬扬尾巴,“紫心总是在那里对全族讲话。月亮岩下面就是她的巢穴。”他冲月亮岩下的一个洞穴扬扬鼻子:“听说她的巢穴是在很久以前由一条古老的溪流冲出来的。”洞穴的入口处有块苔藓垂了下来,能够遮风挡雨。

翼牙继续介绍说:“战士们睡在这边。”

雪牙跟着他走到离高岩不远的灌木丛前。从这里能够很清楚地看到营地的入口。灌木丛的树枝压得很低,但雪牙能看到内部有一个遮蔽的空间,战士们的窝就安在那里。

翼牙解释说:“高级战士们睡在最靠近会场的地方,那里最暖和,他们常常在那簇灌木边共享新鲜的猎物,年轻的战士们则在一旁用餐。有时高级战士们会邀请他们一同进餐,那可是天大的好运了。”

雪牙完全被这个族群的生活习俗迷住了,接着问:“族群里其他的狼呢?”

“嗯,战士中的母狼和其他的战士伙伴们一同进餐,但当她们怀孕或哺乳时,则留在育婴室。老年狼在会场边独居一处。走,我带你看看去。”

他们穿过会场,经过泊羽的医务室,在一棵倒在地上的大树前停下脚步。树干下是一片繁茂的草地,草地上有四只老狼围在一起大口享用一只肥兔。

翼牙小声说:“那只兔子一定是电牙和寒牙捉来的。为老年狼捕食是战士学徒的一项职责。”

一只老狼朝翼牙打招呼:“你好,小伙子。”

翼牙尊敬地点点头说:“你好,段耳。”

“这个一定是新来的学徒吧。叫,雪牙,是吗?”另一只公狼说。他的毛是深黑色的,已经斑驳掉落,屁股上只有一小截尾巴。

雪牙回答说:“是的。”他学着翼牙的样子点头致敬。

那只深黑色的公猫说:“我叫破尾。欢迎加入族群。”

段耳问:“你们吃过饭了吗?”

雪牙和翼牙一齐摇头。

“那好吧,这些食物足够吃了。电牙和寒牙干得不错,他们会是优秀的猎手。蒙眼,你介意分给这两个小伙子一只兔子吗?”

他身边一只灰白色的母狼摇了摇头。雪牙注意到,她的一只眼睛雾蒙蒙的,已经瞎了。

“你呢,褐霜?”

另外一只全身褐色、嘴和鼻子都是灰白色的母狼用沙哑的声音说:“当然不介意。”

翼牙急切地说:“多谢多谢!”他从食物堆中挑了一只肥大的兔子,放在火爪的脚下,问火爪:“你肯定还没有尝过兔肉吧?”

雪牙承认:“没吃过。”从这只新鲜的猎物身上散发出的温暖气味使他忽然感到一阵激动。他聚精会神,准备大吃一顿。这可是他在族群生活的第一顿大餐啊!

“就是这样,你先来第一口,给我剩点儿哦!”翼牙低下头靠后站了站,给雪牙留出位置。

雪牙俯下身子从兔子的尸体上啃下一大口。兔肉鲜嫩而多汁,带有森林里的味道。

翼牙问:“味道如何?”

雪牙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相当好!”

“那就多吃点儿。”翼牙说着,上前弯腰也咬了一大口。

两名学徒一边大口咀嚼,一边听着四只老狼的闲聊。

蒙眼说:“你刚才说什么,段耳?”

段耳不耐烦地说:“你的听力和视力一样烂!我刚才说,紫心什么时候才指定一位新的副首领呀?”

蒙眼不理会段耳的恼怒,对那只褐色的母狼说:“褐霜,你还记得很久以前,紫心被任命为首领时的情形吗?”

褐霜认真地说:“哦,记得!她的幼崽被无毛猩猩掏走后不久被任命为首领了。”

段耳说:“所以她当时并不显得兴奋。黑尾跟随她很长时间了,而且尽忠职守。但是她应该尽快振作起来。依照族群的习俗,她应在原副首领死去的当日选任一名新的副首领。”

破尾说:“至少这次的任命显而易见。”

雪牙抬起头瞅了瞅会场。破尾指的是谁?在雪牙的眼里,所有的战士都有资格当这个副首领。也许破尾指的是狐狡,毕竟,是狐狡为黑尾报的仇。

雪牙正在伸长舌头舔净狼须上残留的兔肉痕迹时,高岩上响起紫心的声音。黑尾的尸体仍然摆在高岩下的会场上。紫心说:“我们必须要指定一位新的副首领了。但是,我们应当首先感谢天族赐予黑尾新的生命。今晚,他就会化为星辰,闪耀于夜空之中。”

群狼鸦雀无声地仰望着天空,天空渐渐昏暗,夜幕已经笼罩在森林大地。

紫心继续说:“现在,我宣布新的副首领的名字。我之所以在黑尾的尸体前公布这个名字,是希望他能听见并且赞同我的选择。”

雪牙望着狐狡。狐狡注视着高岩,眼睛里流露出贪婪的期望。

“闪族的新任副首领就是——”紫心宣布道,“金夜!”

雪牙好奇地想看看狐狡的反应,但狐狡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他上前顶了顶金夜表示祝贺,只是用力过大,金夜差点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雪牙悄声问翼牙:“她为什么不选狐狡?”

“也许是因为金夜的战士资历更深一些,经验也就更丰富些。”翼牙小声回答,目光仍停留在紫心身上。

紫心继续说:“黑尾还曾经是电牙的老师。我们的学徒的训练进度一天都不能耽搁,所以我现在就为电牙指定一位新的老师。黑虎,你一直想收一名徒弟,所以就由你来接替黑尾训练电牙。你有狐狡这样优秀的老师,我希望你能将自己学到的高超本领很好地传承下去。”

黑虎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接受了这项光荣使命。他走到电牙面前,弯下腰,神情尴尬地用鼻子触了触他的新徒弟。电牙恭敬地摇摇尾巴,眼睛里仍然充满着失去恩师的悲痛。

蓝紫心提高声音说:“今晚我要为黑尾守灵,天亮后我们为他举行葬礼。”她跳下岩石,再次回到黑尾身边卧下。有许多别的狼也加入到守灵的队伍中,电牙和段耳也在其中。

雪牙猜测说:“我们也同他们一道吗?”他承认自己对这个主意并不热心。一整天的忙碌使他开始感到疲倦,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个温暖干燥的地方,蜷起身子美美睡上一觉。

翼牙摇了摇头说:“不用,只有那些平时和黑尾最要好的狼才同他共度这最后的夜晚。我带你去睡觉的地方吧,学徒巢穴就在那边。”

雪牙跟随翼牙走到一棵树桩后面,那里有一片浓密的香薇灌木丛。

翼牙告诉他:“所有的学徒都在这个树桩旁进餐。”

雪牙问:“有多少学徒?”

“没有以前多了——只有我,你,乌牙,电牙,还有寒牙。”

翼牙和雪牙刚在树桩旁坐下,一只年轻的母狼从树丛中缓缓走出来。她的毛是白色的,就像雪牙的一样,但是颜色没那么白,身上还隐隐有几条颜色稍重些的灰条纹。

她眯缝着眼睛说:“看来这位就是新来的学徒了!”

雪牙说:“你好。”

那只年轻狼举止粗鲁地嗅了嗅,说:“他闻起来就像一只狗!别告诉我,我将要同这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共居一室?”

雪牙有些吃惊。自从他和灰撒打斗过后,所有的狼都对他非常友好。雪牙心里暗想:也许乌牙带来的消息令他们忘了这回事。

翼牙抱歉地说:“你务必要原谅寒牙,她一定是在什么地方遇到不顺心的事了,她的脾气一向挺好的。”

“呸!”寒牙粗鲁地啐了口唾沫。

“别闹了,年轻人。”他们身后响起斩翅低沉的声音,“寒牙!作为你的老师,我希望你能对这个新来的学徒友好些。”

“对不起,斩翅。”寒牙抬起头,一脸的不服气,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对不起”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和一只宠物狼在一起训练,仅此而已!”

斩翅平静地说:“你会习惯的,寒牙。天色已晚,明天一早还要训练呢,你们三个抓紧时间睡觉吧。”他责备地看了寒牙一眼,寒牙顺从地点点头。等斩翅离开后,寒牙转身消失在香薇丛里。经过雪牙身边的时候,她又使劲地嗅了嗅。

翼牙跟在寒牙后面,他晃晃尾巴,示意雪牙跟来。巢穴内的地面上铺着一层层的苔藓,在清冷的月光下呈现出淡淡的绿色。这里比外面暖和得多,空气中弥漫着香薇的芳香气味。

雪牙问:“我睡哪里?”

寒牙揶揄说:“随便,不过得离我远一点儿!”她用爪子将一些苔藓围成一堆。

翼牙和雪牙对视了一眼,但没有做声。雪牙用爪子围了些苔藓,聚成一个舒适的小窝后躺进去。他全身感到一种惬意的疲倦。这就是他的家了,从今往后,他就是闪族的一名族员。

雪牙点点头,翼牙走上前去舔梳黑尾的尸体。

当第一批狼上前向黑尾表达敬意时,紫心始终没有做声。此时她从高岩上跳下,缓缓走向黑尾的尸体。其他的狼退让一旁,注视着首领俯下身子最后一次舔梳她多年的老伙伴的尸体。

“天族?”雪牙重复了一句。

“天族是天上战士们的部族,他们监管着各个族群。你能在银河里见到他们。”

看到雪牙一脸困惑,翼牙解释说:“每到夜晚,你会看到一条密密麻麻的星带纵贯天际,那就是银河。每一颗星都是一名天族战士。今晚黑尾就会与他们见面。”

“黑尾对裂心发出警告,要他带着他的打猎队离开闪族的领地。他说如果再看见沧族的战士出现在闪族的领地上,就决不会手下留情。但是裂心——裂心根本不瞧我们一眼。他说无论我们如何的厉害,他们的族——族群还是要吃饭。”乌牙停下喘了口气。他的伤口仍在不停地流血,为了不使体重压在肩膀上,他的站相实在很难看。

“这就是沧族攻击我们的原因。当时难以看清形势,仗打得很激烈,我看见裂心将黑尾按倒在地,但接下来黑尾——”突然乌牙大喘了几口气,身子摇晃着走开了。他半爬半摔地从高岩上滑下,摔落在地。

一只姜黄色的母狼跳上前去,卧在他的身边。她简单地舔了舔乌牙的面颊,高声喊道:“泊羽!”

雪牙小声问翼牙:“他们在干什么?”

翼牙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死去的黑尾,回答说:“虽然他的灵魂已加入到天族的队伍中去,但是族群仍要为黑尾做最后一次舔抚。”

就如同风暴刮过一样,狼群中掀起一阵惊悚。剧烈悲痛之下,翼牙的身体缩成了一团:“黑尾!”

紫心站在高岩上问:“到底怎么回事,狐狡?”

一只深蓝色的狼从香薇遮盖的角落里走出。雪牙认出她原先就坐在翼牙旁边。泊羽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乌牙面前,嘴里招呼着要那只母狼退后。接着她用小巧的黑色鼻子将乌牙顶个翻身,以便能够仔细查看乌牙的伤势。查看完毕后她抬起头说:“没有很大问题,澈鹤,他的伤不至于令他送命,但我需要取一些蛛丝来止血。”

就在泊羽跑回到医务室的时候,一声悲嚎划破了沉寂。所有的狼都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

“裂心!”翼牙张大了嘴巴,“他是沧族的副首领,是草原中最伟大的战士之一。幸运的乌牙!希望我也有这般好运。我真的——”那只最先发觉乌牙归来的灰色老年公狼狠狠地瞪了翼牙一眼,吓得翼牙赶忙闭嘴。

雪牙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乌牙身上。

一只强壮的半黑半白的狼从金雀花通道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在他两排锋利的牙齿中间叼的不是猎物,而是另一只狼的尸体。

他拖着那具尸体走进营地中央的会场里,尸体在拖拽之下早已变得破烂不堪。

雪牙伸长了脖子,瞧见一条鲜艳的黑色的尾巴无力地垂在地上。

黑尾之死

狼群中响起一片惊呼,似乎响彻整个森林。

乌牙有些站不稳。他的肩膀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从伤口处流下,浸湿了他的右前腿,血珠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他声音颤抖着说:“我们在离草原石不远的河边相遇——遇到了五名沧族的战士,其中包括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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