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谁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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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了一眼手上的红绳,想着就当它是我的护身符,就当苏宁姐是真的为了我好。想想也是,为什么我要把每个人都当成鬼,觉得他们都想害我呢?

我放下了刀,打定主意去看那尸体了。可刚抬起脚,忽然听到头上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那声音很小,若不是此刻的屋内如此安静,都不会听不到。

是谁?

我掏出了泯魂钉,死死的攥在手中,举到了耳边。

那东西爬下来了,已经爬到了拐角处。在转个弯,就下来了,直接就会出现在这厨房的门口。

汗水顺着我的眼皮弧度滑到了眼角,从眼角又进入了我的眼睛。一阵酸涩刺痛的感觉传来。但是我不敢眨眼,一下都不敢。

不行,不能这样,我太恐惧了,身体太僵硬了。不能如此的被动,不然我的下场可能就是第二个门口的死人。

我要主动出击,不能被恐惧所支配。它给我带来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大了,在这样下去,说不在看到它的瞬间,我的身体就会支持不住的先崩塌。

我放下了手,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糖果,撕开包装纸就丢在了口中,熟悉的味道开始在舌尖蔓延。

一口浊气被我吐出:唐糖,我不会死的。

我开始用五指耍动着泯魂钉,随后看着门口故作轻松的问道:“谁在那?出来,别给我装神弄鬼。”

我刚说完,那门口处忽然就探出了一颗头。

我吓的手指一僵,还在耍动中的泯魂钉啪的一声就落在了地上,就差没一嗓子叫出来。

我赶紧弯身去捡起了泯魂钉。

“北北,真的是你,吓死我了。”

“你别过来。”我握住了泯魂钉后,瞬间就戒备了起来,全神贯注的看着那张脸。

脸是王哥的,可是他的脸真的太恐怖了,特别是脸上那道长长的疤。不过,虽然样子是王哥,可我已经知道他有问题了,就算是不知道,他现在这样出现,也会让我把他当做敌人。

王哥是个跛子,所以之前我听到的声音才会一轻一重,导致我产生了错觉。

或者根本就不是错觉,这个人不可能是王哥。

“好。”王哥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也吓坏了,其实我刚刚不比你好多少。我听到谁在这里抽刀,在沙沙沙的割着什么东西,给我吓的够呛,我还以为你被杀了。”

“我不会这么轻易死的。”我冷眼看着他,想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花来。“倒是你,所有人都走了,你在这里做什么?之前你又在那?”

“我一直都在楼上的衣柜里面藏着,就是想等着他们都走了在来找你。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走,之前你不是说了么,今晚你可能会死在这。我不放心你。”

“是么?那今天可真的是奇怪了呢。好像每个人都要对我好,每个人都说想要保护我。我叶北北何德何能能得到你们如此的厚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北北你什么意思?”王哥的脸冷了下来:“以前我对你差过?忘了你以前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问东问西的了?我有什么经验和手段没告诉过你?”

这话还真的让我心动了。我想起刚刚进入警局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确实是跟着王哥的,他确实教了我很多东西。

我说:“王哥,不是我怀疑你。之前我听袁队说了,你晚上喝酒了吧?因为大嫂的事情。袁队说了,亲自给你送回了家。那么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现在袁队可就在外头呢。”

“你能确定他就是袁啸么?”王哥听完后叹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我现在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了。“他说你是假的,你说他是假的。那么就有意思了,你们谁是假的?”

“看来你是不信我了。”王哥说。“我能理解,也可以给你解释。这还要从我喝完酒出警的时候说起,我确实喝醉了,但是去被吓的醒酒了。我上车后,老袁让我在后座躺着,先睡一会。车上就那几个人,我,老袁,司机李成。小李,小王,小张。李成开车,老袁坐在副驾。剩下三个坐在二排,我躺在最后面。”

“躺下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睡觉不老实,翻了个身,就从车座上滚了下来。然后他们四个就转身探头看我,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没事,然后就爬上了座位继续睡。”

“可是刚刚闭上眼睛,忽然就觉得不对,当时酒就醒了一半。我赶紧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第二排座位,是三个头。我又坐了起来,看到老袁还在副驾驶位上。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你是说?”

“没错,当时我滚下车座的时候,第二排坐,也就是小李,小张,小王还有老袁,他们全部都扭头来看我。也就是说,老袁坐在第二排。可是他明明在副驾上啊。而且我在感觉不对的时候,在睁开眼睛去看,第二排就只剩下了小张小李和小王。”

“或许是你喝多了的原因呢?”我道。

“我当时也这么想。”王哥点了点头:“然后我就又故意的滚了下去,他们又回头来看我。这次只有他们三个,没有老袁。我松了一口气,觉得之前可能真的是眼花了。可随即,我的酒就全都给吓醒了。因为我准备爬起来的时候,看到第二排坐的下面有四双腿。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在看过去,还是四双腿。我坐了起来,在看他们三个人,却发现座位上确实只有三个人。我甚至都站了起来,趴在他们的座位上去观察了,就他们三个。那剩下的那双腿是谁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光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毛骨悚然。

“后来,我就下了车,但是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对。我怕他们出事,就赶紧又跟了过来,一直都跟着。但是我不敢出现。因为我不知道他们那个是真的那个是假的。一直到了这里,我看到了你,一直都在找机会可以避开他们接近你,所以才有了那番话。”

“北北,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我说的话你一定信,而且你活过来之后就变得很特别,你肯定信我,所以我明里暗里的点你,不想让你参合这个案子。但是你却告诉我你要死了,你以前一直跟着我,处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没感情?反正我一个人,整天都活在痛苦之中,为什么我每次办案都那么拼命?因为我本来就是在求死,你肯定能体会到我的一点感受。你离职的时候和我唐糖的时,那种悲凉我是能感觉的出的。但是你和我不一样,唐糖只是失踪了,可是我爱人去是真真切切的死了。你可以有希望的活着,但是我没有。”

他说完就抿住了嘴角,神情看上去有说不出的难过。如果这都他是演的,真的可以去拼一下奥斯卡了。

那么我是信还是不信呢?讲道理,我信了。

我说:“王哥,你之前和我说的凶手发信息的事情是怎么知道的?你觉得袁队可能不是人,或者小李他们都不是人。所以不可能是他们告诉你的吧?你一直都在躲着他们,怕他们发现你,所以你不可能参与侦破案件,那么,这些信息你是怎么得来的?”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疑问点。

我脑补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一部恐怖电影里面的镜头。那电影叫做:咒怨。

我的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胸膛内,心脏开始飞快的跳动,犹如在打快鼓。

是在天花板上面,上面是什么?是楼梯,通往二楼的楼梯。

我屏住了呼吸,细细的听着。

那声音一下轻,一下重。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顺着楼梯往下爬。如果是个人,那么轻的声音就是他手掌落下的声音。重的,就是膝盖。

我看着手指,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鲜血一瞬间就涌了出来,然后顺着我的手指滴到了地面上。

我抬起了头,发现周围没有任何的变化。

不是幻觉么?也不一定。这只是我在小说里面看到的办法,利用神经的疼痛刺激自己清醒,让幻觉消失。看来,不管用啊。

我刷的就抬起了头。

可是双眼之中除了灯,什么东西都没有,头上是一片光滑的天花板,可是那响声却没有消失。

所以,我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了。

我不能在浪费时间了,那东西说不定就是想要拖着我,等我的魂灯灭掉呢?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看来我真的是魔障了,病急乱投医。

我拿出了手机,想给苏宁姐打个电话。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这红绳是她给我的,那么问问她不就好了么。哪怕到时候她电话中说她没有给过我,我都不会觉得意外。

这样一想,好像一下子就能解释了所有的疑问。

我刷的一下,把手指给割破了,阵阵刺痛涌进了我的神经。

可是号码刚拨下,屏幕就提示网络错误。我看了一眼,竟然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看来,我是被困在这里了呢。出去找袁啸么?袁啸就在门外,我去用他的手机打?不,没用的。首先,既然我知道我被困在这了,那么先不说能不能出去。就算出去了,我怎么判断袁啸就是真的袁啸?就算是真的,袁啸打电话,苏宁姐关机了呢?

说不定袁啸此刻正在外面等着我呢,心里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词。

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感觉肩头都有些发酸了。

或许,有没有可能在我进入这小区的一刹那,我就掉进了某个幻觉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死人,没有什么红绳。那些什么猫啊狗啊警察啊,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这个死人根本就不存在,而那个在我家门口的女人才是真正想要害死我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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