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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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泱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愣了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头望向她,等待她的下文。风泠转身,与她对视,双眼中渐渐升起了一丝讽刺。

“如果知道单方面与他无尺度的纠缠,他便会把你融入他的习惯,甚至根植于他那如磐石般坚硬的心里,十五年前我便会那么做。”

她说,慕泱,我没有输给你,我只是输给了爱他的方式。

慕泱看向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灿笑道:“那个帅哥怎么以前没见过啊?”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教室角落,学长看了过去,疑惑着说:“楚容?昨天刚转来的啊,不会吧!这小子一来就把小女神的目光给夺走了?”他又继续看向楚容:“也没长三头六臂啊!”

慕泱自动屏蔽了他后面的抱怨,只是继续看向他,傻傻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楚容……”

从那次后,慕泱就开始关注他的所有动向,频繁到连周围的人都感觉到她的不对劲,频繁到渐渐有女追男的传言四处飘荡,而他却依旧如第一次那般,完全把周围及她屏蔽在他的世界外,对于她的动作更是仿若不知。

她在所有人都断定她喜欢他时,她其实是否认的。

那个时候的慕泱心里很清楚,她的一切于他不正常的做法,无关任何男女情爱,只是一种找到同类的欣喜和好奇,就是原本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变异人种,突然又多了一个。一直以来慕泱都觉得她与这个群体格格不入,而楚容便是那个同类,然后你就会心生一种想尽一切办法把他知根知底的心态,她也的确那么做了,但是她可以把他在学校的习惯了如指掌,却依旧没能突破他心里对外界的那道防线,而她对他依旧一无所知。

他有故事。

是的,慕泱对他的好奇心日益增长,她对他不再是默默关注,而且开始了进攻。

他去哪,她便在哪,每天像个蚊子一样在他耳边自言自语,可他却依然不动声色,就像有天大的事出现在他面前,他也可以面色从容地做自己的事。

在这之前,慕泱对楚容仅仅还只是好奇,直到……

原本一出校门口她就会慢慢失去他的踪迹,可是那一天却反常了。

她就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只沉寂在暗自窃喜中,却丝毫没有发现进入了圈套。

楚容把她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口,直到他停下来,慕泱才发现此刻的气氛不太好,连风都透露着诡异。

那时,从未正眼看过她的楚容突然回头直盯着她,就像一只猛兽看自己的猎物,目光越来越深沉,而她却没有感觉到恐惧,只是微微愣了愣,因为她终于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到了裂痕,她看到了被他囚禁在身体里的那条凶兽在蠢蠢欲动。

而那一刻,她承认,她不但没有感觉到自己找了很久的东西出现在面前的欣喜若狂,反而涌动着丝丝酸涩与心疼。

那个时候,慕泱不明白这种莫名的情愫从何而来,只是一味把它归放在内疚里,因为她的任性,把别人血淋的伤口揭开,而这种疼痛她感同身受,可却还明知故犯。

那一次,他给她下了离开的通牒,但她不但没有退兵,反倒开始了肆无忌惮的攻城。

他说,不管你想干什么,最好停止你那些愚蠢的做法,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喜欢你。

那个时候,她有很认真的想过“喜欢”这个问题,只不过没有结果,只是觉得既然他也认为她喜欢他,那么她就把这个罪名做实了。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就下意识的心生怜惜,下意识的想对他好,或许是想给这个孤独的少年一点温暖,也或许是想与他相偎取暖,又或者两者皆有。

这些她都无从知晓。

她主动,他沉默,暧昧感越来越浓,浓厚到不仅是旁人,就连慕泱都快要相信他们在一起了。

只是这种日子却不长。

那一天,她如往日一样跟在他身后,可是他却突然的就变脸了,毫无征兆,在大庭广众之下句句灼心。

他说,慕泱,一个女孩子可以不矜持,但不可以不要脸,你的行为我没有理会是因为我不想让不相干的事浪费我的时间,可是现在已经妨碍到我了,你可以消失了。

那张平静的脸上微微勾起的弧度,明明那么温柔,说出的话却足以让她致命。

一句话否认了她,否认了他们之间,更是把她所维护的尊严在所有人的面前狠狠的被他踩在脚下。

一时间,无地自容。

后来,她如他所愿,再也没有找他,而那个无情的背影,便是留在慕泱记忆中最后的画面。

后来,因为她的骄傲,她并没有允许自己去想他,而那个人就像从未出现过她的世界,身边的人也很识趣,没有多嘴,所以知道他离开的消息,也还是来自一个陌生的女生。

那是她和风泠的第一次见面。

她说,慕泱,你好,我是风泠,楚容的青梅竹马。

她说,他的世界暗无天日,而我,努力了整整十年才终于活成了他渴望的样子,经过了多少次的拆装重组,才终于让发出的光足够照亮他与我之间的路,而你慕泱,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里,便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你那发出的炽热火焰,不可一世,把我这十年的规划诋毁的一文不值。

那个时候,对于楚容这个人极度抵触的她,对于这些话,她也仅仅是嗤之以鼻,没有做解释,也没有应答,只是感慨了一下他的魅力该是有多大才能让一个带着一身傲骨的女孩付出了十年,但更多的还是侥幸和心塞。

侥幸的是她及时抽离了这个情网,心塞的是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但是五年后,他们又牵扯到了一起,这是慕泱始料未及的,楚容是她的瘾,一接触,她就会贪婪的想得到更多,可是……

就在她抽离记忆的下一秒,对于她那不断地泪水感到无措的男人突然把她扯进了自己怀里,这是他们第一次毫无抵抗和杂念的接触。

而慕泱还没从这个反转中反应过来,另一道惊雷又忽的响起。

楚容在她耳边轻轻开口:“慕泱,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试着在一起。”

许久,慕泱才找回一点意识,她止住泪意,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然后紧紧回抱住了他。

感受到她的回应后,楚容继续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似乎要把怀里这个女孩融入进身体里。

五年前,她可以全身而退,他对她的执念却一直在迅速加剧。

她的出现把他的心搅得一团乱,风泠说的对,慕泱根植在他心上的种子早已茁壮,伤筋动骨也不能剔除。

那次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女孩已经开始没有免疫力,便故意把她带到无人的地方想让她看清楚他的凶恶,让她知难而退,可是她不但没有远离他,反而靠的更近了,那时起,他便给了自己与她一次机会。

如若不是对她心怀私心,他们又怎么会有那些甜蜜的机会,原本以为这个女孩会是他的曙光,可是在现实面前却显得那么不堪一击,他因突然的行程,知道他们再无可能,只能对她无情,让她有机会痊愈,却还是在此送上了他自己全部的情感,这个女孩早已融入他的骨血,无从分离。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男生呢?一边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周身却散发着旁人勿近的矛盾气息。显而易见,这种感觉成功的吸引了慕泱的目光,以至于她下意识的就尾随于其后,直到他在教室门口停了下来,她直接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背板才回过神来,不过他却在她愣住回忆自己怎么回事时,已然走进了教室,他坐在角落里依然安静的看书,丝毫没被影响。

“呦,慕学妹,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呀?需要帮忙吗?”正要出教室的学长叫她出神,打趣着,但又立马献殷勤问道。

当看到眼前近距离的那张完美无暇的俊脸时,她鼻子一酸,眼泪毫无征兆地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迅速往下滑落。

她不知道楚容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风泠的话已一字不差的落入他耳中,她只知道曾经那些回忆开始占据她的大脑,任她怎么制压都不能平静下来,这种感觉压着她的神经,窒息感迎面扑来。

五年前的一天,慕泱因为随手教训了一个欺负女学生的禽兽,被对方的家长进行语言攻击,最后是她爸爸出面才摆平此事,可她非但不领情,反倒与她爸爸争执,最后带着怒气游荡在学校,那是她第一次见楚容。

她是来找楚容的。

风泠见到开门后那张熟悉的脸时,也是惊讶了一会,不过马上看她的目光又变得复杂起来了。

慕泱刚想说楚容不在,风泠便先开了口:“我们谈谈吧。”

她赢了吗?呵呵……

慕泱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双眼却已然没有了焦距,直到浑浑噩噩中撞上了一个僵硬的胸口,才慢慢回了神。

慕泱想否认,但他们之间又的确多了一种联系,索性不开口。

随后,风泠便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就准备离开,但刚走了几步,就顿住了脚步,她说:“慕泱,我错了。”

原本她是来找楚容的,但她却在看见这个女人出现在楚容的家后改变了主意。

慕泱虽然不知道她们能聊什么,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她与楚容在同一个屋檐下相敬如宾,除了几天难得一次的打招呼外,再无其他牵扯,但是这种平静却被那一天突然闯进的人而波澜四起。

再见风泠,那些零散的画面却又开始迅速重组,裂痕也在与肉眼可见的速度走向瓦解。正巧赶上了双休日,楚容不在家,而慕泱虽然不用加班,但还是因为无事而拿着近日的一起连环杀人案中受害者的尸检报告在分析,原本还没从那些器官数字中走出来的慕泱在看到门口站着的陌生女人时,哦不,有过一面之缘,慕泱整个人是疑惑的,不过接着又明白了。

再次入座是在一家咖啡馆。

风泠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并未说话,慕泱见状,也不着急,端着咖啡抿了一口,然后悠闲的玩着勺子。

“他终究还是选择了你。”不知盯了多久,风泠都没有找到她所希望的答案,感慨道,语气中不难听出有一抹孤寂。

第三章:坦诚

慕氏在楚容的帮助下很快便消除了危机,渐渐的回到了正轨,而慕泱对这个结果并没有惊讶,似乎她潜意识里就相信了楚容的能力,但很明显的,她并没有意识到。

这次,慕泱很理智的做了决定,她聘请了一个代理管事,而她以公司最大股东的名义卸去了总裁一职,在暗中掌权,不理事,然后又回到了特案组,继续她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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