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猫传

秦一苛忽地出声打断道：“也不一定吧？星域毕竟年幼，见识不多。”

宁东华也皱眉接道：“嗯！而且鬼面森林地域广阔，也许真有什么不知名的奇物，也能发出金色灵力也说不定，那鳞甲上的晶状伤痕未必就是……”

就是什么，宁东华话到嘴边，却一下收住，似是有什么禁忌一般，不敢再提。

宁东华闻之，摇了摇头，又想到龙星域毕竟是人家的侄女，他叹口气，再未反驳什么。

众人又是沉默。

方子邪沉吟一下，道：“代门主，你方才说到‘另外’？不知这‘另外’又是何事？”

龙一山怔了一下，随即又头痛起来，指了指殿心那只孤零零的木盒，有些无奈道：“就是这个小东西了。”

他环顾一圈众人，道：“诸位以为，这封灵盅里装的是什么？”

宁东华看向秦一苛，秦一苛便转首去看龙三清，龙三清一愣，便还盯着宁东华。宁东华无奈，便道：“代门主以为如何？”

龙一山不语，只盯着那所谓的封灵盅。

秦一苛忽地“唔”一声，他挑了挑眉，道：“似猫，又不似猫，怪哉！怪哉！”

宁东华瞥他一眼，转而望向仇晓峰，道：“仇长老以为如何？”

仇晓峰看他一眼，皱了皱眉，正欲开口，却听闻身旁隔着一张椅子的秦一苛突然大声道：“晓峰！你怎么还在这里？”

众人一愣。

仇晓峰也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早上商议的结果是由他照看龙星域与君和，所以今夜玉龙堂的诏令里其实是没有他的。只因薛蓉留下一封加持空间术的信件，生性严谨的他才亲自来了一趟玉龙堂，所以现下，他其实是与萧晚岳交换了一下的。

但秦一苛却仿若不知一般，居然一反常态，拿出了几分堂主的气概来，肃然道：“少门主不容有失，你速速回去！”

他这般表现，与平时出入实在有些大，仇晓峰一时反应不及，一个“是”字便要出口，但站起身时，总归犹豫一下，皱眉道：“这，不合规矩吧？”

秦一苛怪眼一翻，却不是去看仇晓峰，而是瞄了一眼宁东华，哼一声，道：“非常时期，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做人做事严谨是好，但也不可不知变通！你还不快去！”

仇晓峰刹那间仿佛回到自己还是个弟子的时候，他向来是尊礼守规的，秦一苛本也是与他仙逝的师父同辈，此时这般教训于他，听来也十分在理，便不再犹豫，躬身向秦一苛行了一礼，又转身向龙一山等行礼道：“晓峰告退！”说罢，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了。

这般雷厉耿直，宁东华又能说什么呢？

他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却也只能暗自捏捏拳。秦一苛见他那般憋屈，心中自然大快，便故意看着他挑眉一笑，得意非常。宁东华这下哪里能忍？“刷”地便站起身来。

“哎呀！”这时大殿上突然一声大叫，却是龙一山看不下去了，他大声道：“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龙三清亦皱眉道：“哼！装什么糊涂！”

余下三位长老互相对视一下，谁又会去多言呢？

龙凤大战中，青龙门虽出了个龙二川，但毕竟那场战事太过惨烈，青龙门四堂长老大半都殒命了。少数几个虽活下来，却也都身负重伤。青龙门不得不将当时还属年轻一辈的龙一山等人任命为长老。

而十二年前，就在龙二川病逝之时，青龙门实则也发生过一次动荡。

龙二川的妻子，朱雀堂的五长老，慕青，伙同异教魔人，夜闯祖师祠堂盗走龙二川尸身不说，更是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不惜下杀手。便是为救龙星域，从龙凤大战活下来的五位长老合力以青龙门秘术，将师祖浮黎仙尊留下的天铭神剑封印进龙星域的右手，最终力竭，相继死去。如此，墨羽生等五人才相继接任了议事长老的职位。

这些秘事兹事体大，如龙星域一辈都是隐瞒着的，只说她父母已是双双逝世。

实则，那慕青当年重伤败走之后，留在祖师祠堂里的灵烛却至今未灭。

如今，这突然出现的祖师鳞甲上竟满布伤痕，伤处皆是晶状，而与之一同穿梭空间遂道的猫仔身上却不见此种伤痕，再加上龙星域目睹金芒，那攻击者为何人？龙一山等都是不由大感头疼。

此时，龙一山说是对宁东华秦一苛的无聊争执发怒，倒不如说是在抱怨他们二人逃避责任，故意言他。

这两位，宁东华乃前代白虎堂堂主的坐骑不假，但他的地位在青龙门却从来不低。据说，宁东华作为青龙门唯一一个与主人结下“印契”的魔宠，却是出于自愿，而前代白虎堂堂主待他，从来也是平等相待。

昔日，龙一山等人见了他，也曾是唤过一声“师叔”的，只是，大家都做了长老以后，常常见他面红耳赤与秦一苛斗嘴，这句师叔却是如何也叫不出来了。

至于秦一苛，龙一山就更不敢说太多了。秦一苛是前代玄武堂堂主唯一的徒弟，龙凤大战前便已经升任长老，当年在青龙门的地位比之龙二川还要高出许多。只是龙凤大战之时，秦一苛曾替龙二川挡过一剑，自此留下隐疾，修为不及往昔，秦一苛才变成如今这般随性如常的样子。

龙一山看着这两位活祖宗越加头痛，他们那一代里，敢直面和这二人较真的，也只有此时不在场的薛蓉了。

实则还有一位，口舌锋利常噎得这二人说不出话来，只是……

哎！龙一山暗自叹息：造化弄人呐！

他一手扶额，有些无力，道：“其实究竟是什么，诸位心里都知道。其中利害关系，没人不头痛，可总也得拿个决定出来不是？”

石破天犹豫一下，道：“玄龙派与我青龙门交情匪浅，现距‘龙脊试’不足两个月，此事若处理不当，只怕龙脊试也会受到影响！”

秦一苛嘿嘿笑笑，不以为意道：“不如，干脆交给子邪带回药泉，炼做药引子算了。”

宁东华此时已坐回檀椅，气消没消不知道，但见他摇头道：“据星域说，这小东西有一双化灵眼。现在是用封灵盅封闭了他的灵脉，可过了这么久，他说不得已经醒来，此时开封，若一旦让他将灵力散播出去，哪怕只有一点，就我们与龙脊山的这点距离，这天赋灵能可不是能瞒得住的。”

方子邪也摇摇头，看去神情却有些失落，他竟认真地叹道：“可惜了！祖师留下的这‘封灵盅’不能一并给炼了。”

众人侧目，便连他身旁同是白虎堂的石破天也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封灵盅是师祖浮黎仙尊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宝器之一，他居然敢动“炼掉”的心思！

龙三清不耐烦道：“要我说，干脆就送去给聂海风，反正本来就是他们自己族里的事！”

龙一山沉默片刻，道：“不可。”

“嗯？”众人疑惑，龙三清问道：“为何？”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墨羽生终于出声，他沉声道：“因这只‘阴阳狸’，杀不得！”

墨羽生“阴阳狸”这三个字咬得分外清晰，众人都避讳不及，他倒直接给说了出来，颇有几分豁出去的感觉。这与墨羽生平日里慈眉善目好欺负的样子不同，老仙鹤脖子上那道血痕犹在，衬得此刻神情也有些凝重。

众人愣一下。

龙三清怪眼一翻，淡淡道：“聂海风也不一定就会杀他吧？”

墨羽生摇摇头，他看着身前地面，却不言语了。

龙一山看他一眼，似乎有几分责怪，但犹豫一下，还是接道：“可是我们已经连这种可能性，都不能不防了。”

龙三清若有所思地回头，但当他与龙一山的目光相接时，他的眼中突然起了变化。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眼中的疑惑退去，竟变成一种近乎不容置信地强势，只听他一字一顿地道：“什么意思？”

气氛突然莫名沉重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在他与墨羽生二人之间流转，都有些不解这二人怎么突然间都仿似换了个人一样？

秦一苛也不禁凝眉，他想到什么，问道：“莫非，是雪凰宗那边有什么动静？”

龙一山叹一口气，却不敢再看弟弟的眼睛。他仿佛知道，那一定是一双心若丧死的眼睛，他一时竟不敢去面对。因那样的眼睛龙一山曾见过一次，那是十二年前，他亲眼目睹慕青挥着天铭神剑斩向尚在襁褓的龙星域时，那一刻，那一双空洞的眼睛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记忆中。

甚至现在想起，他仍然如芒在背，冷汗暗生，便连点头这般微小的动作，他此刻做起来都觉得十分困难。

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龙三清在他点头的瞬间，便转回目光。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仿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还挂了一丝笑容在嘴角。

只是，这如常的玩世不恭，此刻看去却莫名的有些凄凉。

片刻后，众人只见他站起身来，沉默地走到殿心那只木盒旁，随后，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一手拎起了木盒，转身走出了大殿。

龙一山没有拦他，墨羽生、秦一苛相对叹息一声，也陷入了沉默。

只有白虎堂三人面面相觑，宁东华看着那个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问道：“到底怎么了？”

沉默片刻，龙一山道：“实则最初，只是我与墨长老的猜测，本来还想确定一下再告知诸位，可是现在只怕是……”

秦一苛断然接道：“我看正是了。”

宁东华等仍然不解，疑惑之色越加深重。

龙一山看一眼墨羽生，点了点头。墨羽生会意，便道：“今晨，龙石城雪凰宗来信说，其宗主杨荀念的女儿杨晗月，死了。”

宁东华愣一下，随即脸色大变，他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只阴阳狸是？”

秦一苛长叹一声，又瘫在椅子上望天花板，道：“所以我说正是了！”

石破天方子邪二人不知他们的暗语，石破天问道：“这只阴阳狸与杨晗月有关？”

宁东华看他一眼，扶额道：“二十几年前的事了，你们新任的长老不知道。”

方子邪疑惑地看向墨羽生，似乎意指同是“新任”，缘何他却是知道内情的？

龙一山再度叹气，他站起身来走到大殿正中的那把椅子前，背对众人道：“石长老、方长老也不必生疑，”他转过身，似乎下了决心，道：“你们身为青龙门长老，此事绝没有打算瞒你们的意思，只是，这件事于三清而言……”说到这里，他却又停了一下，面上露出些难言之色，看去竟是十分疲惫。

秦一苛看不下去了，他急道：“诶呀！三清的事你就不要提了，破天、子邪也并不是好奇这个！”

龙一山听了一愣，宁东华也朝他挥了挥手，要他坐下，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今天凌晨时接到的消息，据说，杨晗月逝世是在前天。”回答他的是墨羽生。

宁东华点头，自言自语道：“星域他们发现这只阴阳狸是昨日清晨，时间倒是吻合了。”说罢，他终于转向石破天方子邪，解释道：“杨晗月被雪凰宗囚禁多年，她的本事你们可能不知。雪狸一族的天赋灵能名叫‘浮生’，与代门主的“浮光”同属于光系灵法，却是一门精妙的空间之术，这你们是知道的？”

二人点头。

他继续道：“据闻，这个杨晗月天资极高，她的天赋灵能之强，在雪狸之中绝无仅有，也被称为雪狸一族天赋灵能的最高境界，其神通之大，甚至可将人送去虚灵界外。但真正奇异处却不在此，而是她还能将传送之人化为异世生物以保生存，再具体的，就不可而知了。”说着，他看向秦一苛：“本来，我以为只是传说不可信，但现在看来……”

秦一苛回瞪他一眼，无奈补充道：“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龙石城西方的荒山中突现异象，我与三清前往查看，本希望是什么异草灵宝出世，也许可以缓解二川的病症。结果异宝未见，倒是遇见了同为寻宝而来的杨晗月等人。”他顿一下，道：“那次与我们青龙门同行的，还有玄龙派的人，他叫聂海晨。”

石破天动容，他惊奇道：“是那个‘独眼化灵’的聂海晨？”

秦一苛点头，道：“正是那小子。”

方子邪若有所觉，道：“他不是聂海风的亲哥哥吗？我记得，他叛出玄龙派，是被聂海风亲手斩杀了。”

石破天也犹疑道：“那是……”他眼睛一亮，道：“正好是二十二年前！”

“哎！”秦一苛叹息一声，道：“正是了。”

石破天道：“可，这跟杨琀月的死有什么关系？”

宁东华解释道：“之前不是说到杨琀月的天赋灵能吗？二十二年前，她与那聂海晨私定终身，雪凰宗与玄龙派当然不能容他二人。最后，聂海晨在‘禁灵泉’畔伏诛，杨琀月则被捉回了雪凰宗。可她与聂海晨的孩子却是没有找到，当时就有人猜，是被她用‘浮生’送走了。现在她死了，灵法中断，那幼子自然也是要回到虚灵界的。”

方子邪邪笑一声，道：“所以，这只阴阳狸是聂海晨与杨琀月的孩子？”

“这本都是传言，但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了。”宁东华感叹道：“想不到，这‘浮生’居然还能定格时间！二十几年，这小家伙儿居然还是个刚出生的模样，实在也是逆天了！”

秦一苛道：“杨晗月所受反噬肯定也不小，能坚持二十多年，不愧为奇才了。”

龙一山却摇摇头，他道：“此女奇才之处，可不仅仅是修为。”

宁东华疑道：“哦？怎么？”

龙一山道：“我听三清说，当年杨晗月并非是与聂海晨私奔，而是想亲自上玄龙派来求和的，那女子想让四派和解，只是聂海风……”他顿一下，蓦然想起自己那个已经病逝的二弟，以他那般刚烈的秉性，龙一山不由看一眼身边三弟，尚若是当年聂海晨换成了龙三清，只怕同样是……他暗自心惊，对聂海风的评价就更说不出口了。

此时，石破天、方子邪心中也是震惊不已，他们这一代没有经历过龙凤大战，但对雪凰宗及火凤堂的敌意却是理所当然一般的事。他二人也知道，杨琀月的母亲便是龙凤大战时死在了玄龙派的手里，因此杨琀月的父亲对玄龙派仇恨极深。而这女子身负杀母之仇，居然还有让四派和解的想法，实在让人惊叹。

秦一苛仰头望天（花板），半晌听他骂道：“这个聂海风！真是够冷血的！”

这时，又被遗忘在旁的墨羽生出声接道：“现在关键是，这只阴阳狸在我青龙门杀是杀不得了，可是不杀，又该如何处置？”

半晌，石破天似理清了思绪，他道：“我还是不明白，为何杀不得？便如三长老之前所说，这些过节不都是雪狸玄狸之间的事吗？交给聂海风不论是杀是留，与我等又有什么相干？究竟为何，我们青龙门要护下这只阴阳狸？”

“不是护！”秦一苛答道：“是隐瞒！那猫崽在无影林里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加之星域大闹的那一场，灵力波动极大，我看还是瞒得住的。只要能瞒得住，此事我青龙门便可置身事外。就是要杀，也不是不行。”

墨羽生质疑道：“可是……”

秦一苛打断他道：“我知道你的顾虑，‘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你是怕日后那群‘臭猫’计较起来，我青龙门白白受牵连，是吧？”

他“臭猫”两个字咬音极重，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但那话又是说在点子上，墨羽生便犹疑着点了点头。

宁东华扭曲着眉头，脸抖了抖，瞪着秦一柯咬牙道：“既然如此，你来？”

秦一苛耸耸肩，挑眉笑道：“这个时候了，我可不敢去触三清的眉头！”

龙一山一愣，继而皱眉道：“三清他有分寸的。”

墨羽生看一眼龙一山，有些不忍道：“这也是我说‘杀不得’的另一个原因了。”

石破天方子邪二人相视一眼，不由各在心中猜测，龙三清与这位杨晗月有什么关系？

秦一柯手指无声地敲了敲手边矮几，却侧首看着那封薛蓉的信若有所思，宁东华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以他的性格终究是忍不住，道：“我等自然是不愿少门主受牵连，但只怕，薛蓉她与，与那人情同姊妹，以她的性子……”

龙一山看他一眼，少有地语气生硬打断他道：“待薛长老回来后，我会与她言明利害，宁堂主不必担心。”

但自金乌族被灭之后，修习“幻日”灵法的修真者，虚灵界也只剩下薛蓉和……

龙三清看了看龙一山，两兄弟相视一默，龙一山面露苦色，他缓缓道：“我当然也希望不是。”

沉默了一会儿，龙一山严肃道：“但不论是与不是，此事绝不可再牵连少门主！”

龙一山点点头，又看着手里的信，叹息一声，将信放在手边小桌上，道：“我看，此事待薛长老回来再议吧！”

龙三清凝眉，站起身道：“师兄，你太由着她了！”

龙一山张口欲言，却又一滞，只挥挥手示意龙三清坐下。

原来，龙凤大战中，金乌一族被灭了满门，只留下当时身在青龙门的薛蓉一人，自此世间只剩下她一只金乌鸟。而这金乌族所练的灵法甚是精妙，名叫“幻日”，属光系。一般修真者的灵力也各有自己的属性，但金乌族这幻日灵法修习至灵能境界后，却能形成与“空间遂道”中那些无属性的“至纯灵力”相近的灵力。

因空间遂道神秘不可测，其中蕴含的至纯灵力也并不存在于虚灵界中，于是金乌族的幻日灵力，虽不是百分百的至纯灵力，却也被世人以“至纯灵力”相称。而幻日与真正的至纯灵力的共同点在于，所致伤口处都仿似结晶一般，而最直观的区别，便是幻日是金色的。

众人沉默，但看脸上神情，都是同意龙三清的说法。

半晌，龙一山打破沉默道：“今夜将诸位请来，正是因为此事关乎少门主，我等不得不做准备。另外……”

坐龙三清对面的宁东华道：“代门主的意思，是让薛蓉独自调查师祖鳞甲之事？”

便如墨羽生当时所想，龙星域担心不已的连叔在诸位长老眼里不过是“失联”罢了，他们真正关心的，终究还是那片布满伤痕的鳞甲。

龙一山默了一会儿，却问仇晓峰道：“少门主并那小弟子怎么样了？”

仇晓峰回道：“他们二人本无大碍，少门主因灵力用尽，多了些疲惫。至于君和，”他眼神朝墨羽生飘了一下，道：“他只是睡得沉了些，现在将他二人安顿在祖师祠堂的厢房内歇息，萧师弟正守着他们。”

龙一山看他一眼，点头道：“此事当务之急，便是找到连长老，才可察验真相，不然，都是空谈罢了。”

宁东华看了看秦一苛，见秦一苛也少有严肃地看了看他，便叹道：“只是……只怕薛蓉此去，并非是为追寻连二的下落啊！”

龙三清随口接道：“薛蓉是在找能在师祖鳞甲上留下疤痕的那个‘金芒’。”

青龙门，玉龙堂。

众人看着那封薛蓉留下的信，各自思索着。

宁东华哼一声，道：“她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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