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礼尚往来
“我是无所谓，既然他有摹刻阵法的天赋，纳入炼器堂即可，不过他这般乱来，却是令得堂中许多弟子失去了元石来源，据我所知，近几日可是联合了不少人，打算去寻姜云的麻烦。
姚雷没有回应他，反倒是看向了一旁翻阅经文的绝美女子：“青凰，你爷爷给你挑选的这个夫婿修为不怎么样可心机不简单呐。”
“他是他，我是我。”姚青凰头也未回，目不转睛的看着经文。
“我知道的。”
眼看姚铁要离去，姚雷突然道：“炼器堂的族人弟子安抚一下。”
“哼，技不如人还耍弄手段，实在上不得台面，回去我压下就行，至于姜云回来的事，由着他们闹腾，真有本事我姚铁第一个挺他！”
脚步铮铮有声，也离开了凤鸣殿，只剩姚雷陷入沉思：“父亲，姜云的事你一再压下，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空旷的大殿只剩他一人孤零零的高坐其上，对于姜云这个名义上的女婿不由多了几分关注。
半山腰的雅静所在，姜云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他也听说了炼器堂的事情，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中多惹是非，所以选择早早离去，毕竟在他心中，只有那处地方才是重中之重。
这是个不同于科技文明共同发展的世界，伦理道德对人的约束太小，在追求天地不仁的大环境下，唯有自身的实力才是最关键的，也是活下去和好不好的根源。
他收拾停当，取过又摹刻了三座阵法的青铜棍，推开院门朝着山下走去，走了不远，他停下脚步，望向踩着树梢的白衣女子，他并不知道两人到底该怎么相处，是夫妻、陌生人又或是仇人？
他想了一会才扬扬手道：“好巧。”
“不巧。”姚青凰冷淡开口：“爷爷让我随你一同回家，所以在此等你说几句话。”
酝酿的开场白一下就遭到了冷场，姜云反倒放开了拘束，将青铜棍插入地面，仰起头：“你说。”
“你做的事很为人不耻，打着亲切的幌子变相收取元石。”
“我们之间纯属礼尚往来。”
“此言欺人欺己，本以为你有些手段，但还不是惹恼了炼器堂不得不远避风头。”姚青凰讥讽说道。
姜云骨子里的傲气也被她激起来了，笑了一声说：“做事就是这样，总要有些代价，何况不遭人妒是庸才，若是他们也有本事，便不会被我拉走人。”
“左道而已。”
姜云拔出青铜棍，怒极而笑：“也许有一日你看不起的左道会救了你的命。”
话不投机他迈步远去，姚青凰轻点树梢，整个人如同临尘仙子飘香天空，清冷的声音再度飘来：“我不会与你同路，十日后在姜家老宅见，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凌空而去，姜云没有回头，左手紧紧握住了拳头，右手也攥紧青铜棍，青筋在手背上暴起，过了许久方平复下来。
“姚青凰，总有一天我要推倒你，让你知道能高高在下也就一定会低低在下！”
他扛起青铜棍下了山，在山门做了些出入认证，并未得到为难大步迈了出去。九凰山外的空气清新，更充满了自由的气味，他贪婪的大口呼吸，扬起双臂：“自由的感觉，爽！”
发泄一通，他背负青铜棍在林间狂奔，脚尖一点跃上粗大的枝条，起起落落窜行在茂林的山林中，在山上他赘婿的身份始终提醒自己要谨言慎行，可山外，他只是一个少年，名叫姜云！
九凰山脚下的山林蔓延百里，出去便是宽敞的大道，沿路东行三日就可到家，想到家里的亲人，姜云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娘亲的葱油饼，奶奶的山果粥，大姐的红丝绸，小妹的训诫尺……”
正当他沉浸在幸福中，一枚石子激射而来。
他灵魂双重，感知极为敏锐，在石子射穿脑袋前反应过来，脚尖在树枝上重重一点，身体旋转一圈，顺着旋转的力道他抽出了青铜棍，对着射来的石子狠狠一砸。
石子粉碎，其内蕴含的劲道与青铜棍震荡出层层气浪，他借力弹射向后方，在树枝上站稳，望着前方大喝道：“不知哪位高人驾到？”
前方无人应声，但却极速冲出一道光亮影子，靠得近了些，姜云惊骇的发现那些光亮竟然是凝聚体外的元气！
“筑基！”
他惊呼出声，转身就逃，那道影子紧追不舍，距离很快便被拉近，姜云扭头看了一眼，影子露出真容，人身豹首，陆星辰的仆从！
在九凰山他见过这只异兽，听说他修成人形后，吸食人血滥杀无辜，陆星辰在得知消息后以凝气九层的修为生生镇压了他，之后便收为仆从，一直带在身边。
他的出现让姜云明白了陆星辰对自己的必杀之心，两人因为姚青凰的原因，不死不休！
姚铁将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中，出声问道：“那姜云的事情如何处理？”
“待他回来之后再说吧。”姚雷做回位子，轻叹一声。
“这是你爷爷的吩咐。”姚雷虽然也不解，可是此刻却是严厉起来：“我知道入赘一事你不满，可姜云名义上是你的夫婿，此次回去，你必须随行。”
“父亲，你转告爷爷，这是最后一次！”
她霍然起身，凤凰羽衣在地面拖出了长长的火花，随后腾空飞舞，消失不见。
之后还嘱咐他一定要注意休息，自然也有人不乐意，但两个月里在姜云这里得过好处的人此刻都站出来说话，再加上女子的帮腔，此事就此定下。
悠闲的吃着山果，姜云总算松了一口气，布局这么久，也真的玩命干了两个月才终于换来现在的清闲自在，旁人只看到他为了缓和局势所付出的努力，却不知道他破局的谋划只是进行了一半，而后一半随着今日装昏的作秀才正式拉开序幕。
房门被人敲响，姜云收起山果，装出疲惫不堪的模样开了门，进来一人与他谈了许久，最后留下十块元石拱手道：“就拜托姜兄了。”
“前不久我收到姜云的符篆传书，他有意回家一趟，看来也是知道自己惹出了麻烦，想避避风头，年纪轻轻懂得进退很难得。”见女儿毫无兴趣，他接着道：“你爷爷同意了，不过却吩咐让你陪同。”
姚青凰放下经文，清冷的眼神望了过来：“选他入赘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自然有事的时候也不要牵涉到我。”
外面的有些人也看出了猫腻，开始诋毁姜云，可惜大势已成，些许的诋毁根本影响不到此时姜云的地位，在山中炼器堂，图纸不说，单是报酬就需要百块元石，而且成品率不高，往往摹刻的阵法难以全尽威力，相比姜云尽善尽美的摹刻，实在不可相提并论，所以他们即便看穿了也会因为自身的利益而不说穿。
凤鸣殿内，姚雷翻阅着炼器堂堂主姚铁呈上的请求治罪书，笑了笑后焚为灰烬：“此事算不得什么，既然他有能耐折腾由着他便是。”
“哎呀兄台怎可如此，我们乃是一家人，哪里需要这般客气，急人所需，三日之内我一定摹刻成功，至于这元石你还是收回去，我这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就不要再让我起身了。”姜云一脸急切的表情。
那人却摆出关切的神色：“这怎么行，元石不是报酬，是给兄台买些补品的。”
两月过去，疲惫到让人心疼的姜云终于在装昏后又用虚弱的声音道：“家人们，我白天炼器晚上还要钻研阵法，实在受不住了，唯有说句抱歉，从明日起以后每次最多接三份活，完成之后再接新活，追求尽善尽美，也给我一点时间休息和修行，这样你们看行吗？”
到了这一步还在与他们商议，一些感性的女子眼眶不由湿润起来，不待男人们开口她们已经拍板定下：“就照你说得办。”
说完他又叮嘱姜云多加休息然后关上门走了出去，待他走后，姜云一步冲到了桌前，将元石尽数扫入袖中，淡淡笑起：“你们逼我入赘，这只是利息。”
有了第一人，后面想要插队的人自然也学会上道，这样的场景每晚都会上演几场，姜云配合他们演戏，月余功夫所收的元石就过两百之数。
这是他筹划的后半部分，收获远超前半部分，一来阵法图他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而且落日莲花所需的弹药也逐渐充盈了起来，随着操作的熟练，两百多元石竟打磨出了六块可用弹药，装填过后姜云脸上挂满了笑容。
一场关于爱与包容的作秀令得日子好过了起来，曾经冷清的住所变得热闹起来。
来来往往寻他帮忙的人有着日渐增多的趋势，由于他不收报酬，许多人颇觉不好意思，于是他的破旧茅草屋变成了竹楼，需要用炭火的普通烧炉也变成了能直接勾动地火的炼器炉。
面对着生活的变化，他没有得意，反而表现得更加安分，在人前从不提起姚青凰，久而久之在双方刻意的回避下都逐渐淡化了他赘婿的身份以及姚青凰夫君这个令人嫉恨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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