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只给死人烧纸不给死人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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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爷爷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孩子命苦啊!”

听到这里我诧异的看着爷爷说道:“知道人家命苦还三番两次的这样说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槐花婶子是咋得罪你了呢。我就奇怪了你为啥不愿意帮人家槐花婶子,不就是批个八字吗?这事儿你不是常干嘛,今天这是咋了?”

爷爷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火柴,点着了手里的烟袋抽了几口认真的说道:“我印守田只给死人烧纸不给死人测字!”

看到爷爷的这一举动我心下不由一阵奇怪,虽然对于这些东西我未必然全能叫得上来,但是我却也知道这些东西是只有在办白事的时候才会用到的。

我轻轻推开房门来到爷爷面前看着满屋子的纸人纸马开口说道:“爷爷,怎么我以前不知道您还有这样的手艺啊?瞧着这一个个纸人扎得还挺像的嘛!”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晃悠啥!”爷爷轻轻抬了抬眼皮爱搭不理的对我说道。

“那您这么晚了不睡觉鼓捣这些花活又是为了什么呢?是哪一家死人了吗?”

说着我伸手指了指爷爷手里刚刚剪完的纸钱。

爷爷轻轻的将手里的纸钱摞的整整齐齐的,缓缓抬起头看着我说到:“啥时辰了?”

“十一点半了。”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旧电子表回到。

爷爷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略有些不忍心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坐在炕沿上一个劲的嘬着他的那杆老烟枪。

屋子里的烟袋油子味道越来越浓呛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实在是熬不住了我丢下一句“我先去睡了。”便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在临走时我不经意间看到爷爷依旧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好似雕塑的一般。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爷爷早早地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就在吃早饭的时候忽然从村东头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听到声音我不由自主的放下碗筷想要站起身来出去看看,这时爷爷瞪了我一眼说道:“年纪轻轻的这么这么好事儿啊!赶紧吃你的饭。”

我不情不愿的重新拾起碗筷,我一口饭还没有扒拉到嘴里只见得村长慌慌张张的走进了我家大门。

印家庄的村长名叫印镇方今年五十岁上下,按着村里的辈分我得管他叫一声伯伯。

镇方伯伯是一村之长那可算是一个十足的稳重人,然而今天他却一改常态,他不仅行色匆匆而且还一边跑一边焦急的对屋里喊道:“守田叔不好了,天祥家的死了。”

刚走出房门就看到爷爷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悄悄地走到爷爷的窗台下面向里面一看,顿时我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爷爷的房间里堆满了纸人纸马,屋子里满是红红绿绿的一片,此时爷爷正坐在炕头上剪纸钱。

爷爷话说到一半转身走进了屋里,我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爷爷背对着我罢了罢手,我也就没有再追问。

在我的心里很疑惑爷爷一向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今天为什么要拒绝槐花婶子的请求呢?爷爷好像很不待见槐花婶子的样子,在我的记忆里槐花婶子似乎与爷爷并没有什么过节才对呀!

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热得很,头顶那破旧的电风扇吱吱嘎嘎的转悠着犹如隔靴搔痒一般完全没什么作用,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觉,左右热的难受我索性起身走出了房门想要透一口气。

这时爷爷又高高的举起了他的烟袋锅子对着我的头狠敲了一下,瞪着眼睛说道:“滚!小孩子家家的懂啥。”

爷爷转身将手里的纸条丢在了地上“给你,这茬事我不管。”说着指着槐花婶子怒气冲冲的说道:“赶紧走吧,另请高明去吧!我这里不欢迎你,走走走。”

槐花婶子见爷爷下了逐客令尴尬的笑了笑,捡起爷爷丢在地上的纸条转身走了。

“死人?什么死人?”听了爷爷云里雾里的话我感觉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这几天给你爸去个电话,要是他那里需要人的话你就赶紧去吧,这座山沟沟......唉!”

听了爷爷的问话我微微一愣,想了想说道:“您说让她男人嫁了,省得一天天摇头晃腚的撩闲。怎么了?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

“不是,其实我是想要告诉她......”爷爷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说道:“算了还是不说了,其实你槐花婶子这次是来跟我示威来的,她这是要告诉我也是要告诉印家庄的所有人她李槐花是个有男人愿意要的女人。可惜这孩子......唉!”

走出去了不远槐花婶子转过身轻笑着看了爷爷一眼满是失望的说道:“我嫁进这印家庄也有十年了一直很是敬重您老的为人,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您也和其他人一样打心眼里认为我李槐花是个不祥的女人。”

说完槐花婶子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槐花婶子满脸幸福的讲述着那男人的来历,看样子对自己选择的这桩婚事很是满意。

“那可就恭喜槐花婶子了,这天大的喜事您咋不早说啊!”我听到槐花婶子要嫁人打心眼里为她高兴,毕竟这几年槐花婶子一个人也真是苦了她了。

看着槐花婶子走远,她那消瘦的身影让我一阵揪心。或许是出于同情怜悯吧,此时看着槐花婶子的背影我难受极了。

转过身我对爷爷气呼呼的说道:“槐花婶子和我们都在一个村里住着,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这是干啥!再说自从天祥叔走了以后槐花婶子一个人也不容易,她还年轻找个婆家又咋了?你咋就这么封建啊!”

爷爷望了一眼槐花婶子离开的方向对我说道:“还记得我早些时候说了她些什么吗?”

槐花婶子闻言低着头红着脸说道:“那汉子叫成子今年整四十是打远方逃难来的,至于是哪里来的他没有说我也没细问。”

“哼!”爷爷冷哼一声说道:“那你们是咋认识的?”

“那天夜里他逃荒到我家门口被我救下了,我见他是个老实人便把他留下了。您也知道槐花名声不好没人敢娶,我这么做不也是堵上村里人的嘴嘛。您知道我的娘家早就没人了,您就受累给我们选个吉利日子,我们早成了亲也省得村里人说闲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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