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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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得五大三粗像个北地男儿的梁英正看出了朱允靖的窘迫,主动解围道:“就这么说定了啊!到时候请花魁的钱,你要是不够就由我来凑,反正我爹也就我一个儿子!”

“伙计,再来两壶好酒!”

“今儿个这顿酒,既当做明堂你的送行之酒,也是咱们几个替小半年没见面的秦琅接风洗尘!”

秦琅端起酒杯,微笑道:“好,若是我有去建州,一定前去找你。”

方思远分别给其他三人倒上酒,起身敬酒道:“好!都是大好男儿,何处不相逢,今日就此一别,来日江南再会!”

五人举杯对饮,就连酒量最差朱允靖,都是一饮而尽,只不过最后在烈酒之下以袖遮面,吐了吐舌头。

冯明堂抱拳作别。

尽管长得人高马大,可武艺却不如秦琅与冯明堂二人的梁英正一拍脑袋,惊呼道:“明堂,我突然想起个事!你要是就这么离开岐山县的话,那不是就没办法拜当年救你一命的那位江湖高人为师了?”

三年前,五个半大不大的少年为了比试胆量,腰间斜挎了把花俏十足的细剑,贸然设计甩掉了跟班护卫,跑去了据老人家说有吃小孩鬼怪的羊肠坂坡,准备夜宿山林。

黎明时,被仿若鬼哭狼嚎的呼啸山风吓得一夜没睡的几个少年,恰巧碰上了一伙流寇,无一落下的被当成肉票绑进了山中。

幸好当时有位江湖高人途径此地,在自以为发了笔横财的流寇正商量派人进城讨银子的时候,就轻而易举地挑翻了十几个流寇,救出了落入贼手的五个少年。

当时,正处年少好动的几人争先恐后求着要拜师,就连被称为小书袋的朱允靖都没落下,被高人一挥袖就击倒了十几名流寇的手段震惊得一塌糊涂。

只不过,那位身穿奇怪道袍的江湖高人,最后只口头答应收冯明堂为弟子,不过要等四年后再来正式收徒,说自己当时另有要事要办。

已经起身的冯明堂不自然地笑了笑,摇头道:“算了,我也不是那个懵懂少年了,该知晓事情轻重了,家里人也不会允许我闯荡江湖,打打杀杀的话总有自己躲不过的一天。”

“这话说的对!有的事情,的确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的!”

众人闻声齐齐望向店外,只见一名粗狂汉子正大马金刀的堵在门口,死死挡在了冯明堂前头。

来人正是新赴任的祁山县尉,不知为何没有同其他两位父母官一起商议开春要事的严石斗。

“那谁不是跟我说过,你家有个未出嫁的姐姐看上本官吗,怎么匆匆忙忙要走啊?!”

“几位日后若是有来建州了,我一定盛情相待,别说好酒好肉,就算是花魁头牌,也绝不会让你们花半点银子!”

最后,冯明堂对着秦琅无奈耸肩,愧色道:“小琅,抱歉了,今日才刚跟你见面,还没来得及跟你好好叙叙旧就要离去了,只好说一句改日你我江南再会!”

方思远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没好气道:“行行行!知道你赶时间,今天就先放过你了,但是这酒都上来了,你总不能就这样跑了吧?!”

冯明堂也不犹豫,酒杯都不用了,提起酒壶直接对壶而饮,喉结几次涌动,足有半斤的一壶上等杏花烧马上见底。

冯明堂提袖摸了把嘴巴,双手抱拳道:“诸位抱歉了,实在是家中马车已在城外等候多时,今日不能再跟你们喝个尽兴了。”

几乎每一位族中子弟及冠后,都会携带书童仆人外出游学,既是增长见闻开阔眼界,也是期待子弟能够在外有所收获,结交各地名流大家、权势之辈。

冯明堂叔父能够远赴江南道为官,也正是因为年轻游学是拜在一位江南名士门下,之后那位享誉江南文坛的大家入朝为官,在收到昔日弟子的贺信及贺礼之后,书信力荐,提携一二。

与冯明堂有光屁股交情,同样是当地大族子弟的方思远哈哈大笑,“就是!到时候你就是主家翁了,咱们几个可就全靠你招待了。江南啊江南,那可是我辈读书人负笈游学的必走之地。”

梁英正大手一挥,也不管时下已经过了饭点,立马招呼伙计重新上酒上菜,反正要喝个痛快。

兴许是离别在即,冯明堂望了眼街头天色,可惜眼下大雪天气,没有往日的太阳斜影参考,尤其是在今日有心事的情况下,更加感觉拿不准具体时辰。

用朱允靖的话来说,就是这小子迟早有天会死在女人肚皮上,到时候他一定买几个漂亮纸人,烧给冯明堂黄泉路上尽显风流。

朱允靖抬头看了眼对面的秦琅,却发现后者面容平静眼神清明,而不是跟自己一样害羞中隐藏有几分期待,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讪讪一笑。

说到这,方思远突然鬼头鬼脑看了眼左右,低头小声道:“最让我心神向往的,还是江南的姑娘,听说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来,性子也要比咱们这的女子讨喜得多,是一等一的侍妾人选。”

“明堂,你就先去替我们探探路,弄清楚哪家青楼里的姑娘最漂亮温柔,若是能请上几家的花魁一起作陪,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爹正打算明年让我开始出门游学,江南道离咱们这又不算太远,信不信只要你在江南一落脚,我就立马拉着思远、英正跟过来!”

岐山县虽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中县,但境内的几个大族也有数十上百年的家族渊源,并不会让族中子弟拘泥于一个小小的岐山县内,以免坐井观天。

秦琅与朱允靖二人父亲因为皆有官职在身,并且都是读书人的古板性子,洁身自好之余更是严格要求子女,严禁两人出入风月场所。

但自小在婢女伺候下长大的冯明堂几人就不同了,不说家中长辈对几人隔三差五就结伴喝花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时候还主动塞银子,怂恿他们拉上秦琅与朱允靖二人一起进青楼。

而眼下就开始惦记着与江南才子一样享誉大奉王朝,以体柔肌白著称的江南歌妓的方思远,更是在十三岁那年就已经趴在自家婢女肚皮上破了身,如今身边亦从没缺过侍寝女子。

秦琅拍了拍冯明堂肩膀,轻松笑道:“明堂,既然如此,那我就祝你一帆风顺了。放心,我娘也就在江南道经商多年,这两年我应该也会过去陪陪她,说不定以后我们俩还能在江南见面。”

冯明堂闻言,若有所思的点头道:“也是。听小琅这么一说,好像我跟他们三个往后才是难见面了。”

朱允靖板着脸瞪了眼他,佯怒道:“明堂,怎么听你说得我跟他们好像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儿身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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