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逼刀杀人
“怎么，不信？那你瞧瞧你背后。”
“尽管去看，不用担心我趁机出手偷袭。真想要杀你的话简直易如反掌，我何必再用次下作手段。”
老剑客将信将疑左移半步，迅速回头一撇，瞬间冷汗直流，心中恐惧程度比起方才猜测到秦琅是名一品高手之后都要来得浓重！
因为他发现除了背心的一枚飞剑，在老剑客的气府以及握剑手腕处，同样各有飞剑浮空跳动，彷如水中鱼儿轻轻试钩时上下欺负的鱼漂，就等着贪图一时之快的鱼儿咬钩。
老剑客双手摊开，苦涩道：“这位高人，你要帮那名年轻小二讨债的话，冤有头债有主，小老儿可没动过那位小哥一丝一毫。”
“若是要替这位姑娘报仇的话，同样找不到我这来吧，十年前别说是蓝山郡，就连荆楚道我都没来过。”
树倒猢狲散，重金请来的供奉三两句就把自己摘出事外以求自保，蔡宝雁也无话可说，实在是那名年轻人手段太过高明，老剑客留在府上也不过是看在钱财的份上，绝不会去做无味的拼命。
秦琅手指微动，三枚碎片飞剑跟随着关芷竹一同返回身侧，“话是这么说不错，不过你方才动手打伤了我这位侍女，耽搁了她接下来的端茶倒水怎么说？”
老剑客心虚地望了眼如今脸色依旧苍白的关芷竹，低头道：“还请先生明示该如何将功补过，只要我能做到的，敬请吩咐！”
秦琅微微耸肩，笑道：“我这侍女是来报仇的，既然如今已经被你打得没有力气去复仇了，要不你出手代劳下，如何？”
“好！”
不等贴身护卫了几年的蔡宝雁反应过来，老剑客脚尖一挑地上佩剑，右手接住后一剑刺进了蔡宝雁的胸膛，为了防止对方未死透还顺势一搅，干净利落。
关芷竹看着死不瞑目的蔡宝雁，片刻失神后斩钉截铁道：“还有好几人！都是他十几二十年的兄弟，当年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姑娘请放心，老夫这就去中院后院将其他人了结干净，多出来的几个人就当做方才对姑娘下手过重的赔礼了！”
老剑客抽出刺了个通透的长剑，逃离般地跑进府内中后院，不一会就传来了断断续续的临死哀嚎，以及妇孺稚童的哭声震天。
秦琅若有若无地啧啧两声，转过身子叹气道：“走吧……”
关芷竹小步跟上，小声问道：“先生，就这样放这个双手沾满的恶徒离去？”
秦琅回望了一眼大门内，轻笑道：“放心，蔡宝雁死在了他的手上不说，又一鼓作气杀了这么多人，官府衙门有的是麻烦找上他。”
关芷竹思索片刻后也回味过来，原来这才是老剑客来替她复仇的真正原因，并非借刀杀人，而是逼刀杀人。
……
里里外外杀了个干净之后，依旧全身毫无血迹的老剑客返回前院，给被秦琅打晕在地的十几位护卫一人喉咙上补了一剑，确定了整座院子里再无其他生人。
老剑客在蔡宝雁衣服抹去剑身上的血迹，又从对方怀里掏出了一枚造型奇特的金坠，连续杀了几十人的老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来到除了蔡宝雁以外任何人不得进入的书房，老剑客几经摸索，终于在地面上找到了一块暗格，纹路与才刚到手的金坠凹凸互补。
据说藏有蔡宝雁近半辈子收藏宝物的密室终于打开，一道刚好能够容得下一个人通过的地道出现在脚边，不用油灯就已经有鱼肚白色的夜明珠亮光从里面传来。
老剑客半佝偻着身子，小步疾走在丈许长度的密道中。
一根足有两根手指粗细的床弩箭矢呼啸而来。
左右皆是墙壁的老剑客避无可避，正中胸口，宝山近在眼前的喜悦就此凝固。
劲力极大的弩箭带着瞬间气绝的尸体，斜斜飞出，重重地扎进了书房墙壁。
彻底明白了对方的实力，也认清了当前局势，老剑客右手一松，直接扔掉了架在关芷竹脖子上的佩剑，以示诚意。
蔡宝雁同样闻声看去，哪知道不歪头查看还好，一歪头就把自己吓得被老剑客还厉害。
之前以为是秦琅弹指碎兵刃为了震慑他人，以防止陷入围攻，没想到对方最主要的目的却是封住了自己的退路。
后知后觉的老剑客心中无比震撼，无声无息御剑伤敌，而且是一心三用，这分明已是指玄大成才有的迹象。
既然如今有第一把埋伏飞剑，那在自己准备杀关芷竹泄愤之时，会不会有第二把，第三把在等着自己呢？
“严先生，看好那女的别松手！”
“有那女的在手上，他不敢对我们俩怎么样！”
关芷竹猛然抬头，用力之猛让搁有利剑的脖子出现了一条血痕，咬牙道：“先生不用管我！今日只要先生帮忙杀了蔡宝雁，好歹能够看到他死在我眼前，我这就算是死而无憾了！”
一枚残刀碎片悬在背心正后方，在空中微微颤动！
老剑客认出了这枚残片的来源，来自于先前被秦琅打倒在地的第三名护卫，宽大朴刀在对方一指轻弹之下龟裂如碎瓷，激射残片犹如暗器一般，好死不死正好扎进了接连而来的第四第五人肩膀。
老剑客用余光瞥了眼身旁的蔡宝雁，赔笑道：“如果我将这位姑娘放了，并且就此离去永不返回蓝山郡，先生可否给我留一条生路？”
秦琅袖中手指对空一滑，笑容玩味道：“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你真以为你的命还在你自己手上不成，要知道方才没有我的好心提醒，这会你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关芷竹的一句死而无憾，反而让挟持她的老剑客莫名慌张了起来。
若真是双方都不管不顾，先杀而后快，那么下手杀掉关芷竹的自己，岂不是也成了那名年轻高手的必杀之人，到时候如何走出一条生路？
两人之间，高下立判。
眼角余光瞥到被老剑客捉拿住的关芷竹时，蔡宝雁总算重新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记起了落入己方手中的关芷竹是跟那位鬼魅青年携伴而来的，先前言语间也分明相识。
蔡宝雁同样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真他娘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想着赶紧去地下见家人，干嘛非得拉着别人啊，老子正活得舒坦着呢！
老剑客心中有了顾忌，手中佩剑不自觉地挪远了几寸，对着秦琅舔着脸道：“这位先生，不如咱们好生商量一下，看下能否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如何？”
秦琅任由惊慌失措的蔡宝雁小跑躲在关芷竹身后，平静道：“不知你有何想法？”
足以号称江湖女侠的美人才刚刚到手，还未来得及好生享用一番，手下十几号打手就被人给莫名其妙打倒了，方才腹下燥热难耐的蔡宝雁顿时如坠冰库，遍体生寒。
如果说重金招募来的老剑客是杀人不沾血，那么眼下这名年轻人就是杀人不见血，不见任何寻常江湖武夫的刀剑拳掌，就将手底下十几位小有身手的护卫打倒了，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同样学过几手拳脚的蔡宝雁顿时心中明了，恐怕就算是严先生全力出手，也做不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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