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也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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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生死厮杀出来的实力,早有防备之下还是连人一招都接不住,一帮之主的王铁石肯定自己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还好,正进退为难的王铁石收到了一个好消息,让他心中的顾忌少了几分。

一名中午在演武场的富家子弟来到两人身前,说略微打探到了秦琅的底细,不过是一个外地求学士子,背后没什么特别大的靠山,眼下正在书院藏书楼当一个杂役辅士呢。

鱼龙帮帮主曹晓树,以及背负牛角大弓的大弟子敬成志。

王铁石与吴重陵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曹晓树怎么也来了?

难不成哪位手段了得的富家子弟,气愤不过被一个外地学子当面羞辱,将鱼龙帮也请来助拳了不成?

若真是如此,有了两位二品小宗师坐镇,再加上十几位三四品的帮众以及其他的帮中好手,就算那小子是名天生神力的二品高手又如何,一样是十拿九稳。

王铁石慢慢走向绑马树,满脸笑容打起了招呼,“曹帮主,幸会幸会!”

曹晓树老远就发现了洪虎门一行人,抬头看了眼走来的王铁石后,就去把玩手中的紫檀锦盒了,漫不经心道:“王帮主,原来你也在等人啊。”

同在道州城内,鱼龙帮与洪虎门免不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王铁石也暗暗将鱼龙帮当做了将来的目标,尤其是随着近些年来逐渐也捞起了替人出面跑腿做活的生意,双方的关系就显得有点似敌非友了。

眼见曹晓树没有交谈的兴致,王铁石也就不好当着几十号兄弟的面热脸去贴冷屁股,怏怏然返回书院门口,不过依旧不时望向曹晓树。

趁着最后一抹余晖,王铁石发现曹晓树打开的锦盒中,竟然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玉饰,琳琅满目。

结合先前的一个“也”字,再看着曹晓树颇为得意的神情,王铁石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看样子曹晓树的确是来助拳的,那几十枚玉饰估计就是鱼龙帮出手的代价了。

只是不知道曹晓树这个江湖武夫,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这等文雅之物?

“来了,来了!就是那小子!”身旁的吴重陵突然出声提醒道。

王铁石顺着指点望过去,发现两名年纪轻轻的读书郎正相伴走向书院大门,而吴重陵正指着右边那人。

正欲踏步而出的王铁石心头亮光闪过,止住了身后一众摩拳擦掌的兄弟,转头望向不远处的曹晓树。

既然你鱼龙帮也是来助拳的,我就正好先让你来试试对方的底细。

更何况你明显是收了大价钱,咱洪虎门就不跟你来抢这个硬茬子头功了。

哪知道接下来一幕让王铁石瞬间冷汗直流。

只见曹晓树大步迎了过去,笑呵呵道:“秦先生,可算等到你了。来,看看曹某寻来的这些玩意,能让你满意吗?”

本以为是帮手的曹晓树笑容灿烂,无比热诚。

马蹄声响,由远而近,在书院门口彻底停下。

回过神来的王铁石转头望去,发现来人是帮里几十号兄弟都认识的老面孔。

至于若是没办好的话,富家子弟没说,不过跟几个世族打了两年交道王铁石心知肚明,十有八九会在家族生意上动上点小手脚,影响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生意门道不至于,但绝对能让他王铁石焦头烂额。

王铁石默默地叹了口气,这是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即使拼个头破血流打输了,也要跟这帮子年纪不大,手段却不比家中长辈差太多的纨绔子弟表明一个态度。

富家子弟走后,再从书院大门走出的学子就显得稀稀落落了,王铁石也知晓了在藏书楼当一个杂役辅士的秦琅很快就要出来了。

虽然依旧比不上如日中天的鱼龙帮腰缠万贯,但也总算捞到了一些见不得光却生财有道的路子,好歹将洪虎门的招牌重新立住了,再没人敢指着鼻子说虎字不配了。

眼看着一切都在往着好的方向循序渐进,王铁石也就只需等着武道小成的儿子王运,跟几个世族弟子养出了同窗情义,将来跟人谈生意的时候秤砣也能重上那么一两半两的,再慢慢接过这把交椅。

与洪虎门几十个好手一起守在书院大门的,是王铁石的老相识吴重陵,也是作为十几个世家子弟的出面之人,来帮忙指认到底是谁打伤了王运。

临走时,那名富家子弟还特地对着满脸堆笑的王铁石交代,只管让帮里的兄弟们别管那么多江湖道义,直接一拥而上尽情招呼秦琅,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套路尽管来。

事成之后,他们十几个人愿意奉上一大笔的报酬,受伤的人也有不菲医药费,往后更会在家中长辈面前美言几句。

王铁石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感觉天色有点发凉。

两人相识十余年,吴重陵的本事他还是知道的,货真价实的三品实力,否则也没那个资格来书院当一个授艺先生。

夕阳西斜,已经在书院外守候了足足一个时辰的王铁石,不得不屡次出声让底下的帮中稍安勿躁,然后转过身来望向不到一丈的书院大门时,神情复杂。

倒是时不时咳嗽几声的吴重陵,对着擦肩而过好奇不已的学子笑着解释,说是没什么事情,只是洪虎门王帮主前来请人赴宴。

性子执拗的老帮主碍于老一辈江湖人特有的傲气,拉不下脸面去跟官府世族老爷们打交道,最后被人一句“狗屁的洪虎门,配得上一个‘虎’字?”给活活气死了,直到王铁石接掌洪虎门后才开始好转。

新帮主王铁石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儿子王运送进了作为道州几大世族觅士池塘的青萍书院,然后勒紧裤腰带低头哈腰到处送上孝敬钱,才逐渐重新在道州成站稳了跟脚。

等得越久心中越没底的王铁石小声问道:“老吴,你真的连那人一招都接不住?”

脸色苍白的吴重陵耳根子有点发红,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一个砍过十几个土匪头颅的练家子,居然被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郎一脚踢飞,太丢面子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过夜不甘。

尤其是听到倾尽心血培养出来的,作为下一任帮主的儿子王运被打成了重伤,洪虎门帮主王铁石就坐不住了,立马带着几十位帮中好手,气势汹汹地堵住了青萍书院大门。

与近些年背靠江氏长房混得愈发风生水起,凭着一些灰色营生日进斗金的鱼龙帮不同,洪虎门前几年可谓是每况愈下,快要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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