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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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思雨却明白那是高级思维,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这个人真的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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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憎命把衣柜空出两格,叫她把自己带来的衣服放进去。然后他从另一格拿出张薄被,扔在床上,说:“同床没问题,但两个人盖一张被子却有些不习惯,这张被子你用吧!”

天都黑了,两老还没回来,文憎命却一点也不惊讶,关了电脑,开始做晚饭,郑思雨自然也帮忙。

吃完饭,又都洗了澡,文妈才回来,见到郑思雨,很是高兴。又到9点多,文爸才回来,满脸疲惫,原来是刚下班,在鞋厂上的班。

当晚,二人就睡在一起,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文憎命睡得很香,郑思雨却是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早,文憎命爬起床,只见郑思雨戴着双熊猫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文憎命以为她死了,伸根中指探她鼻息,她却突然张开口,用力咬住他中指。

文憎命顿时感到钻心的痛自指间传来,只见中指多了几个深深的牙印,苦笑说:“你睡不着也不用向我撒气吧?”

郑思雨瞥了他一眼,忽然扯起被子盖住脸。

文憎命摇摇头,出去洗脸去了。两老早已出去了,留下半锅瘦肉粥。文憎命洗完脸,叫郑思雨出来吃粥,郑思雨没理他,他便自己吃了。吃完,拿了电工证径自出去找工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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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憎命开着旧面包车来到潮永工业区,只见各个工厂门口都有招工处,也都聚集了一些求职者,隔着窗可以看到招工牌上的信息。

文憎命开过两条巷,看到一家灯饰厂门前摆着张桌子,一个穿旧西装的男子正趴着桌子睡觉,桌上还有填表和笔。旁边立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招电工两名。

文憎命停好车,走到他面前,用手指敲敲桌子。他马上醒了,抬头看文憎命。原来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脸绷紧,红红的,似乎是高原人。

他打个呵欠,坐直了,说:“来应聘啊?”

文憎命点点头,细看竖在一边的牌子,只见上面写着:诚招电工两名,待遇从优,包食宿,五险一金。要求工龄三年以上,有电工证,五十岁以下。

“待遇从优是什么意思?”文憎命问。

大叔从身边拿过只凳子,给文憎命坐下,又从怀里摸出包红梅烟,递一根给文憎命:“月薪3800,星期天放假,有年终奖、工龄奖。”

文憎命接过烟点上,吸了一口,说:“年终奖是多少?”

工龄奖他不问,因为他没打算做多久,最多一两年。人生处处是风景,不能在一个地方呆太久。

“年终奖是每个月200,一年2400。现在是8月,到12月还有四个月,你今年就有800块这样子。还有重头戏,过年员工抽奖,一等奖有二十万块!二等奖也有十万。”

“这么多啊?”文憎命笑笑。“那未等奖是多少?”

大叔皱起眉头:“你为什么要问未等奖?你就不能有点志气吗?”

“因为我手气一向不太好,一二三等奖想都不敢想。”

大叔忽然笑了,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悠然说:“你很聪明。老实说吧,安慰奖是10块钱。我来这个厂十几年,也一直是安慰奖。”

“那真是太可惜了。”文憎命轻叹,目光转向招工牌。“3800少了点……,要是有6000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

“其实不止3800。”大叔苦笑。“厂家为你一个员工

支付的至少有8000,五险一金占了2000多,食住水电又占了一1000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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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镜子回来,文憎命就在房间玩电脑,玩共和国之辉。郑思雨则是看一本从衣柜里找到的书,古龙的名作——《英雄无泪》。

“镜子。”

“哦……”文憎命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已经很多年没照过镜子了,刷胡子都是到洗澡间的。一会我去买一个回来吧?”

郑思雨点点头:“要大一点的。”

文憎命扫完地,把扫把放回阳台,回到客厅,拍拍手说:“既然你说到这个份上,我若是拒绝,就太不识相了。我们先到房间整理一下吧!”

郑思雨暗喜,跟他回到房间。

文憎命请她在床边坐下,然后把墙上的白炽灯泡摘下,放在桌上,拆开在五金店买的那个纸盒,原来是个粉丝色的灯泡。

郑思雨装好自己的衣服,环视一眼,说:“这房间好像少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

“是的。”郑思雨的确感到轻松很多,同时还有愉悦。她以前并不知道这个现象,他怎么会知道的?“这应该属于心理学,你学过心理学?”

“没学过。真理唯一,殊途同归,何必去学?”文憎命说得很平淡,好像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文憎命把灯泡换上,然后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上,再回到门口,打开开关。顿时,房间变成一片粉色。

文憎命把换下的灯泡塞进纸盒,收在衣柜里,走到郑思雨身边坐下,说:“看到这一片粉色,你有什么感觉?”

郑思雨心里有些忐忑,虽然她知道他不会嘲笑自己,却怕他以为自己是个很随便的女人。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世上根本没有不随便的女人,只看她面对的是谁。

郑思雨看着那盏灯好一会,又看看四周,才说:“温暖,祥和,安全。”

文憎命微笑:“白色冷,紫色阴,红色焦虑,唯有这粉红色,能让人温暖安定。因为它的颜色和黄昏的阳光一样,能使人的意识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正躺在舒服的长椅上在淋浴懒阳。”

文憎命又说:“我见你经历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想必心情不太好,所以请它来安抚一下你。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郑思雨红着脸,搓着手,几番欲言又止,忽然鼓起勇气说:“我觉得……你爸妈不愿意同一个房间,我们应该可以吧?你就把我当哥们就行了。”

文憎命正在喝可乐,闻言“噗嗤”一笑,口中可乐喷了一地。

“不好意思!”他一脸歉意,把可乐罐放到茶机上,然后起身到阳台拿回来个拖把,把地上可乐拖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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