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相遇(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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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竞赛只有第一,没有第二,阿甲晚天把工夫,那么某项课题的开创者则是人家阿乙。

这种事情当世并非没有发生过,欧洲、美洲各有相同权威性的学术刊物,两洲学者在同一课题上的历史排名便看是欧洲刊物先刊的还是美洲的刊物先刊的。

中国这边山西平遥的张某让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土木系曹某给暗中摆了一道,张敬来把这一层想通了顿时气得要吐血,也不顾忌周围还有一众难民,开口便大骂曹木甲“下流无耻”、“卑鄙透顶”,继而又将一股怒火迁到孙造书的头上,喋喋不休的骂他“道德败坏”、“学术骗子”。

按自己先前的揣测,张敬来好似暴露的己方外线,自己曾对他说过要带孙造书一起离开昆明,若是他并非什么特务,自是说不上暴露与否,如今苏同翁性命难逃一死,自己亦无暴露的危险,留在昆明亦可,出去转转也行,只看张敬来是怎么答复的,他知趣的话多半会说“等你回来也是一样,难道走一辈子么?”;如果他内里还是个“自己人”,那就不会这样说,只会顾及到安全问题推测自己会一走了之永不再返了,唉声叹气下只会说“倒霉,不走运,让曹木甲白白要了一回。”。

司马介缩回手摇了摇低声道:“一言难尽,这事以后再说,过些天我打算离开昆明几日,张翁要我怎样帮你呢?除非我可以留在昆明不走。”。

他心里愈来愈觉得自己与张敬来之间有着两不相干的误会,这误会多半是由曹木甲引起的,至于曹木甲打的什么主意日后去慢慢套问就是,当前要弄清张敬来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张敬来一伸手捏住司马介的肩膀笑道:“司马,今天幸亏咱们当面说过话,不然老子让姓曹的那小兔子骗死了。他与你相识,你可不能不帮我。”。

司马介身上是带着伤的,那却是他夜探苏同翁家时被元素转换器间接弄伤的,让张敬来在肩膀上一捏,不禁一皱眉头到抽了口冷气。

张敬来这才注意到他身上与往日有所不同,外面罩的长袍下好似包扎了纱布,奇道:“司马,你受伤了么?”。

做大事的向来不会只看一个人的缺点,张敬来要找人帮他看守钞票,难道还要那帮忙看守的人是个圣徒不成?因此司马介一作答,张敬来便哑然不语了,只在心里道:“司马介这个人只是不想出面,找了个替身帮他在利通坐镇,曹木甲与他关系再龌龊却关我屁事?只是孙造书与司马介相好是曹木甲亲口跟我说的,司马介现在矢口否认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

他略略点了一下头又道:“你不认得孙造书么?怎么曹木甲跟我说得你们十分近乎?连你们有了赚钱的法宝他也告诉我了。”。

曹木甲于二人在茶馆打架之后要诓张敬来说出孙造书的来头,故意托司马介的身份去引他的话,说什么司马介与孙造书已经有了“孩子”,张敬来是以学术界的惯例在思考问题,曹木甲口中的“孩子”到他耳朵里就是元素转换技术,这技术弄出来了自会在学术界出名,有了名气便会有识货的上门来投资赞助他们继续研究,所以说是个“赚钱的宝贝”。

张敬来的脾气坏司马介是早有知觉,他当初初识其人时就是遇到张敬来在与乡下的菜农争吵,这时又听他骂个不止也不觉得有异,只众难民正躲避空袭时突的被人搅了清净,不满的人甚多,中有些口快的言带烦躁的对张敬来大声道:“喂,我说老头儿,你恨人就去找他打一架,在这里空骂个什么呢?”。

张敬来闻言脑袋中立刻清醒了,他是个有身份的人,并不是不识大体,只是这辈子遇到的不顺太多,心里的怒火烧得一旺就全忘了自己处境,有人提醒他自是能虚心接受,但一口恶气没处发泄时便浑身不自在,闭上口拿一双眼睛死盯着司马介,忽的又嘿的笑了一嗓,到把司马介吓了一惊,还以为他是气急败坏下神智不清了,伸手去拍他肩膀做试探,若是不对劲便要想办法治住他免得当众出丑。

可不是么?自从知道孙造书“成功”之日起,他张敬来对元素转换技术的事就再没动过念头了,炸烂的粒子加速器也没有再想办法修补。

学术界中历来都有竞争对手互相拆台的事,只不过这些事不似普通武人斗殴既显眼又俗气,而是想尽千方百计在暗中给对方拖后腿,比如阿甲完成学术课题将要进行公布时,阿乙便会故意托人散布消息说这课题数据有误,阿甲的学术课题乃是不完善的。趁着众人验算阿甲的数据时,这位阿乙暗中加快自己进度也于阿甲之后数日公布数据于权威刊物上。阿甲由于还在忙于检验自己的课题数据,公布的日子反而比阿乙的晚一、两天。

司马介听得一头雾水,但法宝二字在他脑袋里也跟元素转换技术联系上了。

眼下孙造书还未到手,不知曹阿大一伙能不能在苏同翁那里抓到他,如果有个万一,那么只有张敬来还懂得这技术,这就不能轻易放他跑掉。

司马介只是与曹木甲交往的时间短了一点,但在相人品性方面司马介还是有一定本事的,这一点他几与昆明的大老板苏同翁不相上下。

苏同翁对马贤亮亦只不过几天工夫就看中他为人厚道却不失机敏,虽然暗里也有利用马贤亮的意思,但司马介对曹木甲不也是一样在利用么?而曹木甲的品性只是小有贪婪,却也是贪之有道并不过份,让他帮张敬来守住投在利通的资金可谓万无一失,这即叫做“人品方面并非全无优点”。

想到这里司马介又道:“不可能,是曹副经理在吹嘘,他这人有个弱点,就是一张大嘴巴往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只是见他公事上守得住诚信这才用他的,孙造书我连面也没碰到过,哪里还与他有‘赚钱的法宝’?有这样的法宝我还会满世界到处宣扬么?”。

张敬来这回到是一怔,换了是他,粒子加速器实验成功之日定会“满世界到处宣扬”,如今只曹木甲一张嘴巴替孙造书说话,若从学术角度而言,未免太过低调了。这世上哪一次划时代的实验不是叫世人震惊的?别的休说,便昆明的大小报纸也会鼓足了力气大肆呐喊助威。可到今天为止,报纸上半点消息也没有,这只好说孙造书的实验并没有成功。

张敬来恍然大悟下又把曹木甲与孙造书的“关系”拉出来回味了一遍,在心头破口大骂道:“定是姓曹的这个下流坯知道我跟孙造书打赌的事,所以在旁敲侧击的打击老子的自信心好叫他相好的有时间跑到爷的前面去!”。

怔了一下司马介便说道:“我与小曹自是相熟的,只是知道他人品方面并非全无优点,让他替大家看守资金还不至于会出纰漏。”。

这话说得甚是圆滑,张敬来的问话不好随便答复,他能问及自己与曹木甲的关系,说不定有些意外便是从这上面引起的。也许张敬来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自己与曹木甲是“远房亲戚”,或者“同乡熟人”,答错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保人么,对被举荐的对象只是起到一个证明的作用,俗称“打包票”,保证被举荐者会好生做事,两者之间未必是亲友关系,说不好是生意上往来久了素知对方人品信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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