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计划与策划(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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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造书早先已警觉到绿光照射过程中会有危险,但那也只是考虑到数据调节不正确时会变出危险元素,反而漠视了光线远近中的差别,如今一说,连他心里也是一震,暗道:“这么长时间我居然没发现元素转换也有不能及远的地方。”。

脑袋里嗡的一声,在肚子里又连呼了几声“侥幸”;若是不幸那转变一切的光线不论距离,所到之处皆产生变化,那么这部新发明的伟大机器将马上成为一个废物,任谁也不敢使用。

可也是,一旦有这么个狂妄的家伙拿着这机器向地面左右一划,将整颗星球分为两半,到那时人类的命运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孙造书这段时日的心迹是极复杂的,他也算是个有本事的学者,学者多好名,若是自己做出了一项重大发明却不为后人知道,定会遗憾终身。然而元素转换的技术恰是生不逢时,正寻了个乱世降生人间,如果为了一己之私到人前大肆宣扬个人成就,各处豪强定会用此技术四处做乱,所以从良心上来说,这件事暂时还是不说为好。

这就出问题了,不说即是没人知道。当然,苏同翁有良心的话以后也可拿着实物展示给别人看,但他是不懂理论的,学者想为人尊敬并且万古流芳那反而是要要有设计理论的,好比孔夫子在中国为人敬仰了几千年,原因之其一便是他老先生动辄“子曰”如何如何,几部大部头著作流传下来,后世同人能对其思想有所把握,自是要大加赞赏了。没有设计论著流传的便好似与孔夫子同岁月的他家某邻,食则未必无鱼,盖则未必无裘,官位未必不显,偏生少写了一、二“老子也曰”,两腿一蹬之后黄土覆面无声无息,千把年以后世人能碰巧捡他两根枯骨做柴烧已是天道见情了,哪里敢奢望“流传”?

元素转换器的设计诸物之间因果相辅相成,此物的起因有时缘于彼物的结果,而甲的产物又未必是乙的动力;就算是搬抄别人设计的房屋,有时也不一定能完全搬抄得齐全,设计概念不同者,对房屋用料亦有不同,许是原设计的地基是用的法国产水泥钢筋打桩,抄的人却是用的美国水泥钢筋打桩。房子做起来都可以住人,差别只在数十年后抵御岁月侵蚀的程度上,前者许是就长些,后者许是短一点。

有时事物的成因中看似细微不起眼处总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大机密,元素转换与此相似,并且细处对事情过程影响更大,稍有差池,高能射线便无法转成可促使元素变化的光线,因此原始数据设计者手中的技术最是重要。

孙造书确有将自己所知的元素转换技术教授给马贤亮的意思,只是这个意思尚不十分明确。

他的身体遭放射线镭素的侵蚀以后,自觉体能上逐日在衰退,平时偶有担心万一哪一天叫阎王爷请去,手中的技术便从此失传。苏同翁手上只捏着部机器,但机器运作机制诸般原理数据却在自己脑中,只有一个实物而无设计思想很难有人能复制出第二部元素转换器。

要知道元素转换并非盖房子,别人盖一栋楼起来,这边进去参观一下,出来后也依葫芦画瓢画个设计草图或许就能搞出另一栋来。

苏同翁有点醒悟似的说道:“老弟是说搞辆汽车接你走么?这也是个办法。”。

孙造书笑嘻嘻的说道:“人不知,鬼不晓,偷它一辆卡车,咱们约定好时间,到时候我从这院墙上开一道口子,你们把车开进来,我这么往车上一坐,车子再拐个弯儿开出去,保管叫外面的日本暗探措手不及,这又可不必损及昆明的民生,只损苏老板后院一堵围墙,谁也查不出内里的原因。”。

这方法颇妙,因为平常的围墙倒下时在地上留的是一大堆砖瓦阻路,汽车开不进来,须得等瓦石清理完毕方能通过,中间的时间一耽搁,前门或者别处埋伏的探子们就会杀到。有元素转换器将砖头石块化为空气,那时在地上并没有什么阻碍,汽车可以马上开进来马上又开出去。

孙造书想到这里,身上不禁的打了几个哆嗦,又向马贤亮仰了仰下巴笑道:“你知道了么?”。

马贤亮方才听他说话时心中就在动,他知道苏同翁并非有高深知识的理、化学者,如果与苏同翁讲如何赚钱,详细点自是投他所好,可讲元素转换的事情就勿须这细致了,马贤亮一直疑心孙造书是在对自己讲,这时候见他问自己,方才的疑惑顿时解开,暗道:“他已有心传授我关于元素转换的知识了。”,遂向孙造书点点头答道:“我明白了。”

孙造书一提醒,苏同翁这才醒悟过来,扭头看看自己前院的宅子,暗道:“真他妈的的亏这物是有不能及的地方,不然昨天晚上老子端着那机器四下里乱照一气,今天连房子也变没了。”。

他的高深知识有限,有些东西平素就见到了也不会往心里去,“金山银海”在他手里开了不知几多次,变的亦只他面前的事物,向不牵扯别处,既无事故发生,自是没什么观念上的转变了。

苏同翁与马贤亮听了这主意皆一起喝彩道:“拐了几道弯的主意到后面这容易就解决了。”。

苏同翁道:“这样我连发电机也不用忙着找了,用这后院的电力线牵一根到院墙边就可以备用。”。

苏同翁一愣,看了看他,复又看了看马贤亮。马贤亮也有点迷惑不解的望着孙造书,孙造书笑道:“走水路是不行了,难道不能走陆路么?”。

马贤亮犹是不解的抚了抚自己后脑勺道:“走陆路?那怎么走法?”。

孙造书指着近处被改变过内质的花草说道:“希望这根电线牵得再长一点。你们看,昨儿晚上苏老板的一道绿光照过,只这附近的事物被变化了,远一点的就不及了。依我的看法,元素转换器中所发出的光线并非强不可摧,所谓鞭长莫及,绿光中所含能量在一定范围内还可促使元素发生变化,过这范围便不中用了。电力线若太短,发出的光打到院墙的砖石上却不能促使变化那可白费一场工夫。”。

他所言属实,元素转换器中所发出的绿光波及范围绝不仅仅只几丈十几丈,普通的白光射程近乎无限,如果所到之处都可促使元素进行变化,那么一道绿光打出时,前面道路上的一切都将化作它物。

昨天晚上苏同翁将“金山银海”端在手里作机关枪扫射般在院子里扫了一遍,那促使元素进行变化的绿光不止碰过几束花草,但现在一看,改变内质的只院中近处的一些东西,说明元素转换器不可及远,远的地方就让绿光照上也不会产生什么变化。

孙造书反问他道:“好罢,就算依这计策,有两则问题须马上请教清楚,一则是滇池水位与昆明城相比孰高孰低?若是此高彼低,则开的所谓水道的水流不到这里来;若是此低彼高,那么水道开入昆明之后会不会将滇池池水全部引入城内?这后者么,我们天上有日人飞机在轰炸,地下是自己在用水淹,为一人一物搞得民不聊生,我自不赞成,而且开辟水道动静太大,这稀罕的事一出,苏老板的秘密怕就保不住了,这个您是否愿意呢?”。

暴露元素转换器无异于要苏同翁老命,他将一颗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连声道:“不干不干,这亏大本的买卖怎干得?干了我便不能叫苏同翁,叫二百五最合适。”,又向马贤亮道:“再想再想。”。

孙造书却道:“我到有条妙计还是小马的点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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