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醉谈
夭夭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被肉香俘虏,散发着满足感,让阿力卓止不住笑得放肆而宠溺。
“真有那么好吃?”
“嗯,好吃。”只要是肉,都好吃。
辛辣、刺喉、冲鼻,还有一股不适应的奶腥味,夭夭勉强咽了,又是摇头又是吐舌,喝不惯。
“不好喝,一点都不好喝。没有……好喝。”
她原本想说“没有世子哥哥的酒好喝”,但说到一半含糊其辞过去了。
阿力卓可不赞同她的话:“我们草原的酒才叫酒,京都城的酒都是水,一点酒味都没有。你以后喝多了,就习惯了。”
呜呜……夭夭摇头,她才不信阿力卓的鬼话。
铁盘里的肉吃了一半,夭夭饱了。或许是前阵子被靖王府里的人控制,饿得久了,如今很容易就感到饱了。
“不多吃点?”阿力卓诧异。
“吃不下了。你吃。”她将盘子推给阿力卓,伸个懒腰,懒散地躺下来消食。
阿力卓丢了盘子出去,拍拍自己的腿,说:“靠过来,这里舒服。”
“嗯。”夭夭不推辞,头枕在阿力卓的腿上,果然比平躺着舒服。
见她毛毛的小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阿力卓满心里开花,饮了一口酒掩饰嘴角的笑,开始找话说。
“我们过两天就到王庭了。你一点都不好奇?”
夭夭是真的不好奇,反正她是打算跑的,去哪里都不用在意的。不过为了表示自己在听阿力卓说话,随便问了一句:“王庭是什么?”
“王庭就是王住的地方。”
“是大房子吗?”
“不是,我们草原上都是帐篷,很大很大的帐篷,你以后要和我一起住在帐篷里的。”
“不住不行吗?”
“不行。以后草原就是你的家,你要像草原人一样喝酒、吃肉、住帐篷。”
“光喝酒吃肉?不用干活?”
夭夭的话让正在饮酒的阿力卓毫无准备的呛了酒,咳了两声,畅快的笑出声。
“原来你担心这个。哈哈,不用!你是我的女人,是尊贵的可贺敦,没人会命令你干活的。不过,草原上的女人都会放牧、挤奶、酿酒。”
“哦。”
“要不要再来一口?”阿力卓不知不觉中抚上她柔软的发,把酒囊凑近她的唇边。
“好啊。”之前的那一口味道刺激,反而让夭夭记忆深刻,有一种欲罢不能休的渴望。于是张嘴又饮了一口。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刚才好多了?”
夭夭砸吧着嘴,好像真的没刚才那么难喝了。说道:“还要!”
“给你。”阿力卓周到地又喂了她一口。
夭夭咕噜一下咽了。感觉一股热气自胸口腾起,弥散到口中、脑中。
大昌的酒味道清浅,上头慢,后劲足;草原的酒恰恰相反,口感霸道,上头快,后劲因人而异,或凌厉或无感,但通常睡一觉就好多了。
“咦,你在笑。”眼前景色开始飘忽,夭夭伸出手指,触摸头顶上方阿力卓月牙儿一般的笑眼。
“是吗?”阿力卓的笑眼里都是她,低了头,让她摸。
夭夭轻巧的指尖,像一只蹁跹的蝴蝶,轻柔触碰他盛满笑意的眼睛,描摹他的眉眼,喃喃说着:“有星星。”
他的眼睛里流泻着一闪一闪的明光,不是星星是什么?
“不是星星,是你。”阿力卓纠正,他的眼睛只装得下她。
“是星星!”夭夭任性地说。
“好,是星星,你就是星星。”
“嗯。”夭夭迷糊地应了。她的手指游移到阿力卓的下巴,摸上了他男人味十足的胡子。
“轻点,别拽。”
夭夭扯痛了他,阿力卓嘴上说着轻点,却没有制止她的动作。他很享受这个微醺的女人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
“你,不好看,长得,怪。”夭夭磕磕巴巴地评定着。
“嗯?”阿力卓眉毛陡然翘起,竟然嫌弃他!
“本王是草原上数得着的英武不凡,昌国的男子奶味太重。”
“不。”夭夭头晕沉沉的,但依然不觉得阿力卓长得好看。
模模糊糊又想起乐伽,傻傻地笑了,说道:“乐伽好看。”小悠更好看。
“你还想着那个胆小如鼠的男人!”
阿力卓不是生气,只是感叹到了今日夭夭还惦记着他,趴在她耳边说:“你记住了,他已经娶了别的女人,你是要嫁给我的,以后是我的女人,不准再想他了。”
酒意上头的夭夭没有听进他话中的重点,而是迷乱在自己的思维中,想到乐伽娶了信阳郡主,心中酸涩,癔梦一样问:“你有没有娶别的女人?”
这一问,阿力卓眼神有些闪躲,避重就轻地说:“以后我只对你好,我不要别的女人了,你不用管她们,从今以后我只要你,你是我唯一的妻。”
“为什么不要别的女人?”
“我不喜欢她们。”
“不喜欢还要!”
醉了酒的人异常的固执而不讲理,夭夭的问题不依不饶的,让阿力卓几乎招架不住,不知道她是真傻呢还是根本不傻。
他能怎么说,作为王子,身边一大群女人围着,有什么奇怪的。可是这话,他偏偏对夭夭说不出口。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我只娶你,只喜欢你,到了王庭,咱们立刻成婚。”
“我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夭夭的话锋又跑偏了。
“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不能离开我。”
阿力卓尽量跟着夭夭的话题走,带着浅浅醉意的她,真的很容易让人心生宠意。
“为什么不能离开?”夭夭不干了。
“我喜欢你,你是我的妻。”
她反问时理直气壮的模样,真的太让人心痒了。阿力卓忍不住脸贴着脸,看她迷糊糊的样子。
“那你离开我吧。”夭夭歪着脑袋想了想,对,就是这样。
“不能!”阿力卓笑着拒绝。
“怎么不能!”夭夭霸道地皱了眉头,对阿力卓怒目。
“我不想离开,傻丫头,你真的不明白么?你让乐伽跟你走,是因为你喜欢他,白悠利用你,是他不喜欢你啊。”
阿力卓知道她此时可能听不懂,还是耐心地解释了。
然而,听到白悠的名字,夭夭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醉酒的人心思更加敏感,喜怒随时变化,会选择性的记忆某些事情。她听懂了阿力卓的话,原来是这样的啊。
一见夭夭突如其来的泪水,阿力卓慌了神,收起方才的放松,懊恼不该提起乐伽这个名字的,以后应该回避他的。
“别哭了,以后有我。乖,不哭了,有我在。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阿力卓以西胡吉利王的名义向神灵起誓,永远不背叛,不欺骗,不伤害。”
誓言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没有任何多加思考的承诺,看似不那么郑重其事,其实恰恰代表了一个人最真实的内心。
哭泣的夭夭完全没有领会到阿力卓的心思,甚至没有去听他的话,而是沉浸在自己难言的委屈里。
而阿力卓也没有想到,在未来的有限生命里,他用自己的行动履行了此刻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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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要不要尝尝草原的马奶酒?我记得你以前爱喝酒的。”他见过醉酒的夭夭,那小模样实在太撩人。
“好啊,我尝尝。”夭夭伸过头去,就着阿力卓手中的酒囊饮了一大口。
阿力卓的眼睛彻底眯成了两条缝,若不是怕惊了夭夭,他真想把这傻丫头揉进怀里。
“要不要来一口?”阿力卓举着手上的酒囊问。
“是酒。”她闻到了。
咄禄没有接话,心里默默想着事。
马车里,阿力卓托着铁盘,故意凑到夭夭面前,问:“要吃吗?”
“要!”夭夭说的理所当然,斜睨着阿力卓,他要是不给,她就准备抢。
“你这只野兔子,不吃素,专吃肉。”阿力卓沉迷地看着她,在他眼里,夭夭就是一只傻乎乎、晕头晕脑的野兔子。
“兔子好吃,香!”驴头不对马嘴地接话。
“嗯。”夭夭接过来,擦了手,这才大啖烤肉。
阿力卓斜靠在车厢里,抓着酒囊一口一口饮酒,眼睛一闪不闪地看着夭夭每一个动作。
“给你,不用抢。”阿力卓似看穿了她的心思。
夭夭拿过铁盘,不客气的就要下手,即将抓起肉,又顿住了。
咄禄从昨天再见夭夭,就不喜欢她。一个担着郡主虚名的无身份小丫头,怎么能配得上他们草原上尊贵的吉利王。
“王看上了呗。咄禄,这傻女人好玩着呢,以后你就明白了。”托赤也算跟夭夭熟识,加上阿力卓喜欢,自然要帮她说两句话。
阿力卓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停住了,问:“怎么了?”
“我没有净手。”好像犯了错一样的自我检讨,曾经的靖王府生活,还是给她留下了印迹。
“傻!”阿力卓宠然一笑,自怀里掏出块丝帕递给她,“用这个擦擦手。”
咄禄见托赤回来,问:“王不下来?”
“王可舍不得下来,正陪她玩呢。”这小女人终于被王娶回来了,托赤跟着高兴。
“这个女人配不上王,昌国怎么不派个真公主来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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