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城引

三木对他竖起大姆指：“兄弟，好样的！”顺手将死去的女鬼扔到地上，然后和轮胎撞拳以示庆贺。那被刺得稀烂的女鬼绝未想到，屁股受伤的轮胎发狠，简直比非洲大草原上觅食的雄师还令人恐怖。

那两只眼睛仍旧挂在高空中，越发的明亮，形似两颗闪亮的明星，将洞中的人物照得纤毫毕现。但不知因何原因，那两只眼睛的本象，却没人看得清楚。

好像一帘清醒的梦境，观之清晰，捕之模糊。不过韦奈并没有丧失捕捉它的信心，既然是控制者，只要捕捉到它，潜藏在黑暗中的鬼，就会不攻自破。

“胎子！”见他情同发疯，我低低地吼叫道，“快住手！”轮胎听得一愣，就停住了刀。但才停下，那刀子就折转过去，情同自杀，骇得旁边的三木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胎子，杀不着就杀不着，你干嘛要自杀啊？”

“他不是自杀，是鬼借手在杀他。”我淡漠的说道，“跟鬼打架，不能蛮干，得动动脑子，——眼前这鬼，比我想象中强悍，要杀他，不是易事！”

说话的时候，我一直盯视着黑暗中波动的某处。

那个借手杀轮胎的鬼，应当就在哪里。我冷冷一笑，就轰出去了一拳。逢！拳头打到一个软物上，那软物轻哼一声，就倒飞了出去。

“打中了！”轮胎激动的说。

我点点头：“杀鬼，要心平气和，不能急躁，急躁，就要挨打。”轮胎把刀子插到刀鞘里，对着我竖起大姆指：“老高，还是你厉害，一拳便搞定了！”

“老高，你过来一下。”虎子叫我道。

“有什么发现？”走到虎子身边，我淡定的问道。

虎子指着半空中那两只眼睛：“你说得很对，它就是这里的控制者。”

“我怀疑——”我说，“韦奈的子弹，根本就没打到它，因为——”

见我话说一半就打住，虎子开门见山的道：“你我都是兄弟，有什么想法没必要藏着推掖着，再说——”

“老高你误会我了，我不把话说出来，并不是想瞒你什么，而是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说。”我仔细选择着措辞说，“这话说出来，我担心引起大家恐慌！”

“引起大家恐慌？”虎子瞪大眼瞳直直地盯视着我，“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

“你这个小不点，也敢说大话，看我抽不死你！”应着话声，轮胎脸上，就被抽了七八个响亮的耳光。

“敢抽我，看我不杀死你！”骂着，挥刀直劈。但那鬼身在何处，又是怎么打的他，他根本就看不见也摸不着，至于他提刀砍杀，凭的也只是感觉。

话声忽然止住，幽远若梦。

“我和你们，原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存在，哈哈哈哈哈哈……”轻狂的笑声，一刹宛如狂涛怒波翻涌而起，震得耳鼓嗡嗡发炸。

一时，韦奈、虎子和我，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倒是轮胎，这时却口齿清楚言辞犀利的喝骂道：“笑你妈个x，有种，就现出身来，看老子如何收拾你！”

“啊唷！”闻得身后轮胎哀嚎，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挥刀劈向飞速蹿动的暗影。暗影躲避不及，被我一刀劈中。轮胎指着左边迅速融入黑暗的一缕头发，疾声道：“老高，左边，一个女鬼……”

话声未了，却听得“叭”的一记耳光响，轮胎脸上，就留下一个鲜红的鬼掌印。

“敢在胡言乱语，我非杀死你不可！”

“韦奈，我觉得――”

韦奈看着欲言又止的我，什么也没问。多年特种兵的习惯，让他养成少问勤思多看的习惯，从不轻易开口。这时，但听黑暗中响起一个幽灵般缥缈的声音：“想灭我，纯粹是痴心妄想，因为――”

“控制者？”冷漠的脸庞，杀性猎猎的眼瞳，彰显着特种兵特有的杀伐特质，“难道现代武器，还干不掉它？”

那个脸被打烂的女鬼，见挣扎不脱，猛然一口咬住三木受伤的手背，拼命撕扯。轮胎见之，愤然拔出随身携带的牛角刀，往其身上猛劈猛刺，直到劈断其腰身，刺烂其肌体，方才收刀入鞘，对着三木嘿嘿傻笑。

逢！又是一记老拳，又有一个鬼被虎子打翻，留下一阵惨嚎，然后便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暗中静观其变，瞧准时机，三木一伸手，便捉住一个年轻漂亮的女鬼，逼她现出鬼身，恶心她道：“敢玩我，信不信我――”

那女鬼将丰满柔软的胸脯一挺，咯咯浪笑道：“你敢强暴我，我一定让你脱阳而死！”三木原本想恶心她，不想结果反被她恶心，一时气愤填胸，便一拳砸到她面门上，然后恶声骂道：“敢恶我，打不死你！”

拳势呼啸，鬼声乍现：“哎哟！”米尼米机一忙掉到地上，发出哐的一声脆响。

不等借手杀韦奈的鬼现身，挥拳跟进的虎子一顿老拳，却已将隐身黑暗的鬼打得哀声惨嚎起来。重新抓住米尼米机枪的韦奈，重又换上一个新弹匣，――刚才幸好弹匣中的子弹已打完，否则爆头的便是自己。

拳头打到那女鬼鼻梁正中，原本娇柔漂亮一张鬼脸，给拳头打得塌陷下去，眼里金星乱冒，耳内鼓乐齐鸣，破损的鼻腔和被祸及的口腔，更是血肉齐齐掉落，直往外涌。

重新握住机枪的韦奈，双眼直直地瞪着那两只眼睛，忽然厉声喝叫道：“你，到底是什么？”那眼睛，并不为所动，仿佛一帘幽梦，独自高悬在黑幕当中。

“韦奈，”我说道，“别叫了，它就是下面这些鬼怪的控制者！”

“枪？”惊异的韦奈正转过头，却这才发现，枪竟也离开他的控制，不知何时悬浮到了半空中，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额心。

看着这怪异的一幕，虎子和我，都恐惧地打起抖来。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鬼借手么？

鬼借手？心念浮动，我一把推开韦奈，韦奈没提防，一个趄趔，显些摔倒。虎子冷漠一笑：“管好自己的武器，看他拿什么借手！”说完，就朝黑暗打去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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