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途仙梦

“这位就是我刚刚提到过的苏姑娘。不知何故她已不记得自己的姓名和来历了。这苏字也是从随身的玉佩上得来的，最近金大先生帮着看了一下，说是练武天赋极好，只是可惜没有自打小练起。”

两个人不好拂了老板娘的面子，只好不情不愿地互相点了点头，不过气氛还是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最近外面听说倒是很热闹？”老板娘似是漫不经心地转了一下话题。

“那你今日为何而来？”老板娘可没准备就这么轻易放过他，语带讥讽。

“不过是托你帮忙也看看而已，也不全是为了他。那女孩子还是我妹妹的好友，原也是因为我妹妹才进了那仙境。”越曦说着话，悄悄打量着一旁认真倾听的少女。姓苏？会不会就是眼前这位？会有这么巧吗？

老板娘看见越曦又注目打量苏姑娘，也是心里一动，不再咄咄逼人追着不放，提出了今天的目的：

“说了半天，还是回到正题，请你帮忙看看苏姑娘的身体。失忆症这种病，之前只在话本子上见过，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情况，这位苏姑娘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

越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眼神示意苏氏少女把手放到桌上。少女老老实实地听从越曦的指挥把手放在桌子上，越曦搭了一块丝帕在她手腕上，才敛起神容，开始诊脉。

越曦诊着脉，眉头越皱越紧，半响之后，终于失望地摇了摇头道：“没有修习过古武或者灵术的痕迹。”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失望。

“真的没有？”帘内的老板娘似乎还有些不相信。

“不过，我看她的体质似乎特别适合修炼灵术。”

“奇了怪了，金大先生可是说她特别适合修炼古武。”老板娘玩味地笑起来，“天底下还真有这种奇特禀赋的人？还正好掉在我家山脚下，还什么都没学过？”

“我只是说出我知道的。”越曦又恢复成懒洋洋的姿态，把之前的失望掩盖地不漏痕迹。

“灵术修炼，我家这边可没有会的。倒是你，虽然自己不能修炼，多少也应该懂点吧？”老板娘虽然说着戳人伤疤的话，但是一点都没有这个自觉，用明显蛊惑的语气继续道，“不如你帮她入个门，说不定我们合作一把，真能培养出一个又会古武又会灵术的天才呢。”

“灵术哪有这么好学的？就算她现在开始练习，我拿出我越家最顶级的尽红裳心法给她，如果你再提供上各种灵药，即使这些都齐全了，光是一个灵力入体至少也要一年功夫。”在灵术修炼的常识这方面，越曦可是有着傲视楼里一群古武者的经验。

“就算只是一个灵力入体也好啊，大陆有多少年没出过灵武双修的人了？”

越曦似乎被这句话问住了，神色也沉了下来，凝眉沉吟道：“自打神宫建立以来就没有了。”

神宫成立以来，一直自诩天命所在，灵术传承自天神，古武不过人类玩闹，所以灵术被捧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古武则被各种打压，若是哪个灵术表现出对古武的兴趣，那铁定要被他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

“那你要不要教呢？”老板娘声音里带着笑意，就像看到傻乎乎的猎物一步步走到陷阱里的狐狸。

“我教！”越曦恶狠狠地说道，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这就是你抛弃越家，去帮那个晏什么的原因？”老板娘话里满是探究的意味，仿佛里面还有一笔成年旧账需要翻翻。

“不过朋友一场，他也不需要我帮他什么。”越曦似乎想起了什么，有点讪讪然。

“那群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谁稀罕和他们打交道！”越曦往后一仰，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

“你连自己的家族都不管了？”老板娘娇笑道。

“家族？哼！除了我家妹妹和小姑姑我认，剩下的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越曦继续懒洋洋地说道，带着明显不屑一顾的表情。

“这位就是苏姑娘？”男子开口道，眼睛望着帘子里，并没有多看少女一眼。

“越公子可别小看人家小姑娘。我们家金大先生最近可是天天捶胸顿足地长吁短叹——好端端一个练武奇才怎么就一点没学过古武呢。磨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帘内传出柔媚的声音，显然对屋里两人见面的情形一派了然。

“啧啧啧，人不可貌相啊。”被称为越公子的男子啧啧摇头，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显然对这套说辞非常怀疑，把傲慢地不将人放在眼里的神态做了个十足，生生破坏了他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姿态。

“天罚现世，若是不热闹倒是稀奇了。”越曦哈哈一笑，“神宫那些人最近可是日日焦头烂额的。”

“你好歹也是个世家子弟，不帮忙就算了，还在一旁看人家笑话，怪不得一直不招人待见呢。”老板娘带着戏谑的腔调打趣道。

两人对视片刻，气氛中有那么一点点剑拔弩张的紧张。

“介绍一下，这位是越曦越公子，一手药石之术出神入化，现在算是我山外小楼的供奉。”帘内老板娘柔媚的声音一出，这个气氛就被微妙地打破了。老板娘声音微顿，又继续说道：

“过奖过奖。”少女却不以为意，仿佛真的领受到了一通真挚的表扬一般，拱了拱手，捡了另外一张空椅子坐下，大方自如，也自带一副从容大度。

这位越公子仿佛多了一分兴味，这才回过头望着少女，温言相问：“敢问姑娘怎么称呼？”口气自是客气了些许，脸上也换上了似乎春风拂面的神态，好像刚才那个满脸高冷的人瞬间被人置换了。

少女微微挑眉，这桌子怎么看，都像是原来放在楼下那间议事堂里的。老板娘还真是“勤俭持家”呀，少女想到这就禁不住脸上带出了笑意。

此时其中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此人穿着一身鸦青色素面直裰，腰间绑着一根深蓝色蟠离纹带，一头黑发用玉簪绾住，一派云清风淡的大家气度。这会用一双懒洋洋的凤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少女。看着这个少女进来眼睛打量了一下周遭，就兀自悄然微笑起来。不知道什么事令她如此开怀？

“苏姑娘啊。”少女浅笑着回答道。

“就只有一个苏字？”男子剑眉一挑，凤眼带着直愣愣探究的目光，步步紧逼。

“就只有一个苏字。”少女回得也快，亮亮的杏眼回视过去，气势不逊分毫。

这边血童子喋喋不休的咒骂，少女自是不知道。即使知道了血童子之后在功法楼里唠唠叨叨的不忿之语，少女也不会放在心上，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呢。

少女一路小跑，跟着小五又上了小楼，站在门外等小五通传，这会儿没等多久就让她进了屋。

一进屋，就有了新发现，屋子里这次居然摆放了桌椅——一桌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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