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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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转过头来,和正吃点心的谢因对上视线,两个人交换眼色,又默默转回头。

“说吧。”谢因托腮,“想我们怎么帮你啊?总不能帮你的娇娇抄佛经吧?”

曹选道:“佛经算什么?我就是想娇娇了。”

曹家的别院依山傍水,倒是修养的好去处。三个人下了马,曹选领头,熟门熟路摸到别院后门,攀上院墙一望,然后便哇哇哭了起来。

“干嘛!”周慕挥手往他屁股上一拍,压低了嗓子,“小声点行不行?不怕来人啊。”

曹选被他一拍,哭声一下子就噎住,他低下头没好气道:“把你爪子拿开。我要进去了。”说完他就抬腿,干净利落翻了进去。

周慕在外面目瞪口呆:“他看见什么了他?”

谢因正抬头打量这里环境,听见周慕的话,分神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进去瞧瞧。”然后便后退几步,往前一跃,手掌撑在墙沿,一抬腿,身手矫健也翻了进去。

“哎!”周慕气急,“等等我啊!”

正找地方能让他下脚攀爬,结果旁边后门“吱呀”一开,谢因从里面探出头来:“这里。”

周慕还在一旁愤愤:“凭什么你们都英姿飒爽翻墙进来,到我就灰不溜秋走进门。不公平。”

谢因没理他,抱着胳膊站在树下,远远看着曹选和他的爱妾搂成一团。他的目光轻轻飘飘,落在了许娇娇仍显平坦的小腹上。

“哎。”谢因手肘一捅,止住了絮絮叨叨的周慕,“三个月就这样一点吗?看不出来啊。”

周慕用手指着自己:“你问我?你问——我?”

谢因嫌弃收回手:“算了。”这种事上,周慕比他还不如。

最后临近中午,厨房会有人送午膳来,怕被发现,曹选这才不得不走。

回酒楼吃了饭,曹选还在回味方才短暂相聚,他一面替谢因倒酒,一面狗腿道:“太子殿下,我们家娇娇现在可全仰仗您了。等您当了皇帝,当皇帝就给,给我们家娇娇封个诰命夫人什么的。到时候看我母亲还说什么胡话。”

周慕斜眼:“出息。”

谢因却哈哈笑:“行。等着吧。”

回去的时候,小花精正在午睡,谢因便皱起眉:“怎么还在睡?都什么时辰了?”

他脱下外衣进了里间,打算把小花精喊起来。

窗子微微开了一道缝用来通风,床榻边轻纱垂地,偶尔一动。

谢因俯下身,捞起在帐子中间乱跑的小猫,又抬起另一只手,撩起了纱帐。

小花精仰天睡得正熟,两只手搭在脸的两侧,被子盖到胸口,倒是没有被她踢开。谢因不知怎么就突然松一口气,然后低下身子,轻声喊她:“起来,吃点心了。”

荔宣皱起鼻子翻了个身,转向里侧继续睡。

谢因放下小猫,推了推她的肩膀:“起来了,小猫都醒了。”

荔宣嘤咛一声,又翻向外面,十分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睛:“谢因因……”

“别睡了,快睡傻了。”

小猫应和着“咪”了一声。

睁开的一只眼睛又闭上:“但是我……困。”

谢因蹙眉:“雁书说你都睡了一个半时辰了,困什么困?”

荔宣懒洋洋:“就是困。”

谢因突然心中一动,想到一种可能。他干脆坐在床边,问小花精道:“多久了?”

荔宣不解:“什么多久?”

谢因搔搔头:“就是——这样,没精打采的,只想睡觉不想动。”

荔宣努力回忆,然后眼神专注回他的话:“很久了。”

谢因的心跳个不停,他抿一下嘴角,望着眼前懵懵懂懂的小花精:“谢荔宣,完了。你先别动,我去叫太医来。”

但结果只是换季的时候身体乏累,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太医在饮食上指点几处,然后便行礼告退。

雁书派人送太医出门,回头看见谢因垂首坐在窗下,神情懊恼,倒像是有一点失望的样子。

突然叫太医来诊治,雁书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遣人去请,又赶去荔宣身边,仔细观察她的神色。

但她左看右看都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荔宣也是一脸茫然坐在床上。有心想问一问,可是谢因神情紧张就坐在床边,雁书找不到询问的机会。

直到太医来了,雁书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中秋在即,谢因原本就是抽空才能来梨青院一趟。既然小花精没事,也被他叫醒了,所以谢因转身又出了门。

荔宣还在吃点心,偶尔给乱转着找谢因的小猫也塞一口。

一边的雁书屏退其他婢女,声音轻轻对着荔宣道:“夫人。”

荔宣抬起头。

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启齿,饶是雁书也涨红了脸,最后才细声问了出来。

但被询问的荔宣,神色迷茫瞧着雁书:“什么……”她听不懂雁书的话。

雁书有些讶异,她压下羞涩,最后问荔宣:“夫人没有么?女子都会有的,一月一回的……那个。”

可是荔宣还是不解:“那个是哪个?”

雁书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来,她看着荔宣,咬唇又细细解释了一遍。

这一回荔宣总算有了反应,不过她皱着眉,语气有些迟疑:“我好像不一样……”

听完怎么个不一样法,雁书还是先露出笑,才对荔宣道:“无事,以后咱们好好将养将养就行了。”

但她的笑意有些勉强,荔宣皱着的眉毛没有松开,最后慢慢应了一声:“哦……”

替荔宣倒了茶,雁书叫了人进去伺候,自己端着小托盘走出了屋。

倚翠正好坐在廊下绣花,瞧见她神思不定,便出声喊住她:“出什么事了?太医不是说夫人没什么大碍么?”

雁书叹了口气,又苦笑着摇头:“以后还有的我们操心。”

倚翠不解,雁书将刚才的事一说,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是不是要提醒殿下,别和夫人……那么多。”倚翠先开了口,她也红了脸,说得磕磕绊绊,“毕竟夫人月信不准……,还是先养好身体再说。”

雁书看她一眼,深以为然。

在里面吃点心的荔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用完点心便抱起小猫,神情满足趴到窗下的美人榻上,开始每日必行的“陪小猫玩”。

中秋很快就到了,谢询领着大臣祭月,然后在宫中举办宴席。这一次谢因只是协理,一概打点都是交给礼部去做。谢因轻松许多,宴席一散,他就毫无负担回了太子府。

早上太子离开的时候,叮嘱过别让荔宣睡太早,说他要回来陪夫人过节。所以这会儿,荔宣正坐在梨青院的正堂,怀里抱着一只金灿灿的大佛手,偶尔转头,睡眼惺忪问陪着她的雁书:“谢因因还不回来吗?”

雁书每次都安慰她:“快了,外面烟火已经没了,想来宴也快结尾了。”

荔宣回过头,用力打了一个哈欠。她刚刚也看到了烟火,五彩斑斓,像炸开的龙须酥。

“哦。”荔宣神情恹恹,对雁书宽慰的话失去信任。

不过谢因这次却回来了。

他身上还带着夜深的露水,兴致勃勃跃进梨青院:“谢荔宣,还醒着吗?”

堂中灯火通明,小花精就坐在当中,安安静静等他回来。

谢因心内妥帖,走过去刮了刮荔宣的鼻子:“困不困?带你去湖上玩。”

荔宣困得东倒西歪,看见谢因过来,伸出手抱他的腰,闭上眼睛嘟囔道:“你怎么一直不回来?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怎么会?”谢因咧嘴,“要不要去?”

荔宣有点不想出门,但她看谢因兴致高昂,所以勉勉强强答应:“好吧。早点回来。”

她松开手站起来。雁书听到谢因的话,已经去拿了荔宣的披风进来,见状替她披上,又让婢女去准备手炉。

“更深露重,夫人带上这个。”

谢因瞄了一眼,然后默默将小花精往怀里搂了搂。

去的是太子府后院的小湖,谢因叫人备船靠在岸边,又准备了热茶。他饮了酒,正好拿来解醉。

小花精跟走在他后面,夜风湿凉,扑面一阵寒意。恰好一缕吹过,钻进脖子一片冷冰。谢因抿了抿唇,回头牵住了小花精空着的那一只手。

不过他很快就嫌弃:“干嘛带这个出来?”他说的是荔宣怀里捧着的佛手。

小花精埋头赶路:“香。”

谢因于是撇嘴:“别吃。不能吃的。”

小花精抬眼看他,一面嘀咕道:“雁书说过了。我才不会吃呢。”

“你记得住就行了。”谢因和她对望,又回头看了看地方,“到了。”

周慕和曹选就坐在马背上,立在一旁嘻嘻哈哈笑他。

谢因波澜不惊,继续嘱咐下人,千万记得不要再给夫人橘子吃。

谢因抬一下眼皮:“出卖我这种事倒是做得挺溜。”

曹选便嘿嘿笑。

不过今日谢因正巧要去京郊看望荔宣上次骑的小母马,所以三个人也就顺理成章驾马出了城。临行前谢因记得让下人回太子府通报,说他中午不回去用膳了。

周慕连忙竖起耳朵:“结果呢?”

谢因嗤笑:“看他这德行就知道了,肯定不是什么好结果。”

曹选哀怨地朝他一瞥:“太子殿下你能不能不要出声啊。我这正伤心呢……”

周慕问:“关起来了吗?”

曹选蹙眉:“没有。但是送到别院去了。在城外呢。我现在又出不了家门。今天还是说要帮太子商议中秋之事,好不容易才放我出来的。”

“反正,娇娇被罚抄了佛经。我呢,到她生产前,都不准去看她。”

这么惨?

谢因眼尾一斜:“你以为我想关心你?”

周慕打断他们:“那你出来干嘛?不好好去安慰安慰你的娇娇?”

周慕插嘴:“三个月了,你说了没?”

曹选愁眉苦脸:“说了啊。”

曹选浑身软如烂泥,抱着酒壶趴在桌边。闻言抬手夹了一粒花生米,边嚼边口齿含糊道:“我这不是出来想办法嘛。顺便来瞧瞧你们。嘿嘿。”

闻言,谢因周慕皆嗤之以鼻。

但曹选很快又开始唉声叹气:“我母亲把我叫去骂了一顿,说我被迷了心窍。”又低声嘀咕,“胡说八道。”

又过几天,已经许久不见他人影的曹选居然现了身。于是连带上谢因周慕,三个人被他喊齐,一同围坐在酒楼包厢的桌边说话。

谢因先踹他,表情不满道:“怎么回事啊?是娇娇怀孕,又不是你怀孕,销声匿迹两个月,好意思吗你!”

曹选被他踹得一歪,没有反驳的话,反倒抱着酒壶长吁短叹起来:“唉,我哪知道怀孕这么辛苦啊。我看我爹的小妾,怀孕了一个个都胖乎乎的,结果娇娇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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