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宫宴
梁帝端坐上方,右边皇后,左边华贵妃及其****萧清音,皇子众多,公主却只有两位,
萧清心下首是皇后义女,即另一位公主,尽管是皇后义女,梁帝对于这个义女却是宠爱有加,赐名萧清素,入住素音阁,
上了年纪的宫中老人,无人不知素音阁的来历,正因如此,宫中上下对这位皇后义女更是不敢怠慢分毫,
“时间真快啊,都十四了,灵均可想如你父兄般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回皇上,灵均之志不在于此,只想尽孝与母亲双膝之前”
“难为灵均有此孝心,嫂嫂有福”
“小儿顽皮,胸无大志,臣妾教导无方”
林氏丝毫不敢懈怠,伴君如伴虎,尽管她的夫君岳翎与这位君主曾经并肩杀敌,义结金兰,
可那也是曾经,如今,一个君,一个臣,由不得她懈怠,赶紧起身回话,
“嫂嫂不必过责,灵均很好”
此时,有太监急匆匆走进来,在梁帝身旁耳语片刻,岳蓁蓁忍不住好奇抬头,梁帝失神片刻,笑了,
朗声道
“众位爱卿,同朕共饮此杯,愿我大梁国运昌荣,四海升平”
“愿我大梁国运昌荣,四海升平”
声音浩浩荡荡响彻了宫殿,可岳蓁蓁看见了,
她只是不敢相信,梁帝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一滴泪不慎滑落,这个曾踏着血亲的尸骨登上这至高无上权利顶峰的最强者,
曾经的意气风发 鲜衣怒马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身体似乎被抽去了力量,但他的尊严,作为权利顶峰的操控者,不能够松懈,他必须应有他自己的威严,他挺直了背脊,一杯酒入口,今夜的酒有点苦,
“陛下,酒再好却也伤身”
尽管已是三十几的女子,岁月却是格外眷顾,
梁帝恍惚间听到“萧明睿,这酒真好喝”那个有着虎牙笑如春风的女子,同样的西域葡萄酒,同样的佳人在侧,只是……只是不是她
“朕今日高兴,爱妃与朕同饮”,
见此,华贵妃也不再多言,眼眸含笑将酒饮尽。
那年,格车内,恰逢天气正好,伸手挑起窗幔,不经意间一撇,那个鲜衣怒马,笑比春光的少年,骑马经过车窗前,一阵春风,
“这可是小姐的手绢?”
薄唇轻起,五官冷峻,
谢芳华却看痴了
“多谢”
那张脸,从此烙在了谢芳华的心里,终其一生,不再忘却,曾经的少年,已是不惑之年,自己仍旧陪在他身边,这样便好,即便,他心里的人从来不是自己。
破天荒的梁帝让人上了歌舞,世家小姐更是毛遂自荐,各显神通,梁帝更是频频赏赐,谁都看的出来,这位至高无上,掌握一切生杀大权的王者,今夜似乎与往日不同,好一番歌舞升平,热闹不凡。
又有谁想起那个曾一身红衣从城楼跃下的女子,那个曾在册封大典上把剑直指梁帝咽喉的女子,那个曾经杀尽上百御林军一身血衣冒死闯入梁帝寝宫的女子,海静姝这个名字十五年来,无人再敢提起,今夜,那个骄傲却又悲哀的女子也不复存在,一场火,化为了灰烬,什么也没留下,可有些东西不会因为一场火而荡然无存……
当夜,岳府内,
“母亲”
岳灵均和岳蓁蓁站在林氏身前,
“阿夭,我一会儿让冬梅给你收拾行李,明日你便回你师父那吧”
“母亲,怎的如此着急,往年不是过了十五才走的吗”岳子蓁上前挽住林氏胳膊,
“是呀,母亲,妹妹一年才回来一次,这才几天”
林氏无奈瞅着眼前这对儿女,林氏不知父母是谁,从记事起,便和师父师兄一直生活在华山,自十四岁那年,第一次跟随师兄下山,第一次见到岳翎那刻起,她便知道,这一辈子,就他了,
从此苦苦跟随其四年,终是等来了那男子坐在马上扬着马鞭痞笑道,
“姑娘,你跟了我四年,如今又破坏了我的姻缘,你是不是应该得还我一段姻缘?”
“那你看我如何?”
“甚好”
如此便是携手走过十几年,育有二子一女,林四娘是幸福的。
岳正则年十六,随其父远在边关;
岳灵均年十四,看似放荡不羁,被皇上禁锢在这金陵城,牵制岳翎,但知子莫若母,她林四娘与岳翎的儿子岂是外界所传那般纨绔;
****岳蓁蓁年芳十岁,五年前,因自小身体柔弱,夫妇两人便商量送其离开这波涛暗涌的金陵城,前往华山,起码,一为修身养病,二来也想着女儿是自由的,金陵城世家望族之间也只知道,岳家小女长年身体羸弱,足不出户。
“如今,皇上年迈,疑心更甚从前,灵均,你在金陵城行走,更是得低调行事”
“是,母亲”
“可是,母亲,也不急于明天就让我走啊”
“母亲又何尝舍得让你离开,我是怕,前日你父亲传来捷报,逼退敌寇于北雁关六十里,你大哥更是屡立战功”说到这,林氏轻轻叹了口气,“今夜,宫宴上皇上那番言语……”话未说完,便被一苍老声音打断,
“夫人?”
老管家急匆匆走进正厅,
“福伯,出了何事?”
“夫人,宫里传来消息皇上吐血了,已不省人事”
按律,皇上病重,各世家公子需得进宫侍疾。
“皇上身子一向很好,怎会好端端的吐血?”
“夫人,静和宫那位?? ……殁了”
静和宫?是她?
“母亲,那孩儿这便进宫”
“一切小心”
林氏并未告诉自己的一双儿女,她的担忧,今上的残酷冷血,她是亲眼见过的,十五年前的那血流的已经够多了。
最终,林氏磨不过岳蓁蓁,便让她过完初三再走,
三天,就三天,金陵城足以天翻地覆了,而岳蓁蓁的命运将何去何从……
“回陛下,灵均过完年便满十四了”
岳灵均再怎么放荡不羁,此刻也是毕恭毕敬,因为,他知道,上面坐着的这位是君,而他是臣,而且还必须得是做让君王放心的臣,
皇后右侧依次下去便是几位皇子然后是各公侯王爵及其公子哥儿们,岳灵均便是其中一个。
梁帝看向岳灵均,不知其所思。
“灵均今年十四了吧”
岳蓁蓁正歪着头想法子呢,
“小姐,你骗我”
小丫鬟气鼓鼓的噘着嘴
依次排下去便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夫人林氏携****岳蓁蓁坐席,可见其身份地位一斑,
再下来便是其他侯门望族世家小姐夫人,
“是”
大梁民风开放,男女同席并不少见,更何况又是年宴。
“没有啊,刚真疼,现在好了”
“哦”小丫鬟半信半疑
“咦,小姐,你的脚?”
“哦,脚啊”
“好了就好”
“咱们快回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岳蓁蓁捂嘴偷笑这小丫头怎得越来越傻了,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亭子里来回踱步的冬梅看到岳蓁蓁便急忙跑过来,岳蓁蓁摸了摸她脑袋,
“没事,我就随便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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