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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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小姐的话,奴婢不知。”那丫鬟垂首,恭敬答道。

楚昭月也没存着对方能知道,且愿意告诉自己的想法,用膳后便屏退众人自个儿坐着。

她不清楚晋渊打的是什么算盘,是想将自己囚在后院,金屋藏娇?

被拒之门外后,小王爷丧家之犬般地低下头,不顾自己在大冬天里一身湿透焦急地等在屋外,看太医进去出来,一脸愁色。

那天回去后,她接连几日高烧不退,烫得像块烧着的炭火,年幼的孩子发这么严重的高烧,很多都就此走了。

皇宫里都在暗暗的传,公主兴许就要这么走了。

尽管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公主,但到底是皇室血脉,还是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出的事,肇事者晋渊被父亲罚跪祠堂。

若是平时他也就跪了,可小王爷听说她要不行了,双眼红成一片,拽着他的裤腿要进宫,却被晋王冷冷地拒绝,“你还想再把公主弄到冰河里?幸亏只是个贵人生的女儿,皇上也记不住是谁,愿意息事宁人,若是皇后、德妃所出的,可没这么容易就算了。”

小晋渊咬着牙跪在祠堂里,心急如焚。

想他堂堂男儿,怼天怼地怼日月山河,从不卑躬屈膝,竟然第一次神色复杂地看着后院的狗洞,心一横腰一弯蹲下,忍辱负重地爬了出去,再借着自己偷来的腰牌混入后宫。

可静贵人那儿,就差在门上贴个字条,小晋王与狗不得入内。这字条看着没错,却忽略了这两者在某些方面是同类。

后来,楚昭月再也不敢跟他走得近了,一度见到他便下意识地要躲,即便这样也打消不了这位小王爷百折不挠的心。

她早想不起,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晋渊看自己的眼神,和恶狗盯着自己狗粮盆里鲜嫩肥美的肉块无异,充满占有欲

他当真会和自己的亲爹反着来?逆其道而行事?

楚昭月站在屋里,静贵妃一脉在朝中毫无势力,唯一拉拢的,就只有王、魏两家,其余皆是些不入流的小文官,平日里在父皇跟前连半个字都说不上。

她过去还想着等开春过后,可以去参加女官考试,将来能帮上昭秦一点儿,可被这一搅和,也只能半途而废了。

她微微垂下眼眸,身子忽然一轻,晋渊走路像猫一样没有声音,将她抱起放在座椅上,还弯下腰,将小巧的玉足握住,“怎么不穿鞋就在地上走?”

雪后柔柔亮亮的日光下流水般倾泻而入,那脚像工匠精细雕琢出来的工艺品,白嫩如雪,细腻如膏脂,他慢吞吞地替她穿上鞋,随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可是我脸上有东西?”楚昭月被看得生出疑窦,奇怪道,“将军为何这般看我?”

“臣已有半日没见公主了。”晋渊拽着她眼巴巴地凑上去,藏獒们对陌生人有强烈的敌意,但不管在外面如何形容恐怖,一见着主人,就只想滚过来,被她抱着顺毛。

他将脸贴在脖颈处深吸一口气,满脑子都是昨晚吻她时的香甜滋味。

有那么个瞬间,他险些没控制住,半盏茶的功夫都不愿多等,便照边塞人教他的那样,生米煮成熟饭。

待一番颠鸾倒凤后,她就半步离不开自己。

楚昭月藏起眼底略微的嫌弃,逼着自己在他的背后抚了一下,真想用力将他推开,“朝堂上……眼下怎么样了?”

只这么一摸,晋渊瞬间被撸得通体舒畅,又在楚昭月更加嫌弃的目光中蹭得近一些,“大概这几日就会讨论出女皇人选,只不过这玉玺究竟是落在皇后那儿,还是德妃处尚未可知。”

比起皇后,楚昭月倒宁肯跟母妃无甚往来的德妃赢,她仍是无意地摸了下头发,“那将军昨天说要帮我的话,还作不作数?”

“自然作数,不过……”晋渊顿了顿,望着她沉声道,“公主须得先随臣去一个地方。”

楚昭月尚未有所反应,便被抱起大步朝外走,仆从见这场景,纷纷识趣地低下头。

她红着脸,学了这么多年的礼数全被这一抱毁得荡然无存,真恨不能找个地儿将自己埋下去。

待到了书房,她就站在一边,看晋渊取出一张洒了细碎金粉的红纸帛,小心翼翼地捧着走上前,如视珍宝。

楚昭月犹疑地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后,顿时定住了,仿佛不识字般,“将军,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婚书。”

楚昭月睁大了眼,被那红刺得往后连退两步。

晋渊扣住她的手腕,将试图逃离的人拽回来,低头抵住她的鼻尖道,“只要公主将婚书签了,公主的仇人便是臣的仇人,是该被千刀万剐、死无全尸的对象。”

楚昭月脸红得宛若雪地上的红梅。

他居高临下,铁臂紧紧搂着公主,双眼紧盯着蝶翼般轻颤的睫毛,不许她退后,只能不断往前,贴得他更紧密。

灼热将她烫得更厉害。

这般暧|昧的举动,话里却充满了胁迫味道。

想报仇,就嫁给他。

这是他的条件。

楚昭月蓦地生出一种悲凉和怨恨,交织在脑海中翻涌。

倘若她不是落得如此困境,便也不会三更半夜被人在床榻上肆意轻|薄,甚至枉顾礼节在光天化日之下举止放|荡,眼下,更是要逼自己签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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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人与藏獒小剧场

与正文无关,小剧场,大嘎随意看看,纯脑洞,公众号上之前发过,看过的仙女可以略过。

小藏獒晋渊自摇篮起,便是一条深藏功与名的狗。

在很久以前,久到他连眼睛都还没张开,跟哥哥并排躺在狗窝里嗷嗷待哺。

每当女主人昭月伸手进来想看看摸摸他们前,小藏獒晋渊都会敏锐地嗅嗅,察觉到她的气息后一把将自己哥哥的头按在地上,并将自己的凑上去,贼乖贼乖地在掌心里蹭蹭。

长大一些后,隔壁村的翠花也想养一条藏獒,女主人便寻思着将他们送一只出去。

她纠结了许久,觉得自己养两条确实有些多,犹豫再三,将更听话更懂事但特别喜欢挑衅打架的小晋渊送了出去。

虽然还是小奶狗的年龄,但他也是藏獒,被心爱的主人遗弃后,整条狗都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悲痛,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他。

主人都不要他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要毁灭这个冷漠无情的世界,然后再自杀!!

小藏獒站在土包山丘上,俯瞰着脚下被他打倒的几条乡下土狗,四只爪子在土地上拉出深深的爪印。

在此之前,他要先死死折磨这个害她和主人分开的人!!!

刚到翠花家,小藏獒先是撞碎了两个名贵玻璃花瓶,又将狗粮盆一怒踹上天,咬烂门口的晾衣绳,踢翻刚打回来的水桶,掰断摆摊的桌子。

这还不算什么,每到深更半夜,更是仰起脑袋在院落里一通狂吠。

凭借几场战役奠定了村子里狗王的尊贵地位后,小藏獒带头一叫,其余怕被打的土狗小弟连忙跟着叫,一时间群狗大合叫,扰得村里民不聊生。

旁人不知道,还以为这村子闹鬼,或是出了什么问题。

居民想收拾这条来自北方的狼……啊不,来自北方的狗,又畏惧那一嘴的牙,无奈之下,翠花只好把他重新送了回去。

从翠花村到女主人村要走过一条长长的山路,小藏獒飞快地迈着四条腿,停都不停,倦鸟归巢般的积极。

要回到主人身边了,整个世界仿佛又明亮起来了。

他这样乖巧的小藏獒,主人一定后悔将自己送走,像他想她那般思念自己。

想到这儿,他脚下的步伐更快了,生怕主人见不着他偷偷哭。

出于善意,翠花想让他停下来歇歇,话刚出口,立刻得到这条藏獒的怒目而视,生怕她不放自己走,妄图再一次拆散他和他最爱的主人。

翠花害怕地缩着脖子,不得不加快步伐,带他来到昭月家。

暖洋洋的下午,楚昭月正坐在院落里给他哥哥顺毛,看得归心似炮弹的小藏獒晋渊眼睛都红了,他愤愤地站在门外。

这个混蛋,竟然趁着他不在的时候鸠占鹊巢,凭什么他在外面受苦,他却在这儿享受,还引|诱主人分心,不来接他回去。

小藏獒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上去,一把将亲兄弟拱开,换自己到她手底下,刚对上昭月主人的目光,立刻呜呜叫了两声,楚楚可怜。

“你不是去翠花家了吗?是自己偷偷跑回来的?”女主人有些惊讶,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翠花比她还惊讶地看着在自己村上为非作歹的恶狗竟然小狗依人地靠在楚昭月怀里,一副受了十足委屈的模样,只会怒目而视的狗眼睛里……似乎还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是日光太大害得她瞎了吗,她才是那个要哭出来的人好吗???

“翠花,这是怎么了?”楚昭月习惯性地摸摸他的头,小藏獒立刻就把尾巴使劲摇晃起来,可高兴可高兴,主人又摸他了,他仿佛瞬间从十八层地狱深处回到了人间天堂。

“他在我们家,太……”翠花刚要说出真相,那藏獒就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她看,仿佛她敢如实告诉楚昭月,立刻就跑回去大闹村落三百回,“……太想你了,所以不肯吃饭,我想着可能是实在认人,就寻思着送了回来。”

“怎么可以不吃饭?”楚昭月打了一下头,小藏獒立刻呜咽了两下,抓着她不肯撒爪子,生离死别般难受。

翠花瞠目结舌,以前总听人说,村上有个戏班子叫戏精班,那戏班子里专出这样的人,这只狗莫非在那儿学过,当真是个狗才。

“要不,你把他哥哥带去吧?”楚昭月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原本以为小晋渊这么听话,去了翠花那儿能帮到她才是,没想到反而添倒忙了。

怀里的小藏獒听见这个安排,一点也没有兄弟即将分离的悲痛感,险些放个鞭炮欢天喜地地将他送走,最好别回来了。

望着一人一狗离去的背影,他眼底闪出了得意的光芒。

太好了,碍事的哥哥走了以后,主人就是他一条狗的了,他可以吃两只狗分量的骨头还有水,主人也只摸他这一条狗的头。

“该吃饭了。”他站在门口,听见昭月主人的喊话后,立刻奶声奶气地应了一下,随后飞快地跑过去,乖乖在狗粮盆面前蹲下,幸福满满地吃她做的大肉骨头。

这个世界真美好。

鬼才要毁灭世界。

他要当主人的乖小狗,不打架不咬人,每天上山给她打好多猎物回来养身子,把她养得白白胖胖。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蠢了蠢了,存稿设错了时间,设成明天晚上发表了【捂脸】看在这么粗长的份上,原谅我吧!

大嘎放心,他现在这么嚣张,很快就要被抛弃了。

晋渊跳下去将她抱上岸后,年幼的昭月公主冻得浑身发青,推开他哭着跑到嬷嬷怀里,“你要害我,我不要跟你玩了。”

“不是,我没想害你。”小王爷着急了,想同她解释,可公主不听,想陪她回宫看太医,嬷嬷丫鬟俱是怕了,哪个敢放他进来?

她起初半信半疑,但耐不住小王爷三翻四次,狗皮膏药般地磨。

第一次被他骗去湖上溜冰,晋渊故意从身后吓她,害得楚昭月摔倒在冰面上,直接撞出个大窟窿,眨眼间掉进寒冷刺骨的冰水里。

她水性不好,那一刻,当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铁门重重撞在墙上,晋渊缓缓走到奄奄一息的死士面前,低头打量那鲜血淋漓的人,忽地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我知道你叫陈平,家在安康县,父母仍在,膝下还有一子,今年5岁,在安康县学堂念私塾,妻子难产而死,至今还未续弦。”

他的力道之狠,害得名叫陈平的死士一阵猛咳,惊恐地瞪大了眼。

在他们这个行当里,只要成了出任务的死士,所有资料皆记录在案,若失败身亡,雇主会给家里一定的佣金补偿,但也是极高的机密,他甚至不知自己并肩多年的朋友故乡在那儿。

每日在深深庭院里伸着脖子,就盼他来宠幸一番?

且他虽许诺会替自己报仇,可母妃从小便警告她,晋王与皇后是同一个阵营里的,要尽可能地躲着走,以免惹祸上身。

丫鬟替她梳洗更衣,还让下人家丁抗了一整箱稀罕玩意儿进来,说是将军送的一点小礼物。

她昨夜没睡好,眼下还有一篇淡青,神色倦倦地选了两支发簪放在手里把玩,兴致缺缺地问道,“眼下京里是什么情况?”

陈平喘着气,关于这位将军的传言,也略知一二。

有传言,他曾为了从南疆将领嘴里逼出最高的军|事机密,硬生生将对方活剐了千刀仍未气绝,手段之狠辣,威震南方。

“是的,将军。”副将扫了一圈那几个密室的大门,“确凿无疑。”

“呵呵。”他有条不紊地将书信塞回去,慢慢站起身,面色沉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怒意走到一件屋子前,抬脚一踢。

晋渊笑得毛骨悚然,“他们如今在我手里,只要你肯配合,兴许能留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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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月起身后,窗外雪已然停了,乍暖初晴,兴许是化雪的缘故,温度却反倒是更冷了些。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小食一顿后,晋渊格外满足地睡了一觉,第二早便去营里,昨日捉来的死士基本上被扒皮审问了一遍。

在这位塞北横行的霸王跟前,便是藏着天皇老子的秘密也全要一五一十地吐出来。

坐在上座的晋渊拆开信筒,倒出里面的书信,面无表情地听部下汇报,“确认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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