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红尘霜花凝

“师傅，你就答应吧！”小沐哀求灵檀子。

灵檀子捋须沉思了一下，点点头：“好，那小沐你领她到大殿右侧的厢房，让她暂住几宿…”

“是师傅…”

“嗯，师傅是一个凡人半仙，他没对妖和人一样，没有人妖殊途之分，在他眼里只有善恶之别，他教我学习仙法道自然，他教我一切以善为本，他说过'善由心生，恶由念起'，善与恶如同心间的一个天平，善，一直持有着重码，如果哪一天，恶的份量超过善，那就会引起杀戮，一旦有了杀心，就再也不能寻仙问道了…”

紫凝仔细的倾听着小沐的每一句话，默默的记在心底，虽然有些生涩，不太理解，不过，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灵檀子看着二人消失的背影，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向悬浮虚空的阁楼走去。

“所谓何事…”

楼阁传来不悦的的声音。

“神君，那个姑娘我已安排她住在大殿右侧的一个厢房里…”

“你自己看着办吧！”神君丢下这话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灵檀子退出楼阁的范围内，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潜心修炼，完成师尊交代的任务，方能踏入仙途，只是这任务的一个人早已经出现，但是另一个人却迟迟未见。

灵檀子往右侧厢房走去，与其说是独立的厢房，不如说是一个小桃源，一栋小巧的阁楼依山傍水，翠绿的植物肆意生长，却不影响整体的美观。

小沐正在和紫凝一起打扫，不时传来工具碰撞的声音。灵檀子近阁楼，刚好碰到小沐和紫凝一起出来，两人的脸沾染了尘灰，灵檀子微微一笑对小沐说：“小沐，收拾好你就去修炼吧！”

“这…我…是…”小沐支吾应着，原以为今天可以不用修炼，结果师傅偏偏不如己愿。

“坛子爷爷，你也教我修炼吧？到现在为止，我只会简单的火球术…”紫凝像汪洋般的眼眸盯着灵檀子，如果灵檀子不答应说不定紫凝的眼眸会涌出海水把自己给淹没。

“这个…”灵檀子犹豫着。

“要不我就拜你为师，这样你就不用为难了…”说着就要跪下来拜师了。

灵檀子慌忙拦住她说：“教你可以，拜师就不必了…”

不是灵檀子不肯教，而是紫凝的境界比自己高，自己的仙法道自然根本不合适她修炼，虽然她和小沐都属妖类，可是紫凝比他高好几个等级。

灵檀子在教紫凝学他的仙法道自然的时候才发现，紫凝能认出的字太少了，所以他决定，先教紫凝读书写字。每天他都会教紫凝凡间的那些学识，教她如何辨别真假善恶，因为从相处的一段时间里，灵檀子看出紫凝内心的单纯，不谙世事，如果不教她这些东西，万一有一天她自己一个人去到了凡间，被有心人唆使做些伤天害理之事，那就有违初心了。

不过在教导的过程中，灵檀子发现了紫凝惊人的学习能力和记忆力，但凡看过的东西她都能一一记下，并且举一反三，短短的半年时间，紫凝就看完自己这大半生收集的藏品书籍。

“坛子爷爷，你的藏品我都看完了，什么时候教我学你的仙法道自然啊！”紫凝熟拢的把脑袋挂在灵檀子的肩膀上撒娇。

“你呀！半年时间就把我的藏品看完，你小心消化不良…”灵檀子用手指戳戳紫凝的脑袋。

“消化不良？消化不良的话能有我这般好身材？”紫凝自从来到了无名观，整个人变得古灵精怪的，说话伶牙俐齿的，每每她和小沐说话，基本能把小沐气个半死。

“师傅，你偏心，教紫凝那么多东西，让她现在天天来欺负我…”小沐嘟着嘴巴在一旁抱怨着。

“修炼的时候要专心…”灵檀子撇了一眼小沐。

“你们在这里我能安心修炼吗？”小沐白了一眼灵檀子。

“我教过你啊！谁让你消化不良啊！”灵檀子拿起茶具，给自己冲茶。

也不知道这鬼灵精怪的丫头，看了他的哪个藏品，一个人偷偷去悬崖边上的一棵老茶树，摘了不少茶叶下来捣鼓，还放倒了碧水潭边的一株观音竹，做了一套茶具。不过这小丫头捣鼓的茶还挺不错的，再配上这茶具，都快配得上仙茶了。

“什么消化不良啊！明明就是你一下子教得太多，不好记嘛…”小沐直直走过来，端起灵檀子刚倒的茶一口气喝下去。

“哇，好烫…”小沐赶紧放下茶杯，云起他的纯木灵气，平缓烫茶带来的痛。

“死小子，活该啊你，连师傅的茶都敢抢来喝！好有，这是紫凝丫头特意为我做的，没你的份…”灵檀子重新倒过一杯茶，端起来慢慢品尝，先闻茶香，再尝茶汤，轻呷一口，让茶汤由舌尖缓慢流淌，再进入喉咙，每一口，茶的余香都残留在齿缝舌尖上。

“紫凝丫头，你也尝下你做出来的茶…”灵檀子给另一个空杯子倒上了茶。

“嗯…”紫凝端起了茶杯，轻抿一口，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尝，就感觉一个寒冷的气场席卷而来，紫凝急忙放下茶杯，转过身来，和灵檀子小沐一样头微低恭敬的站着。

夜霜寒负手走到小桌旁，用三个手指拈起刚刚紫凝喝过的茶杯，放到嘴里一饮而尽。

旁边的紫凝紧张得不得了，心里噗通噗通的加速，额头大汗淋漓，要是被神君知道他喝的那杯茶是自己喝过，不知道会不会被处死呢！

“茶，不错，但是缺少了仙韵…”夜霜寒点评了这个茶。

夜霜寒放下茶杯，继而负手而立，良久，他转身往悬空阁楼走去，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说：“灵檀子，等会你来阁楼一趟，顺便带些你刚刚泡的那种茶叶过来…”说完继续往阁楼走去，留下三人在原地干楞着，不知道这个阴晴不定的神君到底在想什么。

小沐点点头，说：“那时候他要杀我的时候，我看见了他眼里除了仇恨就是痛苦，幸好师傅及时出现，以他的性命保住了我…”

“哦！坛子爷爷对你很好？”紫凝适时岔开话题，不想小沐回忆不好的过去。

不过紫凝不怎么注意这些，倒是觉得大殿后面，空悬的阁楼有点好奇。

小沐顺着紫凝的目光看着，不由的低下头，拉着紫凝匆忙走到看不到悬空楼阁的范围：“那个地方是神君居住的地方，任何人都不可以去打扰他，而且，他很憎恨妖，师傅说他杀过很多妖，不过我觉得杀妖的时候很痛苦，不知道为什么…”

“你被他杀过？”紫凝一语道出了小沐的意思。

老者和那位年轻的男子不约而同的看向大门里面，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老者仔细打量着紫凝，喃喃自语：“神君没理由会救一个妖的…”

老者突然捻起剑指，在眼前轻轻滑过，他的眼睛流闪着精光。

“原来如此，虽然你是妖，却没有妖息，难怪神君没有立即把你打得魂飞魄散，原谅老朽道行低，无法看出你是何种妖灵…”白须老者开了法眼也没办法看出紫凝的本体，可见紫凝的境界比老者高出很多很多。

“紫凝姑娘，请跟我来…”小沐欢快朝紫凝做了个请辑，然后转身领着她走近大门。

这时，紫凝才看清楚，这个大门里面还内藏乾坤。正中间的是一个空无一物的大房间，小沐边走边介绍说：“这个大殿不供奉任何人，至于为什么，我师傅说他也不知道…”

“好啊…”是呆呆看着紫凝的小沐说出口。

灵檀子下意识的踢了一下他的楞头徒弟的小腿肚。

“我是一棵崖边的小草幻化的，我叫紫凝，老爷爷，请问怎么称呼您…”紫凝乖巧的老者请教。

“老朽道号灵檀子，不过山下的人都叫我坛子爷爷，这是我徒儿，小沐，他是一个木妖，现在跟我习修道…”灵檀子介绍了自己，也介绍了他的徒弟小沐。

“这位姑娘，你是如何来到此处的…”问者乃二人之一的白须老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紫凝抬头望着眼前的这座山，指着上方说：“我从那里掉下来的，不过给他给救了…”

站在灵檀子旁边的男子，此时呆呆的看着紫凝，如同看见一个从九重天下来的天仙一样，不食人间烟火特别是看见那双清澈见底眼眸，看不到有任何复杂的情感。

“紫凝姑娘，那你接下来要往哪里去？”灵檀子捋着白须问。

“不曾想到要往何处，不知坛子爷爷能否借个地，让我暂住几天…”紫凝本来说从万妖平原出来，就直接去凡间，不过既然来到这里，不妨向坛子爷爷请教一番，也好让自己不至于对凡间一片茫然。

紫凝干脆闭上眼睛，任由那只大手钳住自己的腰，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就在紫凝寻思着这个男子会如何处置她的时候，一阵撞击的疼痛让她回过神来。

只见自己这个人侧躺在地上，紫凝揉一揉有点晕眩的脑袋，然后一手捂与地面撞击的肩膀，慢慢的站起来。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现在是在一个空旷的铺满平整石块的地坪上。面前是一栋构造独特的依山而建的大房子，走到地坪边上的栏杆往下看，下面竟然是云雾缭绕的深不见底的绝壁。

紫凝缩回了脑袋，迈上小碎步，准备跟着这个男子进入这构造独特的房屋里面。这时，宽敞的大门出来了两个人，微微低头尊敬的站在旁边，并没有说什么语言。待那男子进入大门之后，那两人才缓缓向紫凝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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