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师如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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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去,我也去!”石豌豆也想去看热闹,剩下半碗饭也不吃了,跟着石为楼跑了出去。

石耕农倚着门框,看着石为楼走出院门,这才转身坐回,把豌豆剩的那半碗也扒拉到这自己碗里,端着碗遮着脸,呼噜呼噜的吃,放下碗时,米粒一个不剩。

“总算是养大了……兄弟,我石耕农,也算对得起你了。你就,原谅我吧!”

“我先去了,豌豆你自己慢慢来。”石为楼忙道。

“你……你快……去吧!“豌豆喘着气:“我,我慢慢走,慢慢走,哈,哈。”

剑阁由三大殿组成,石祖殿,传道殿,授业殿。

石祖殿相当于石氏剑门的宗庙,祭祀、惩戒、议政都在这里。

传道殿负责教化、传承,和传授修炼心得和心法。在里面修行的人,至少是养神纳气境中期“气灌剑身,剑心通明”,而教习们至少是养神纳气境后期,可“气贯全身,神通五感”。

而授业殿,顾名思义,下设文,武两院,主要负责门内弟子的学业。里面的教习是最受尊重的人,而现在主管授业殿的传功长老石时明,几乎是全门派八十岁以下所有剑士的老师。

三殿下面,还有很多分支。如传道殿下有藏拙阁,门派内二十岁左右进入养神纳气初期“气灌剑身,剑心通明”,或者二十八岁以下进入养神纳气中期“气贯全身,神通五感”的天才都在里面继续修行;授业殿文武二院下也还分各种程度、各种科目的学堂。

这些分支都在剑阁前、中部。沿着主峰一直往上,通过一个院门,眼前豁然开朗。

那有一片大广场,乃是将山铲平了三分之一,又掏空了一部分建成。

正对着的,就是石祖殿,左边是传道殿,右边是授业殿。

石为楼一眼望去,看到今天行冠礼的年轻人有一些已经站在石祖殿前。

石为楼忙跑了过去,看到掌门和三殿长老都已经到了。

这一代的掌门叫石中天,乃是旁门所出,也是石氏剑门传承千年来,第一位出自石姓分支旁门的掌门。八十年前的大劫,直系的青壮伤亡殆尽,最终选了当时石氏剑门最大的英雄石敢当的儿徒,年仅十八岁,却踏入结虚丹,养神魂的半步大能之境的少年天才石中天为掌门。

而三殿长老都是石氏剑门直系,其中石祖殿持戒长老石平川、传道殿讲经长老石平陆和上一代掌门石平生同辈。

授业殿的传功长老石时名是老掌门的关门弟子,还曾是石敢当的剑术启蒙老师。

八十年前的大劫,三人没有下山,也因此保全了石氏剑门的传承没有受损。不过,因为敢字辈和为字辈那两代正值青壮,乃是当时下山杀敌的主力,石氏剑门更是泰山之巅决战的主力,所以那两代几乎全部战损,也让石氏剑门出现了长达五六十年的断层。

而今天及冠礼的主角,十七位即将成为门派基石的年轻人,也已经悉数就位。

前来观礼的人也越来越多。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飘下点点牛毛细雨。

掌门石中天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在广场自觉排成一排的年轻人。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有些遗憾。很多人都不知道,掌门石中天这八十年来一直披发而行,就是因为他不曾行过冠礼。

男孩子的冠礼,需要男性至亲长辈为他主持。而石中天父母早亡,由师父抚养长大。他十八岁时便被推举为掌门,那时老掌门石平生已经无力为其行冠礼。最后一位有资格为他及冠的,就是养育他长大的师父。可是他师父那时已经战死泰山之巅,连尸骸都没能捡回来。

自那以后,他便一直披发而行。初时是为了不忘恩师石敢当,再后来,却是习惯了。

“噹!”

巳时的第一声钟响!

剑阁的院门看起来并不出奇,额匾也是两个字“剑阁”。楹联上写的是:“纵死侠骨香,不愧世上英。”

据说也是那位李太白的留笔,但是说这句话的,却是上一代的掌门石平生。老掌门和李太白据说是莫逆好友,李太白自创的青莲剑歌,就是见识了石氏剑门至高剑诀石公剑“迫则能应,感则能动,沕穆无穷,变无形象,复柔委从,如影与响,如龙之守户,如轮之逐马,响之应声,影之像形也。阊不及鞈,呼不及吸,足举不及集,相离若蝉翼,尚在肱北眉睫之微,曾不可以大息小,以小况大。”方才大成。

石为楼整理了一下因疾行而有些凌乱的衣冠,这时豌豆才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扶着膝盖哈哧哈哧的喘气。

石为楼走出来时,师父看到,高兴的合不拢嘴。

“挺像回事嘛!”石耕农笑道:“还好师父我足够高,不然还得花钱再做一件。想当年,这一件衣服光扯布就花了我三个月的积蓄。还有那个冠,貂尾还是我亲自去猎来的,就这那匠人还要了我整整二十两手艺钱。要知道,那时候老子一个月的例钱才三两!”

“师父,快到巳时了,我去石祖殿集合了。”石为楼道。

……

石为楼一路往剑阁疾行,豌豆在后面大呼小叫的跟着,等到了剑阁大门前时,石为楼停下脚步。

“我找你七太奶看过了,她男人是咱石氏剑门的正统传人,她见的好东西多,说这确实是块古玉,就是玉质差点……不差师父也买不起。”石耕农把玉佩系好,摆正,这才满意的站起身,又想起什么,转身把那个鸟蛋抓起来,塞到石为楼手里:“快去吧。”

“那我去了,师父。”石为楼不想师父看到自己流泪,低着头往门外走。

“你不吃饭了?”石耕农问道。

“不吃了,来不及了。”

豌豆也气哼哼的抱起另一个碗吃了起来。

石为楼看了看天色,见时间不早了,忙进屋脱去练功时的麻衣劲装,用毛巾擦干了汗水,换上师父给他准备好的礼服。洗的有些发白的青色净面古汉式长袍,带上赤黑色貂尾武弁大冠,将门派发的配剑悬挂在黑色的腰带上。

“别急,等一下。”石耕农丢下碗,急冲冲的去了自己屋。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块墨绿色的龙纹古玉。

石耕农走到石为楼身边,将玉佩系在石为楼的腰带上:“今天就成人了,按规矩家长都要送个成人礼给孩子……这只是块杂玉,但师父也确实买不起啥好东西,你别嫌弃。”

“挺好的,师父。”看着师傅花白的头发,石为楼觉得鼻子一酸,也更坚定了他下山挣钱的信念。

石耕农美美的抽着那碗小酒,一边得意的看着豌豆,道:“小子,知道什么叫长辈了吗?你还嫩了点。”

“欺负小孩子,羞羞羞!”豌豆不服气道。

石耕农毫无愧色,也不生气,嘿嘿笑着把那一碗白烧喝完。然后接过石为楼端来的米粥,嘶嘶哈哈的吸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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