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好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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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两天了吧。两天之前他就在这里站着,就是这个姿势,我一开始没有在意,看着这个孩子年龄不大,以为又在搞什么行为艺术,所以一直没有管他。没想到今天就成了这样,没办法,就只能报警。”小区的保安看上去有些害怕,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案件的主人翁——一颗正在变成树的年轻人。

年轻人站在小区的绿化带里,他的整个身躯似乎已经植物化了,变成了树干。而树枝似乎是他原本站着的时候,高举的胳膊和双手变成的。头发也已经逐渐融进了树干里,唯一能辨别“人类”身份的,是带着五官的,有些灰蒙蒙的脸。

毛七七仔细看着这个暂且叫做“树人”的东西,在他的眼睛前面挥了挥手,“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树人很勉强地睁开了眼睛,他的脖子也因为已经植物化,无法转动,只能靠着眼球的转动和眨眼来回答毛七七的问题。在树人的周围,只有毛七七与凌若宁,其他人似乎因为害怕而不敢靠近,只是在一旁窃窃私语着。

谁知,树人闭眼到一半,突然一动不动。五官似乎完全干涸在了树干之上,颜色也与树干融为一体。任凭毛七七再怎么说话,树人也无法回答。

“完全植物化了。”毛七七与凌若宁对视了一眼说着,毛七七尝试着在树干上贴上一张符纸,想要探寻树人的灵魂。结果不大好,毛七七完全感应不到灵魂的存在。就像是这本身就是一棵树,没有灵魂,没有血肉。接着,毛七七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银质小刀,在树人的树干上轻轻划过,不出所料,没有任何鲜血。只是发出了“嚓嚓”树干的摩擦声。

这个案子有些匪夷所思起来。毛七七从事阴阳术师的时间并不断,但也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事情发生。这个树人的出现,算是在毛七七的阴阳术师生涯当中,第一件令她感到有些离奇的事情。

凌若宁仿佛淡定了很多,毛七七看着一脸从容淡定的凌若宁,一瞬间觉得,似乎有这个人在身边,一切的困难都是可以轻易化解的。但下一秒就打破了这个念头,她摇了摇头,笑了笑,人家是狐仙啊,就算自己有一些本事比普通的女孩子厉害那么一星半点,但终归还是一个普通人。

但转眼一想,毛七七脑子里闪过四个字:出大事了!

树人的眼神突然有了些光亮,他斜了斜,看着毛七七,突然十分艰难地用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个十分厚重且沙哑的声音,含糊不清,没有人能听得清楚这个字的意思。

“你......还能说话吗?能的话,眨一下,不能就眨两下。”毛七七继续询问着。也许慢一点,缓一点,眼前这个树人就能表达自己的意思了呢?毛七七有些侥幸地想着。

“前几天跳楼的那个女孩?我认识我认识,就是老陈家的。”说话的是另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妈。这些年头,有什么八卦能够逃得出大妈们的耳朵和嘴?邻里的鸡毛蒜皮,都是他们茶余饭后,逛街出行的谈资。

“是老陈家的呀?噢哟怪不得我都好几天没见她啦。那个女孩多俊俏的啦,就这么没了呀,啧啧啧可惜死啦。”

毛七七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看着树人,树人的眼神一直看着远处议论自己的人群,有些黯然。毛七七细细地对着树人说着:“别担心,我们是来帮你的。不论你人品如何,但我是警察。”

“不是,凌爷,您看我给您算算......”

“五倍,如果再废话一份都没有。”凌若宁显然有些生气了。

“好的成交!川谷还不快带她去换上医馆的馆袍,可别怠慢了我们这位小美女。”阙馆主立即换了一副嘴脸,从讨价还价,变成了谄媚。

“听说他劈腿好几个女孩,前两天有个女孩跳楼了,晓得伐?”说话的是个外地人的老女人,大约五十来岁,“我媳妇儿告诉我的,就是这个人呀,我这几天买菜就看到他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吓死人了啦。”

“哦哟,都是报应啦报应啦,谁叫他去祸害别的小姑娘呀。”

恒安市,颐景小区。

“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丁爽对着小区保安,开始做着一些笔录。

毛七七觉得有些好笑,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凌若宁,心里不禁有些暖了起来。她再一次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这只狐仙,是个外冷内热的主儿。

一周之后,PRD的四人参加了卢可可的葬礼。卢可可被安葬在恒安市郊外的一处山头上,靠着一条河,算是一处不错的风水地。当天下着些小雨,他们撑着伞,听完了牧师的祷告后,去到了卢可可的安葬地。

“不是这个的问题。我们要吃,要穿,还要......”

“四倍。”

毛七七站在凌若宁的身边,看着卢可可的墓地。虽然自己已经知道卢可可现在有了不错的“去处”,但对于这件案子依旧心有余悸。她说着:“恒安市,全国最繁华的都市之一。在这么繁华的地方,都有这么肮脏的事情存在,我不敢想象在那些偏远的山区,那些留守的儿童,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又有多少比这更肮脏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凌若宁没有说话,他走动了几步,使自己更加靠近毛七七。他捏了捏毛七七垂在身边的另一只手,再用指尖轻轻揉了揉毛七七的掌心。凌若宁感到毛七七手上的温度有些低,或许是下了雨,降了温;又或许是世间的冷暖,在这一刻令毛七七的内心受了点寒。

雨还在继续下着,也在这个时候,丁爽接到了王洛的电话,新的案子好像又来了。

“这个有点难办啊,我这里已经有一个弟子了。”阙馆主看了看卢可可说着:“虽然这个小女孩确实很可爱,但就怕川谷不高兴。”这时候川谷跑过来,牵着卢可可的小手说着,“我喜欢!我喜欢!”

阙馆主看着“见色忘义”的川谷,又生气又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他继续说着:“凌爷,你看啊。我们这种小医馆呢,平时也不赚钱......”

“给你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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